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两人匆匆赶往怀意居。
***
怀意居,楚言与绿袖的卧房里,小平还在尖叫。
“小偷、坏人,救命啊!”
房里黑漆漆的一片,楚言踹开闩上的房门,第一件事就是点灯。
等油灯一亮,房里的景象看的楚言和绿袖一阵呆愣。
“小平,可以住手了。”楚言忍住大笑的冲动。
被推倒在地上的,是一身衣衫不整的香晴,而小平拿着床上的枕头,当她是小偷的直打。
“小姐!”看到绿袖,小平马上丢开枕头,奔到小姐身旁去寻求安慰。
绿袖只能先拍抚着小平,与丈夫交换过眼神后,点点头先离开,让丈夫去处理这件事。
“香晴姑娘,不知道你深夜来到怀意居,有什么指教?”这种时候楚言才彬彬有礼、一本正经的发问,真是够了。
“楚……楚公子……”香晴揉着被枕头打的疼痛的手臂,颤巍巍的起身。“我……我是来找你的。”
“哦?”
“我想来服侍你就寝,但这个女婢却见人就打,我……”香晴咬着唇,眼泪立刻掉了下来。
“一个女子在深夜跑到人家‘夫妻’的房里,似乎不太妥当吧,香晴姑娘?”他加重语气。
“我……”
“我敬你为我母亲请回来的客人,但你显然不知道身为一个客人该有什么样的表现;我想,楚家不欢迎失了分寸的客人。”楚言淡淡说道。
“楚公子——”她薄弱的想开口说些什么,楚言再度打断她。
“明天我会请一辆马车送你离开,我相信经过今晚的事,你不会想再留下。”
“不,我不要走!”香晴尖声道:“你不能赶我走!”
“如果你不想离开,那我只好将你送到官府;你深夜潜入我和绿袖的房中,有可能是想偷窃。”他顿了顿。“小平可以当人证。”
香晴吃惊的瞪大眼。“我……我不是小偷……”
“离开,或是进官府,你认为哪一个适合你?”楚言看着她。
“你真的对我一点留恋也没有?”香晴咬着下唇,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问,“我们也曾经很快乐过——”
“我已有妻子,请你别再纠缠。”楚言冷下表情。
香晴压下想扑向他怀里的冲动,楚言摆出这么冷硬的态度,显然对她真的一点留恋也没有。
“我……我没有地方去,楚公子……念在过去的情分上,我求求你……别赶我走。”香晴低泣着跪下。
楚言翻翻白眼,他最不想面对的就是这种时候,他更讨厌这种纠缠不清、老以为用哭就可以达到目的女人。
“香晴,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你好自为之。”楚言大踏步走出怀意居,不理会身后的哭泣声,直接回到书院。
书院里,绿袖已经安排另一间房给小平睡,而她自己则留在书房里等她的丈夫。
“言,”看见他走来,她迎向前。“她还好吗?”
“在那里哭。”他嫌恶地道。
“是你把她惹哭的。”她提醒。“你怎么处理?”
“明天早上我会派一辆马车送她离开。”就这么简单。
“她肯?!”
楚言一笑。“离开这里、或是以小偷的罪名进衙门,她可以自己选。”总之,她绝不可能再留下。
“这样做,会不会太狠心了点儿?”绿袖忖道。
“不然你认为该怎么处理?”楚言反问。他可不想香晴再留下来,破坏他跟绿袖的感情。
今晚她会到怀意居,绿袖和楚言心里都很明白她想做什么,只是刚巧楚言不在那里而已;但是香晴也很可能真的举目无亲,离开这里,她又能去哪里呢?
“如果她愿意,就让她到药铺子里去帮忙吧,日后她若想婚嫁,也可以请药铺里的管事代为主持;如果你不想见到她,就让她到离这里比较远的药誧,这样好吗?”楚家药铺遍布好几省,总有适合她待的地方。
“你说好就好,我没有意见;不过,你真的太善良了。”关于这种小缺点,他这个做丈夫的只好接受罗!
“她不是什么大恶不赦之徒,宽容一点,对我们也没有损失呀。”她任他搂着走回房。
“绿袖,不如我们把卧室改在书院吧。”她那么爱看书,书房绝对会成为他们两个最常待的地方。
“那怀意居呢?”她反问。
“改成客院。”
“这样好吗?”绿袖迟疑。
“当然好。”好歹他是楚家的男主人,他说了算!
***
当楚夫人知道香晴被一辆马车载走时,并没有多大反应,反而还瞪了她儿子一眼。
“我带她回来都好几天了,你动作居然这么慢,现在才把她给赶走;如果我是绿袖,我早就不理你了。”
“幸好你不是,你只是我母亲。”楚言皱皱眉,不甘示弱地道:“而且,娘可别忘记了,是谁把香晴带回来的?”
“如果你过去不胡作非为,我又怎么会带人回来?”楚夫人反驳。
“娘、言,你们别吵了好吗?”绿袖觉得自己像个劝架的夫子。“香晴姑娘以后会有很好的生活,你们就别再为她起争执了。”
讲的实在含蓄,也把一件容易引起争执的事简单化;这就是绿袖独有的本事,宽容而平和,并且总是能平等的对待每个人。
“绿袖,我没有跟娘吵的意思。”楚言坐到绿袖身旁,把他娘留在桌子的另一头。
“哼,别忘了,你这个媳妇儿可是为娘的我帮你找的,你应该感激才对。”楚夫人自大地说道。
可想而知,这对母子的个性肯定是一脉相传。
“绿袖是我的妻子,娘最好也记得,别老是来打断我们夫妻恩爱。”说到这个,楚言就气闷。
都是他娘突然回来,害他跟绿袖到现在都还没完成圆房这件事;这几天虽然两人同床共枕,但是绿袖不准他越界——因为她没心情。
没心情?!这不知道算什么怪理由,偏偏他舍不得强迫她,只好继续等,决定每天磨她,他不信绿袖禁得住,总有一天他会等到她点头。
“老夫人、少爷、少夫人。”岳总管从外头走进来。
“岳总管,有什么事吗?”绿袖问道。
“有人送来这封信,说是要给少爷的。”
“哦?”接过信,楚言打开来看。
他维持着脸上的表情,没让任何情绪泄露出来。
“送信的人长什么样子?”楚言问。
“是一个小男孩,他说是有人给他几两银,托他拿来的。”岳总管回道。
“没事了,你去忙吧。”楚言将信摺回去。
“是。”岳总管退了下去。
“是什么人写的信?”楚夫人问。
“没什么,一点朋友约我见面而已。”他轻描淡写。
“既然是朋友,要找你为什么不干脆来家里作客?”楚夫人不以为然地道。
“每个人的个性不一样,他大概不喜欢到别人家作客。”正确的说,只是不喜欢来楚家作客。
“言儿,你交朋友真的该挑一挑了。”
“娘,我的确是很挑的。”楚言笑着回答,转移话题。
绿袖看着他,直觉不对劲——那是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看着楚言与母亲逗笑的侧脸,她心下暗自猜想。
会是——他吗?
***
陪母亲吃完晚膳后,楚言夫妻相偕走回书院。
“相公。”
“嗯?”
“那封信是谁写的?”进了房门后,绿袖抬眼望着他。
“只是一个朋友。”楚言耸耸肩。
“是葛青槐?”她猜。
楚言震惊的瞪着她。“你看到了?!”他藏信的功夫有这么糟吗?
“不,”她摇摇头。“我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