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至于那个吻……嗯……我们就忘了它……呵呵呵!好假——”她呻吟着。
“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哩?”她倒在抱枕上。
她还记得接完吻后的尴尬气氛,嗯……严格来说,是她觉得尴尬,雷浚则浑然未觉,迳自一脸温柔地看着她,接下来,当她把麻痹的双腿伸直后,他又……嗯……亲了她两次,而她竟一次都没阻止,如果不是她赶忙逃跑,说不定他们会继续亲下去。
当然,其实这根本不能怪她,因为她的脚麻了,根本动不了,可这微弱的藉口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可耻、可耻、可耻——”她气愤地挥舞手臂。“我已经让欲望掌控了我的心灵——”
“姊?”诗语站在门口,瞪大双眼,下一秒,却控制不住地大笑出声。“你在说什么?”她一上来就听到关于欲望与心灵的对话,令她印象非常深刻。
凝秋呻吟一声,再次拿起抱枕捂住脸。
“什么欲望?什么欲望?”诗语跳上床,压在姊姊的身上。“你偷看A片?”她难掩兴奋。
“比那还惨。”她叹口气。
诗语想了一下,尖叫道:“你有性经验了?”
凝秋拿下枕头打她的脸,火道:“我连男朋友都没有,我跟谁啊?”她涨红脸,脑中忽然浮起雷浚的脸。
“啊”她脑袋混乱的叫喊着。“我已经走火入魔了。”
“我来救你。”诗语忽然跳起来,手掌打上她的头顶,像在演武侠片似的。“封住你的天灵盖——”
“哎哟……”凝秋吃痛一声。“你干嘛啦!”她仰头瞪她。
诗语调皮地说:“武侠剧都嘛是这样演的。”
“我都快烦死了,你别闹了行不行?”凝秋差点使出狮子吼。
“这么凶!”诗语皱皱鼻子,嘟着嘴说:“人家可是好心来通知你,陈大哥来找你。”
凝秋睁大眼,学长?
“哦——对了。”她下床,想起雷澈说过学长今天会来找她的事,她正好也有话要跟他说清楚。
“唉!真无聊——”诗语躺回床上,忽然痛叫一声。“什么东西?”她拿出身下的笔跟纸。
“写了什么?”她将纸拿正,念道:“雷浚,你知道我很珍惜你这个朋友,我不想我们的关系因为掺入男女情爱而变质,相信我,我有一次很不好的经验,所以你相信我,从朋友变成情人是行不通的,至于那个吻……”
“吻?!”诗语怪叫了一声,随即咯咯笑出声,而后愈笑愈大声。
她终于弄懂关于“欲望”跟“心灵”的深层对话了。
***
“你喜欢雷浚?”
“这跟我喜不喜欢雷浚没有关系。”凝秋勉强压制住激动的语气,但涨红的脸已显现出她对此话题异常的敏感性。
“当然有关系。”陈童伟皱起眉。“如果你不接受我是因为他——”
“我不接受你是因为我们已经不可能,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凝秋在前院来回踱步,拚命想冷却怒火,不然,她说不定真的会在他的脑袋上打出一个洞来。“有些事情、有些人,是错过了就再也不能重来的,尤其是感情,时间、空间、人生的历练都不一样了,不是你说我们再来一遍,就可以再来一遍的!这是人生,不是在拍电视、电影,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可能无法理解,不是吗?”
陈重伟没说话。
凝秋叹口气。“这些道理你应该比我清楚,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这是你想要的吗?”
他扬起一抹苦笑。“什么是我想要的?如果我真的清楚,就不会把一切搞砸,我去了美国,却失去了你,也失去了Jenny……”
“但是,你拿到了学位。”她打断他的话。“这是你当初的梦想,不是吗?到国外念书、增广见闻、看看外面的天地有多大……至少你实现了这部分的梦想,不是吗?”
他注视着她。“当年你没有开口留我。”
凝秋诧里一地看着他,两秒钟后,她才吐出一句,“哦——老天……”别告诉她他一直在意的是这个。
“如果你留我——”
“拜托——”她举手阻止他发言。“天啊……”她一手擦腰、一手支着额头走来走去。
“我对你究竟是什么?凝秋。”他问出问在心里已久的话。
她仰天长叹,整理一下紊乱的思绪后才道:“出国是你的梦想,结果,你告诉我我应该阻止你;倘若我真的留下你,而你却在多年后怪我绊住你,折了你的羽翼,那我该怎么办?”她牢牢的望进他的眸子里。
“没有人可以知道未来是怎样,学长,人常常想重来一次,好做不同的选择,但那个选择的结果会比原来的更好吗?我们不知道,也无从知道,因为时间不会从头来过,所以,请你不要再想这些,好好的活在现在才是真的。”她真诚地说。
“我了解你的意思,只是,有时回头想想过去的事,我发现你好像从没在意过我,以一个情人的身分。”他嘲讽地说:“你是那么镇定的接受我去国外念书的事,接着又很镇定地接受我变了心的结果,你甚至没有试着挽救我们的情感……”
“变心的人是你。”她提醒他。
他叹口气,无奈的说:“我知道”
“半年。”她提醒他,正确的说是半年后她知道这件事,但不晓得他到底偷瞒了她多久。
他只能叹气。“她寂寞、我也寂寞。”
她颔首。“嗯!很好的催化剂。”
“你就别馍我了。”他苦涩的抹了一下脸,神情显得有些狼狈。
“我是开玩笑的。”她微笑着挥挥手要他别介意。
他凝视她。“可你干脆的说分手,却真的伤了我的心。”她从没试图做过挽救爱情的动作。
凝秋翻翻白眼。“变心的人是你耶!”
“我知道,我是说……”
她举起手止住他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我是一个简单的人,复杂的爱情我谈不来,也不想谈,对我来说,爱情的天地很小,只能容纳两个人。”
他长叹一声,换个话题。“你在意过我吗?我是说,以一个情人的身分。”
“我当然在意你,我是说在当时,但或许构不着你所说的标准,那时,我还忙着将你重新定位,你知道,从朋友变成情人。”
当时的她很天真,但现在不了,感情的事是无法强求的,有时候,朋友就只是朋友,无法变成情人,当年的她不明白,总觉得她与学长之间缺少了什么-但却不清楚少的是什么。
如今她知道了,就是热情!她对学长没有男女间的热情,但她对雷浚有……天啊!别来了,别又想到雷浚……
“我知道。”他微笑着说。“有一次我要亲你,你却把我推开,害我的头撞出一个包出来。”
凝秋捂住脸,呻吟一声。“天啊!别提这个了。”她今天不想再碰触任何有关接吻的话题,那只会不断地让她想起雷浚。
“你跟我,或是跟其他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多少都还是会有所保留,但你对雷浚似乎是敞开心胸……”
她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他很真,不会伤害人。”能与雷浚在短时间内变成好朋友,是因为他跟一般人不一样,她不自觉地就想帮助他、亲近他,如果他是一般的男人,她多少会对他有戒心,因为她已不想再碰触男女情感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