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瞎扯了,老实说,你到底打算做什么?”司徒璇不得不问。
开玩笑,人在他这里耶,万一楚夫人误会,以为是他教唆她儿子在新婚之夜“落跑”,那他不是很冤枉?
“没什么呀,只是想继续自在的过我的生活。”楚言吊儿郎当地回道。
“那么你的新娘呢?你不打算给她一个交代吗?”
“她是楚家的媳妇,仅此而已。”楚言喝了口酒。
“你这是什么怪想法?”司徒璇怪叫。“楚家娶了她、跟你是她的丈夫,是同一件事、也是事实;你这么一声不吭的跑掉,新娘只能像守活寡似的待在楚家无尽期的等你,你又不肯承认她是你妻子,你不觉得这样对新娘太不公平了吗?再说你这么做,不怕得罪上官家的人吗?”
“她既然嫁进楚家,就是楚家的人,有什么事楚家自然会处理;如果有一天她不是楚家的人,那么她想怎么样,都与我无关,我当然也无须向其他人交代。”楚言回道。
简单的说,就是进了他楚家门,就是楚家的事,别人再怎么样都不能过问;司徒璇不想再问了,他已经猜到楚言的想法。
“那你打算‘落跑’多久?”
“是出游。”楚言横了他一眼。“而出游,当然是玩到我高兴再回来。”
“好吧,祝你一路顺风,但别想叫我当从犯。”司徒璇声明,他还想图个清白的名声。
总而言之一句话,楚言就是大男人到不可救药!以为娶了人家,人家就该任他搓圆捏扁,就算受了委屈,也只能自己咬着牙和血吞,没有生气或表达意见的权利。
根本上,楚言就是当这个妻子不存在。
但是,上官家的小姐真有这么软弱吗?恐怕楚言要踢到铁板了吧。
如果他没记错,外传上官绿袖知书达礼,极有主见,不太可能会是个任丈夫摆布的软弱女子;而在上官老爷“爱女”的保护下,上官家的人个个都以保护小姐为第一要务,谁敢对小姐不敬,就是与整个上官家为敌。
司徒璇这下好奇了,等楚言真的发现自己娶了个什么样的老婆后,事情会变成怎么样?
而这件事如果真被上官老爷知道,哈!那这两家肯定亲家变冤家,到时候鹿死谁手,就难说了。
嘿嘿,没想到楚言连娶个老婆都不让自己安宁,偏要搞个落跑事件;他敢说,等楚言回来的时候,楚家肯定会变得很精彩。
唔,回头也许他该叫人注意楚家的状况,以免他漏看了任何好戏。
第三章
半年后
上官绿袖待在楚府后厢书房旁的花园凉亭里,手中的书虽然是翻开的,但她的神思却游移在花园里。
天气渐渐变热,而她嫁进楚家,转眼间已经过了半年,她的丈夫依然没有回来,她依然是遭丈夫嫌弃的弃妇一个;婆婆对这件事非常生气,并且站在她的立场坚决表示,等儿子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数落兼教训一番——婆媳相处和睦,不知道这能不能算是一个好消息?
“小姐。”小平从后厢门口跑来。
“怎么了?”
“老夫人来找你了。”话才说完,楚夫人已经从回廊的另一头走过来,上官绿袖阖上书站起来。
“娘。”她向前恭迎,微福了身子。
“绿袖,你又在看书了。”看见她,楚夫人很高兴。
“娘。”她恭敬低唤,然后跟着楚夫人进到书房里,依着指示在楚夫人身边坐下。
“能有你当媳妇,是我、也是楚家的福气。”楚夫人叹了口气。
上官绿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楚夫人,等着下文。
“只可惜我那个浑蛋儿子,居然不懂得珍惜,我替他找来这么好的媳好,他却故意给你难堪。”想到儿子在新婚之夜一声不吭的落跑,害得楚家上下人仰马翻依然找不到人,她就有气。
“娘,别生气了。”上官绿袖从嫁进楚家后,不论遇到什么事,总是平静、总是冷静,没为任何人动过火。
“娘知道,你受委屈了。”楚夫人握着她的手,万分不舍。
再怎么说,她对绿袖的印象很好,而她又是自己好友的女儿,再加上绿袖嫁进门后,把楚家上下都打理的很好,对下人也总是体恤而没有架子;她进门二个月后,楚家上上下下的心就已经全偏向她了。
而对她这个婆婆,绿袖没有因为丈夫在新婚之夜给她难堪就怀恨,事实上,当她被儿子气的半死时,安慰她的是绿袖;她谨守本分、知书达礼,对婆婆敬爱服侍有加。楚夫人发现自己是一天比一天更喜欢绿袖了。
这个孩子,让人无法不疼爱。上官家好教养,而反观她——那个儿子,真是失败!
“娘,您别想太多。”
“是我太放任楚言,才会让他做出这种事;我知道他不爱受拘束,所以迟迟不肯成亲,但是既然成了亲,他这样做实在太任性了,不行,我要想办法叫那个浑蛋儿子给我滚回来。”
不知道楚言野到哪里去了,不要被她抓到他又去跟那些“红粉知己”们纠缠不清,不然她肯定把这个儿子公告作废。
“娘,如果楚言不想要我这个妻子,强求也没有用,您别担心那么多了。”如果楚言真的那么想要自由,她会还给他的。
“不管楚言怎么想,我都要你这个媳妇。”楚夫人斩钉截铁地道:“我绝不允许他做出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娘,我和楚言夫妻之间的事,就由我们自己来解决,您应该享享清福,不该总是为我们这些晚辈们操心。”绿袖语调轻柔,但心意已坚定。
这半年来,由婆婆的描述,对于楚言这个人,绿袖已有部分了解。
至于其他部分,如果楚言有回来,他们又有机会相处,她会亲自印证。
“但是楚言不回来,我这个做婆婆的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这样等下去?”这是在浪费时间哪!
“楚言会回来的。”绿袖很肯定。
“你怎么知道?”楚夫人怀疑地问。
“我让家丁传话给楚家在各地的药材铺,请他们在见到楚言的时候,留住他,替我转交一封信。”
“什么信?”
上官绿袖轻吐两个字:“休书。”
***
在山东省境内,运河上某处的一艘画舫内,月光映照着甲板上的一处卧榻,卧榻上躺了一名俊逸男子。
夜风吹来,吹动画舫四周所挂上的帷幔,一抹香气也随着帷幔浮动,缓缓袭向卧榻上的男子。
“香晴,别闹。”卧杨上的男子因香气的袭近,而发出低沉佣懒的制止声,但双眼依旧优闲的闭着。
“啊,被你发现了。”那抹香气直接袭上他身子。“我还以为,这次能吓到你呢。”
娇弱的依偎伴随浓浓嗔语,音调柔软的足以令任何男人为之酥麻。
“你不是在船房里睡下了?”
“没有你,人家怎么睡得着?”她偎着他,双手柔若无骨的在他强健的身体上缓缓移动。
“香晴,”他抓住她的手,将她推开了些。“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
“人家没忘,只是……人家怕你孤单嘛。”她再度偎了过去。“而且,人家好想你。”
“香晴。”他张开眼,避开她的依偎坐了起来。“我说过不想受打扰。”
“人家不是打扰,是想你嘛。”她坐上卧榻。
“等天一亮,我会离开这里。”他站起来走向船头。
夜空里,月亮太过明亮,所有星星的光芒都被月色所掩盖,运河上一片平静;这样的夜,适合独处,不适合多了不该相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