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还真悠闲。”马伦皱眉。“既然你这么闲,干脆来我公司当总机。”而且还要是免费的哦。
“总机?!”电话那头的田心叫了起来。“我没事干嘛去给你当总机啊,我有我自己的日子要过。”
“休、想。”马伦不客气的驳斥。“别忘了你的人身自由属于我,我叫你来当总机,你就得来当总机,没得商量。”
“你也休想。”田心对着手机吐舌。“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时间出来运动,别想我会轻易屈服。”
“你真的不来?”马伦没想到她居然有胆子说不。
“不、去!”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看他敢怎么样。
“好,你等着瞧。”说完,他生气的挂上电话。田心也愤怒的关上手机,和他比赛谁比较倔强。
强盗,土匪。
田心一面踩跑步机,一面骂。
想昨天她还以为他其实是个好人呢!谁料到才过了一个晚上,他又故态萌发。
田心把所有气都出到跑步机上,差点没踩断带子。
OK搞定,回家睡大头觉去。
出足了气的田心,这会儿什么运动的兴致也没了,决定先回家洗个澡,然后上床补眠。
她的如意算盘是这么打,然则等她真正回家,又是另一番景象。马伦那强盗土匪竟然出现在她家,好整以暇的等待她自投罗网,而且她老妈还不分青红皂白就对她开骂。
“阿心,你死到哪边去了?!”田心妈妈语气可凶了。“人家马伦在家里等你等很久了,你居然给我混到现在才回来,你不是答应他要去他的公司当总机的吗,啊?!”
可怜的田心,根本还没摸到客厅,就被自己的老妈当场轰毙在大门口,几乎进不了家门。
“我才没有答应他要去他公司当总机,你不要听他乱说。”田心无力的抗辩,怀疑她妈妈根本不会听。
“你才是胡说八道,人家马伦把证据都拿来了,你还强辩。”田心妈妈果然不听她解释,一直指责她不对。
“什么证据?”田心被骂得一头雾水。
“这就是证据。”田心妈妈指着饭桌上堆得老高的茶叶。“今年最新、最好的冠军茶,一万块钱一斤。”
原来,评定有没有说谎的证据,只在于一台斤一万块钱的茶叶,这简直是……
“我不管啦!哪有人的妈妈是这么当的?为了一斤一万块的茶叶就把我卖掉,到底是喝茶重要,还是女儿重要?”想到自己竟然这么不值钱,田心就气得想扯掉自己的头发,没想到她妈妈却说──
“当然是茶叶重要。”笨瓜。“茶叶一斤一万,这里总共有五斤,你说值多少钱?”
“呃,五万……”
“对,五万。”田心妈妈点头。“你晚上去电台一个钟头才赚多少,马伦只不过想请你去客串几天的总机,就送来价值五万块的茶叶,你说,我应该不应该帮他?”
“应、应该……”她妈妈的气势真是惊人。
“所以啊!”田心妈妈很快做出结论。“你现在马上给我回房间换衣服,然后跟着马伦到他公司去,不得耽误!”
田心妈妈不傀是魔鬼训练班的教官长,三两下便擒服自己的女儿,强迫她卖身回报皇恩。
吾皇万岁万万岁!
田心差一点就想跪下来拜别家中的一代女皇,却发觉女皇还有别的事要忙,她正在巴结比她更高层级的玉皇大帝。
“来,马伦。尝一点绿豆糕,这是伯母自己做的哦……”
回房换衣服之前,田心依稀瞄到马伦促狭的眼光,仿佛正嘲笑她,竟敢跟他斗。
她认错。
想起自己的愚行,田心惭愧地低下头。
她不该跟那五斤茶叶过不去,铁定没好下场。
※ ※ ※
田心没当过一般上班族,不晓得上班族实际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但她猜想应该不像她此刻这样身兼数职,活脱是马伦一个人的专属奴隶!
面对着整桌子的信件,和令人眼花撩乱的邮票,田心压根不知道该从哪一封信开始贴起,特别在马伦混乱的指示下,更是一头雾水。
“这封寄限时的,这封寄平信,这封要挂号,还有这封寄限挂。另外那一叠寄印刷品,还有这叠寄双挂号。”
她想起五分钟以前,信件如雨般丢在她桌面上的情形。
“还有这几个样本,寄包裹。那叠贴着红色标签的文件,寄快递。至于角落边的那几箱样品,叫货运来收。记得告诉他们明天一定要送到,客户等着看。”
马伦随口交代完毕之后,便转身进他的办公室喝茶,那茶还是她泡的,因为他说那也是她的责任,害她差点被开水烫到。
老天,他这是什么地狱公司?
田心无法置信地看着近百封的信件,怀疑他故意整她。
总机也得干这个吗?
她拿起其中一封信,瞪着它的封面看,搞不懂总机跟它的关联。
一般公司的总机,不是只需要拿起电话,亲切的跟对方问候,然后再尽责地把电话转进指定的分机,就大功告成?怎么马伦公司的总机,还得身兼总务和跑腿的小妹,他未免也太小器了吧?
她边想边纳闷,闷着闷着,猛然想起──
哎呀,不妙!
她痛苦得张大嘴巴。
想得太入神,竟然忘了手上的信件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寄出,是平信还是限时?是普挂还是限挂?她根本忘得一干二净。
这封寄平信,这封寄限时,这封要挂号,这一叠寄印刷品,另外那叠寄双挂号。
被眼前一模一样的信封弄疯,田心哪还管得了什么是什么,在她眼里全部都一样,都一样令她头痛。
……不管了,随便乱贴吧!反正横竖对方都会收到信,差一、两天又不会死,干嘛计较这么多。
田心拿起信,随便抓了一把邮票,就开始乱贴起来。
唔,平信;贴五块钱邮票。限时;贴十二块钱邮票。挂号;贴二十六块钱邮票。限挂;好像是三十二块钱的样子。双挂号;她忘记了,是不是比限挂多出七块钱?印刷品:她不清楚,但依她推论应该是和平信一样价格。包裹:几年前她寄过一次,应该是六十块钱。至于快递;她没寄过,一百块钱应该寄得到。
完毕。
凭着模糊的记忆和大胆的推测,田心就这么乱贴一通。经过整整半个钟头,她终于把所有信件贴完,只等着发送出去。
“都弄好了吗?”马大官人,显然不只小器,疑心病也很重。人家好不容易完成的成品,也要再检查一次。
“全弄好了,都在这儿。”田心自诩实力坚强,不怕人查,把整堆的信件都交给他。
马伦拿起她弄好的信件,每看一封,脸色就坏过一封。等他看完全部的信件,脸已经难看得像黑炭,且点燃着红色的火苗。
“你做的这是什么工作,小学生做得都比你好。”马伦咬牙切齿的开骂,不敢相信她的智商竟然只到这个程度。
“喂,你说话不要太过分,我都是按照你的指示,不要随便乱骂。”她也不甘示弱,卯起来跟他对冲。
“都是按照我的指示?”马伦砰一声放下信件,牙齿咬得嘎嘎作响。“请问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事情要做得乱七八糟?”
“我哪里做得乱七八糟?”这个指控太严重了吧!“是你自己说,不同的寄法要贴上不同币值的邮票,我有说错吗?”
“对,你没有说错,但你却做错,看看这些信!”马伦气得一把掐住她的后颈,硬要她看桌上那一叠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