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她迟疑的将手伸出去,触到他的双肩后,便偎入他怀里,闭着眼吸取他的气息,“幸好你来了。”她低喃着。
惊慌失措的心慢慢归位,风琤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居然那么依赖他。
“琤儿。”这声音是放松。
“我没事。”偎在他怀里,她安了心,也安抚他。
她遇袭,结果受惊最深的却是他。
“如果我醒后直接过来,没到练功房去,就不会来不及救你。”想不到居然有人敢进庄里来攻击琤儿!
“不是你的错,不要怪自己。”风琤就怕他自责,连忙转移话题,“寒星,你有看见他是谁吗?”
“他蒙着面,我没看清楚。”他回道,脑子里想着另一件事,“琤儿,从今晚开始,你搬到我房里住。”
“什么?!”她错愕。
“我们的房间相邻,那个人居然还敢来攻击你,如果不时时看着你,我不能安心。”他决定从现在开始绝不再和她分开。
风琤一听,真不知道自己该做那一种反应才好。
“寒星,你冷静一点。”她说道,“你回想一下,刚刚那个人是不是一见你就立刻离开?”
“是呀。”
“这表示,那个人怕你——或者,怕被你认出身份。”她分析道,“如果答案是后者,那么这个人就很有可能是庄里的人。”
经她这一提醒,秋寒星也想到了。
“刚刚我在练功房,离这里有段距离,如果不是深知庄内情况的人,不可能会抓住这个你落单的时候才攻击你。”
“嗯。”她点点头。
秋寒星望着刚才蒙面人跳开的窗户,忽然发现窗户不是被撞破的。
“咦?窗户不像是被撞破的。”
“是……是我打破的。”她不好意思地道。
“你?!”怎么可能?!
“是我。”她坦白承认,“在宫里,琴是我主要的武器。其实我的武功平平,只有轻功还算可以,但只要配合这把琴,我便可以伤人于无形。”
秋寒星难以置信:“琤儿,你不是说真的吧?”
“是真的,你不信,我可以表演一次给你看。”
她起身走到琴边,在问明窗子的方向后,她凝气一拨,瞬间一道气流自弦上射出,摧毁了窗外无数花草。
秋寒星仔细望着那把琴,想起在醉花楼,她以琴意化解众人愤怨的事, 重新评估般地望着他眼前的这个小女人。
“你……怎么学得?”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专长,而我只是选择了其中一种。在云流宫里,这很平常。”她的语气平淡,像这只是件平凡的事;殊不知她眼里的平凡,却是天下人想都想不到的绝俗能力。
“提醒我别得罪你。”秋寒星有点无力又有点吃不消地道。幸好琤儿只会这种,并且永远不会拿琴对付他。
这种能力,只怕普天之下找不出几人。而这样想起来,云流宫里卧虎藏龙,实在教人不寒而栗。
“你怕吗?”她听出他语气中的迟疑。
“不怕。”他一笑,自身后搂住她,想通了一切,“难怪云流宫主会命令你来保护我,原来你的实力这么强。”
风琤摇摇头。
“我唯一会的也就只有这个。原本我可以达成宫主的要求,可是现在我的眼睛看不见,一切武功都等于没有,方才是那个人的气息太明显,我才能在他靠近我的时候,及时掌握住他的方向对付他,可那也只是一时的。”风琤转身,抬脸望着他,“寒星,现在要怎么办?”
敌暗我明,怎么样都吃亏。
“放心,我会将那个人抓出来。”他坚定地道。
刚才那人虽然蒙着面,但是一个人身形是不会在短期之内改变的,一定是他,
第七章
秋家的习惯,一向是共同用膳,不造成下人重复送早膳的麻烦。而回来的秋寒星第一天就误了早膳时间才出现。
一进大厅,在场三人都在等他们。
“星儿,才出去没几年,你已经忘了庄里的作息吗?”秋正堂不太高兴地问。
在场三人,怎么算都是寒星的长辈,而他居然让他们等,并且脸上毫无愧色。看来这几年江湖的历练,只让他更不懂得如何尊重别人,对他为人处世应有的圆融态度,一点帮助都没有。
“爹,让你等是孩儿不对。不过,若不是一早琤儿便在默寒居里受到不明人士攻击,我和琤儿也不会迟到。”秋寒星轻描淡写地回道,先拉出椅子扶着风琤落坐后自己才坐下。
“有人攻击风姑娘?”秋正堂皱起眉,“这是怎么回事?”敢潜进秋悟山庄杀人,未免太不将秋悟山庄放在眼里。
“我也不知道。”秋寒星耸了耸肩。
“风姑娘可有与人结怨?”秋正堂直接想到的,就是寻仇。
“琤儿初出江湖就被我带了回来,连失明都是因为我,可想而知,那个人的对象是我,只不过眼睛看不见的琤儿比我好对付多了,所以才会挑上琤儿。”寒星一边说,一边照料着风琤的饮食。
“只不过,爹,咱们秋悟山庄的门禁何时变得这么容易被人潜进,早知如此,我还不如不回来。”
“风姑娘可有受伤?”秋正堂关心地问道。
“爹,如果她受伤,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秋寒星淡道,“我想,山庄的戒备有重新打理的必要。”
“是我的错。”邵铠主动道,“从今天开始,我会加强庄内守卫人员,不让外人再有机会潜进。”
“只怕是家贼难防。”秋寒星一句话令在场三人脸色微变。
“星儿,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秋正堂严肃地问。
“没什么。”秋寒星挥了挥手,“琤儿的安危我自会注意,就请邵总管不必多费心,只要做好分内事即可。”
不太和络的早膳气氛,他还不如带琤儿出去走走。秋寒星见风琤用过早膳,便扶着她站了起来。
“星儿,将话说清楚。”秋正堂沉了声。
“没什么好说的。”寒星淡然回答道,“今天早上那个蒙面人逃了,不过我相信他还会有下一步动作。爹你自己也请小心。”
留下这么一句话,两人便相偕着离开众人的视线。
☆ ☆ ☆ ☆ ☆ ☆
风琤知道他们离开了山庄,策着马,她没问他要去哪里,心里想着另一件事。
“你——很讨厌胭夫人还有她的兄长,他们就是让你不惜离家的原因吗?”她猜测道。
“何以见得?”他眉一挑。
顾虑到她看不见,所以他不将马儿的速度加的太快,风琤侧坐着搂着他的腰,两人以平缓的速度前进。
“因为你表现的厌恶太过明显。”每一次邵铠和胭夫人在场的时候,他的言辞就特别犀利。
“是,也不是。”最后,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才道,“真正让我不能接受的,是我爹续弦这件事。”
续弦?风琤心一动,像是想到了什么。
忽然,马儿停下来了,风琤顺着他的手势滑下马。
“这里是……”闻得到很浓的青草味道与淡淡的花香。
“这里是我娘的坟。”他放开了她,单独走向前,清除着坟前的小杂草。
风琤依着蟋蟀的声音走向前。
“你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很善良,这点和你很像。以前的秋悟山庄是长安城有名的慈善人家,夫妻恩爱、一家和睦,山庄上上下下一条心。但现在,只剩下一堆臆测和仗势欺人的恶名。”他淡淡地道。
“寒星……”
“六年前,邵铠和他妹妹落难到长安,是我娘将他们救回来,还收留他们,让流离失所的他们有个安身之地。后来,我娘得了病,我爹曾经立誓此生不再娶,可他却在娘去世后不到百日续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