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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页

 

  她脑中纷乱之际,男子在软榻上舒身,手劲施得巧极,揽住她扯近,由背后抱住她的小蛮腰,双双躺下。

  “常天赐,你、你做什么?!”这亲密的接触教她心跳大乱,全身肌肤紧绷,一颗颗毛孔因他吹在颈上温熟的气息全都竖立站起,敏锐地感应着。

  “睡觉。”话中带笑,由后头传出。

  闻言,虎娃又惊又羞又急又怒,她思绪直截了当,立即联想到之前的洞房花烛夜,以为他、他又要——

  “我不要再跟你早生贵子!你、你你别碰我!”一碰就会乱了,会大乱特乱。

  先前“乱”了一回,尚且不能平复,若与他再牵扯下去,乱上加乱,而自己该要如何?!他是世间人,她是幻化人形的兽精,身不同、心各异,即便有了交集,亦短暂如流星,一切何苦?!

  身后的男子无任何举动,仅静静地抱住她,下颚轻抵在她的发顶。

  灯火的蕊心发出哔啵响声,下一瞬间火光转弱,灯油将尽,房中昏昏黄黄,轻纱床帷内漫着幽静的气味儿。

  “为什么认为我是胡说八道?”忽地扔来一个问题。

  “什、什么?”虎娃硬将注意力拢回,有些懊恼,有些挫败,有些无奈,发觉自己竟不想移动,床垫子好软、好香,背贴着的男性胸膛好暖、好舒适,还有一股清爽好闻的气息。

  “情和爱。”他提醒,语气一沉,听不出喜怒,“我们不能谈情说爱吗?”

  当然不能!

  虎娃心中斩钉截铁地认定,一抹抑郁的心绪却涌了上来,落寞地道:“那是世间男女讲究的东西,不能套用在我——”猛地一顿,她说得太多了。

  他好似没留意到她的语病,感觉温润的唇轻触了触她的发顶。

  “许多男女都是成了亲才见过彼此,慢慢培养情感,咱们要在一起一辈子。”他收拢手臂,忽地问道:“虎娃,你冷吗?”

  “没、没有……我不不、不冷……”

  “胡说。都冷得发颤了。”他微微起身,长腿一勾,踢掉她的花鞋,顺手扯来软被盖住两人腰身。

  再度躺下时,怀中的姑娘翻过身,面对着面望住他。她似乎有话要说,朱唇抿了抿又蠕了蠕,开开合合好几次,偏偏道不出,最后化作幽幽叹息。

  “怎么了?”他问,让她偏褐的发色吸引,特别是刘海,他长指揉弄着秀额上夹着金丝的毛发。

  大眼睛深深地瞧着他。“常天赐——”

  “天赐。”额上的指一顿,他低声纠正。“或是喊最后一字也行。”

  虎娃微微喘息,脸庞淡嫣,迟疑了会儿终于顺应他的意思。

  “天赐……我想问、想知道你、你——”

  “嗯?”他微笑等着。

  深吸了口气,“我想问,你娶了一个,会不会……会不会再娶第二个?”

  他挑眉,双目细眯。“为什么这么问?”

  “我听说了,男子除了正妻,还会娶其他姑娘,你会不会?”她没察觉自己的语气带着怪异的紧张,小手甚至抡成拳头。

  “即便想娶,可有哪家的姑娘肯嫁?”男子的表情高深莫测,声音持平。“别忘了,我是药罐子,一发病就厥得不省人事,有多少命能活自己都没把握,谁家的姑娘敢嫁?”

  “我、我嫁给了你。”她要安慰他,没多想,已冲口而出。

  “你胆子大,注定嫁我,可没谁如你这般。”

  沉默片刻,她放松咬痛的唇,闷闷地启口,“你的意思是说,若有姑娘肯嫁你……你、你还是想娶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无数个?”

  “你希望我娶吗?”

  她怔了怔,没料及他把问题丢回给她。

  希望他再娶,如此,她离开时他就不会孤单,有第二个妻子陪伴着他,与他同族同类、生命寻常,能和他谈情说爱、早生贵子——思绪转到这儿,心矛盾了起来,一想到他和别家姑娘这般亲密,她胸口烧着一把火,难受至极。

  “虎娃,你希望我娶吗?”他再问,指节勾起她的下颚。

  两人靠得好近,气息交换着,这瞬间,虎娃被迷惑了,跌进男子两潭湛黑的眼瞳中,没说话,只跟随意识反应——

  她轻轻地摇头。

  满意这样的答案,他面容一弛,赞许地抚着她的颊。

  “你不想我娶,我就不娶,只要你一个。”

  男子缓缓往前靠来,让两张好看的唇缓缓地印在一块儿。

  ☆ ☆ ☆

  成亲以来,今儿个是虎娃首次上街。

  马车中恰恰可容两人,空间称不上宽敞,却装置得十分精致。车窗上系着一串陶铃,随着车身晃动,荡漾出清脆的歌音。

  今日出府是为了正事,并非纯粹游玩,听那个长得像根黑炭、名唤阿七的大汉子道,她知道常天赐需到几处与常家生意往来的药铺拜访,确定对方将批发来的药材做了正确的保存和处理,然后还得回头巡视自家的仓储及店铺。

  这些公事她听得一头雾水,耸了耸肩也没费心神去理会,只是纳闷:他做什么要带着她一块儿出来?不由分说扣住她的腕上马车,自己却闭目凝神,瞧那模样也不知是睡是醒。

  唉唉,不理会这个男人啦!

  她小脸转开,明眸圆碌碌地望向车窗外,说实话,这真是她第一次上大街,以往跟随姑婆在山林修行,虎族活动的范围虽大,却是稀少人烟,那长白山地终年积雪,遇上的生人不是猎户山樵便是采参人家,何时体会过京城的繁华多貌。

  马车以缓慢的速度前进,因大街上人潮甚多,各式各样的买卖,大大小小的店铺子,此起彼落的吆喝叫卖,她瞠着眸子、张着小嘴,不能自己地张望着,然后,是一群杂耍团攫住她一切注意。

  说杂耍有些小觑了人家,因他们表演的内容除特技之外,还加上不少马戏,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大大方方摆上两只铁笼,关在笼中的竟是两头大虎。

  人好多,围观的群众挤得水泄不通,常家的马车不得不暂停下来,等待前头排出一条过路。

  此时,一阵铜锣响彻云霄,将周遭喧嚣稍稍压下,粗厚的声音跟着吆喝——

  “今天来到京城贵宝地——”

  “贵宝地!”响锣伴奏。

  “承蒙各位京城的父老兄弟、大娘大婶、姑娘小姐、公子少爷瞧得起。”

  “好样儿瞧得起!”响锣再下。

  “咱们前头耍的把式实在寻常得紧,老爷夫人掏不出打赏钱,不打紧!”

  “是咱们的错,不打紧!”边卖乖,响锣震耳。

  “咱兄弟俩还要给各位来段表演,有道是好酒沉瓮底,好戏压轴,接下来这段请大家睁大眼——”

  “睁大眼!”一响锣。

  “放宽心——”

  “放宽心!”再响锣。

  “站稳脚——”

  “别摔倒!”三响锣。

  “来看猛虎出闸啦——”粗厉之声陡地高扬。

  下一瞬,那大声喳呼的汉子戏剧性地拉开铁笼,众人见状反射性地后退,却又忍不住好奇,想瞧瞧这对卖艺的兄弟耍啥儿把戏。

  车窗内,虎娃直起上身想瞧清楚,无奈驻足围观的人多如牛毛,穿过缝问,隐约瞥见两头大虎扑出铁笼,好似把那名吆喝的大汉子前后围住了,跟着四周传出无数兴奋好奇的抽气声,小娃娃都吓得哭出声来。

  她心一紧,不懂是怎么回事,不明白这是走江湖吸引客人上门的手法,为的只是想讨更多的赏钱。

  快逃呵——心中无声呐喊,急得不得了。

  她好纳闷儿,那两头大虎既被放出,为何不乘机快快逃走?若要咬死那个虐待它们的大汉子,也得等待好时机,现下人这么多,再不逃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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