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乐在其中的人只有他一个!贺之昏还是那副又酷又帅、要笑不笑的神态。“你擅闯我办公室,就是赶着来打屁闲扯淡的吗?”
谭克勤一屁股坐进皮制沙发内。“还有,向你说声恭喜啊!”
“恭喜什么?”贺之昏沉声问道。
谭克勤贼兮兮地眨眨眼,并没有被贺之昏严厉冷峻的表情给唬到。“恭喜你出奇制胜!替你的宝贝儿子找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家庭教师啊!”
贺之昏锐利地斜睨着他,“你这个老奸巨猾的臭小子,消息还满灵通的嘛?”
“哪里,哪里,这都要归功于你们家的那个好奇宝宝。”
贺之昏讶然了,“是贺宇庭那个小鬼跟你通风报信?”
“他不是专程跟我通风报信的,他主要是打电话来问我一个问题,顺便 不小心说出来的。”
“他问你什么问题?”贺之昏的好奇心被撩起了。
提起这个,谭克勤又露出一脸贼笑了,“他问我,脾气坏的人心脏是不是会不好?我不晓得他为什么要专程打电话问我这个问题。他说,我比你有学问,不会动不动就叫他去查字典、查百科全书,所以,他才决定打电话请教我的。我被他问得胡里胡涂的,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因为会导致心脏病的原因很多,像烟酒过量、脾气不好、好色成性┅┅等等刺激都有可能,而这些毛病你好像都有,所以,你还是没有白疼贺宇庭一场,他八成是为你问的,怕你等不及他长大就呜呼哀哉,英年早逝了。”
贺之昏又拉下睑了,“你是不是嫌日子过得太惬意舒服了,不找点罪来受受,怕有负老天爷对你的厚爱?”
“好,我不消遣你了,我消遣我自己可不可以?”谭克勤摊摊双手,“提起受罪,我这八天来,还真是替你这个脾气暴躁的老板挨了不少冤枉的鸟气。”
“谁那么大胆,敢给你气受?”
谭克勤没好气的撇撇唇,“还不是你那个最得宠、整天飞来飞去的嫔妃孙莉琼。”
贺之昏迟疑的望着他,“她找你麻烦了?”
谭克勤推推鼻梁上的镜架,“不找才怪,她大小姐好不容易停飞,有一星期的特别假,正想找你这个出手大方的凯子撒撒娇、消消费!而你老兄居然一声不响的跑到日本出差,害她大小姐扑了空,白白空欢喜一场,一腔怒火怨气没处发泄,只好拿我这个老实人开刀,当出气筒啰!”
贺之昏的眼睛闪烁了一下,“你就乖乖让她骂,没有做任何的防卫措施吗?譬如——装疯卖傻、顾左右而言它、巧言令色、逢迎拍马┅┅”
“我还火上加油哩!”谭克勤翻了个大白眼,“她是你的爱妃,而那些招数是你的专利品,我不便剽窃,也不喜欢拾人家的牙慧!”
贺之昏笑了笑,“我会跟她做个了断的。”
“最好如此,如果你再跟她纠缠不清,那位冰清玉骨、端庄秀丽的裴老师可不会给你好脸色看的。她可不是那种可以随随便便跟很多女人共享一块大饼的轻浮女子。”谭克勤顺势提出忠告。“窈窕淑女通常都是比较难追的。”
“我知道,我已经领教过了。”
谭克勤瞥瞥他,若有所感的发出一声叹息,“唉!女人还真是麻烦,有也苦,没有也苦!但,想到企划部主任刘政顺说的话,我又觉得做个偶尔寂寞但一辈子逍遥自由的王老五也不错,总比终身监禁在婚姻的囚笼里要好过数百倍!”
刘政顺是鸿威企业集团所有员工的开心果,他做人不拘小节,宝里宝气的,加上鬼点子又多,所以走到哪里,笑声就跟到哪里。
“哦!小刘他又发表什么令人拍桌叫绝的谬论了?”
谭克勤还末开口,却已先露出了满脸藏不住的笑意。
“他说女人是上帝用来惩罚男人的‘精典大集’。笑起来像妖精,骚起来像狐狸精,疯起来像麻烦精,尝起来像味精,闻起来像绿油精,用起钱来像花精,凶起来又像橡皮筋!”
贺之昏听得连连摇头,却又回味无穷。“为什么凶起来像橡皮筋呢?”他笑着提出疑问。
“笨!不像橡皮筋,怎么可以修理我们这些惹她发火动怒的臭男人哪!”
贺之昏恍然大悟的笑出声来,“有道理,有道理!小刘这些譬喻还真是传神至极,妙不可言!”
谭克勤笑意盎然的说:“所以啰!对于这些精字辈的女人,还是少碰为妙,免得以后伤透脑筋。”
“是吗?”贺之昏摸摸下巴,露出了耐人寻味的微笑,“我怎么听到一个马路消息,说——你对会计部的特别助理洪婉青很感兴趣,没事还充当司机顺路开车送人家回家。虽然,你们一个住在板桥,一个住在天母。”
谭克勤的脸微微泛红了,他立刻站起身,顾左右而言它地打起太极拳了,“呃——我十点钟跟宏庆证券的王副理有约,我再不出门,就会来不及了。”他转身欲走。
“谭经理,”贺之昏笑吟吟的叫住了他,眼中闪烁着一抹恶作剧的神采,“我会把你刚刚对女人的那篇精彩的注解转告给洪婉青听,相信她一定会对你另眼相看的!”
谭克勤的脸色果然不太自然了,他扬扬眉,不甘示弱的说:“如果你有兴趣去嚼舌根,你就去吧!反正——本人纪录一向良好,不怕你造谣生事。”他这一反击也等于是不打自招。
“是吗?别太有把握啊!”贺之昏好整以暇的笑着揶揄,“小心,洪婉青发威用橡皮筋修理你。”
谭克勤拉开门扉,“没关系,我有钢钉都钉不进去的铁皮功,所以你尽去抺黑我,做你的长舌公吧!”
话毕,他轻轻关上门,也一并关住了贺之昏那张意犹未尽的笑脸。
######################
星期六傍晚,裴斯雨拎着简单轻便的行李搬进了宁静山庄。
贺宇庭和管家阿珠站在铁门外的坡道前迎接她。
贺宇庭显得特别活泼快乐,直嚷着要替裴斯雨提行李上楼。裴斯雨拗不过他的“鸡婆”!只好让他拉着另一侧的带子,过过当搬运工的干瘾。
阿珠则殷勤的充当“地陪”的任务,带她参观整楝别墅的摆设布置,并熟悉环境。
楼上有四个房间,除了最大的主卧室外,还有一间是贺宇庭的寝室,另外两间则是客房,楼下有三个房间,一间设计成书房,一间是阿珠的房间,另一间则设计成和式,纯做休闲饮茶娱乐之用。
裴斯雨的房间被安排在贺宇庭房间的左侧,主卧室的右侧,正好居中形成左右逢源之势。
那是一间布置得十分清朗典雅又不失温馨气息的套房,米色的印花壁纸,配上浅米色的化妆台、原木色系的床头柜、书桌、衣柜及复古造型的抬灯,各种家具可谓一应俱全。
两扇落地长窗掩映在粉香槟色的窗帘中,蒙胧的月光透映着微微若现的光晕,为这间视野极佳的雅室,凭添了一股浪漫宁静的气息。
裴斯雨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有种晕眩而如作梦般不真实的感受,阿珠倒满机伶的,她笑嘻嘻的,带着一股讨好又有点神秘的口吻对裴斯雨说:“裴老师,这房间布置得不错吧!是贺先生亲自找人设计整理的吔!前天才全部弄好的,这些家具都是新的,连你梳妆台上的那只水晶玻璃花瓶!也是贺先生教我摆上去的,听说是义大利进口的,而那一束白玫瑰也是贺先生早上叫人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