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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页

 

  “哪个?”

  虎娃红着脸,脚一跺,“那个啦!”他明知故问,加倍可恶。

  男子笑着低叹。“我身子骨确实不好……虎娃,咱们是夫妻,我知道委屈了你,许多人家都不愿将闺女嫁来,是担心年纪轻轻就得守寡。”他边说着,掌心贴着女子的嫩颊,拇指缓缓地在肤上画圈轻揉,语气更低、更哑,似要将人催眠。“我不想你后悔,觉得嫁给一个没用的丈夫,我努力想取悦你,让你快活……虎娃,告诉我,我昨夜是不是做到了?”

  道德规范和礼节羞耻那是世间人自定的界度,虎娃尚不能明了,此刻她却羞得面红耳赤,是因男子的一举一动极自然地引发内心的颤抖。

  她深深吸气又深深呼出,美眸瞠得圆亮,方寸如鼓鸣,咚咚、咚咚地撞击胸膛,思及昨夜床帷内男女的交缠和热烈的低吼吟哦,那陌生的、骇然的、教她浑身战傈的感受,纵使心中不甘,她无法否认那份奇异的感觉。

  “我、我才不要早生贵子,都是你,你、你骗我吃那些有的没的,趁我神智不清,把我抱到床上早生贵子,我明明说了,人家不要早生贵子的!”又是跺脚,又是挥手,偏偏不回答他的问题。

  “虎娃。”他带笑地唤着,倾身亲了亲她的颊,“我们是夫妻,昨夜的事天经地义,早生贵子也是天经地义,这跟你神智清不清楚没有关系,既已嫁我,我是你的丈夫,我会尽一切力量爱护你、疼惜你……别生气了,好不?”

  即使有怒气,也融在他温柔的注视下了。

  虎娃仍旧嫣红着脸蛋,忆起自己此番前来的缘由和目的。

  报恩有许多方式,姑婆却执意地要求她以身相许,是因没有哪个姑娘愿意嫁他为妻,为了不让他孤老一生,才选择这样的方法报恩吗?

  他的部分记忆让姑婆以法术消去,而十年前在深山小屋匆匆一会,这么久远的往事,他应该记不住她的长相,因此之于他,他们两个可算是首次见面吧?!

  再有,那时他消失得离奇,而自己腿肚上的伤也离奇地痊愈了,这件事仍悬在心底,无可解释。或者,她能从他身上旁敲侧击,问出十年前那个夜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红唇抿了抿,她暗暗又思,自己是为了元虚银珠而来,本不欲与他结为夫妻,可事情已经脱轨,她没能离去,反倒牵扯进来,而心中晃动,隐隐荡漾着一抹情愫,连自己都不明白。

  “常天赐……”她别扭地推开他的胸膛,“你真的很想讨个老婆吗?为什么答应娶我?”他真怕她跑了,才信誓旦旦要万般疼惜地待她吗?若今天换作其他姑娘,他亦会相同以待吗?思及此,内心冒出奇怪的酸意,直觉得人的思绪真的好难捉摸。

  他目光一沉,语气坚定清晰,“因为你想嫁我。”

  嗄?!她想?!

  她、她才不想,这全是姑婆安排,故意与受了常老爷托付的媒婆接触,将她不着痕迹地带到他身边。

  真实的话滚到唇边又硬生生教她咽下,美眸瞪住一张略略苍白的俊颜,好一会儿才道:“你、你这人,除了身子不好……性子也自大得紧!”

  爽朗的笑声陡地响起,听不出虚弱,握住她腰间的手劲随即加强。

  虎娃试着挣扎,身躯兀自在他怀中扭动,偏偏难以摆脱,却引起高熟的摩擦,他垂首,炽热的气息喷在她脸颊。

  “放开啦!”她讷讷地道,心跳得飞快,“你若晕了,我、我抱不动。”突然蹦出这一句,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他低沉地笑,胸膛鼓动。

  “我有段时间未再发病,差不多三个多月了,身子较以往好上许多,只是轻咳,胸口窒闷的症状也减轻了。我不觉晕眩,你别担心。”

  “谁担、担心你来着?!”她嚷了一句,听闻他的话,内心不由得一凛,猜想是自己的灵珠在他体内,不知觉间助他调气养息,改变了虚弱体质。

  他戏谑地瞧着,轻抚她的发。

  “放开我啦,常天赐。”她真气自己动不动就红着睑。

  他叹息,“虎娃,咱们是夫妻,是亲近的两人,我喊你小名,你是不是唤我天赐便好?毋需连名带姓的。”

  她蠕了蠕唇瓣,面露迟疑,一会儿才挤出话来,“我、我我不习惯啦。”不该亲近、不该牵扯,她心中的计量不包括这些,早该在昨日完成来此的目的,可现下,一切都迟了。

  他没再逼迫,只淡淡一笑,“久了就习惯了。”

  还有多久?!不行不行!她是来取回元虚银珠,再回虎族向姑婆请罪,她不属于这儿,万不能让自己习惯了什么!

  原是简单明了,可经过昨夜,思绪不由得百转千回,一切都复杂起来。

  在她发怔的同时,青石板道的另一端冲来一个人,边跑边喊:“少爷,哇——”

  两人一同转头,见阿七一拐一拐地靠近,裤管好似拖着什么,哭丧着脸。

  “少爷,呜呜呜,这几只小王八蛋简直无法无天,我要剁死它们啦!”

  近距离瞧着,一头淡毛灰纹的虎仔露出小尖牙咬住阿七的裤管不放,喉头还发出唬唬低狺,虎爪将布料撕裂成条状,风一过,轻飘飘地飞扬。

  常天赐望住他脸颊和额上几处抓痕,忍不住笑出。

  “少爷,您还笑?!我快被整死啦!”阿七嚷着,随即瞧见少爷身旁的女子,不必猜也知对方的身分。他怔了怔,搔着头讷讷地打着招呼,“少、少夫人您好,小的是阿七。”

  忽地,他痛声哀号,脚用力地又踹又甩,那头虎儿变本加厉咬到腿肉了,可任凭怎么甩动,它跟他卯上了,硬是不放。

  “痛、痛痛痛、痛痛啊——”他干脆坐倒地上,两手正欲掐住虎仔的颈项。

  “不要!别伤它!”

  一双手比阿七更快探出,虎娃来到他身边,两手拂过虎仔弓起的背脊,抚触间,同类的气息交流,那头虎仔轻唬一声,爪子和尖牙跟着松开,柔软的身躯跳进女子的臂弯里。

  “咦?!”阿七瞪大眼,瞧着那只小王八蛋竟然撒娇似地在少夫人怀中乱蹭乱舔,与前一刻的凶狠简直是天壤之别,一时间竟忘却疼痛。

  虎娃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虎仔身上,她抱住它又亲又抚,兴奋之情填满胸臆。

  她认得它,三个月前那名猎户烧燃薰草,为的就是想将它和其他虎仔引出洞,她认得它们每一头,绝不会错,而现在虎仔毛色变深,环状纹路显现出来,长得更壮、更结实了。

  阿七慢慢爬起,错愕的神色未退,怕少爷会受波及,还悄悄移动身体挡在常天赐前面,一边提点,“少夫人,您、您当心,您——留意,别别、别拿脸颊蹭它的肚皮呵!”若教爪子抓花脸蛋,可就欲哭无泪了。

  “你瞧它多乖,好可爱的!”她欣喜地笑,眼睛对住虎仔,鼻尖顶着鼻尖。

  仿佛思及什么,她猛地抬头对住常天赐。

  “为什么虎仔会在这儿?你、你们要养大它,然后……然后扒它的皮、取它的骨头?!”她没忘记常府是做何营生。

  “不可以!”不等回答,她陡地搂紧小虎,美目中尽是火气,烧向常天赐。而后者仅是唇角微扯,勾勒出一抹兴味的笑,淡淡地瞅着。

  “常、常……天赐——不准你伤害它!”还是不习惯亲近的称呼。

  被点名的尚未表示意见,阿七已开口抢道:“少夫人,您误会了啦!虎仔是少爷从一位姓武的猎户手上买来的,花费不少银两呢,少爷没伤害它们,还整顿了一个小场地让一窝虎儿玩耍嬉戏,要人好生看顾哩!”呜呜,若不是少爷已做吩咐,他阿七怎能让一窝虎儿整成现下这狼狈样?!早一掌一头劈死这群小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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