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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要不然,咱们去请万佛寺的高僧打几日禅七,念经颂佛、放焰口,将所积功德回向给冥府的太后。”

  一个两个先起了头,不多时,满朝文武都为此提出各种建议。

  “臣倒有个拙见,皇上,”韩熙载笑盈盈的开了口,“太后生前同您一样倾慕风雅,最爱的便是聆赏轻歌曼舞,索性,这一回咱们便藉为皇太后庆贺冥诞的机会,举办个天下舞娘大赛,遴选出几名舞姿最优的女子,让她们在太后墓前献舞,表达您的孝思感恩。”

  “这个好,这个好。”李煜坐直了身子,连眼神都亮了,“那么,既是兴赛,总该有个奖目好鼓励人家来参加呀。”

  “奖目不难,”韩熙载笑得暧昧,“当今天下还有比能够成为南唐皇妃更让女子心动的事吗?皇上您丰神俊朗、风流绝世,对天下女子而言可比啥金银珍宝都还要更吸引人呢!”

  李煜呵呵笑的手击膝头,一脸的受之无愧,这提议真不错,一方面帮他尽了孝思,另一方面还可以趁机钦点新鲜的美人儿入宫。

  “成了,这桩事儿就先这么定下,相关细节及与赛规矩就由韩卿家多费神。”

  “皇上放心,能为皇上分忧解劳乃臣等义务。”

  “此事既定,朕,也就安心了,”李煜强掩了个呵欠挥挥手,“今日早朝就到此,退朝!”

  “皇上……”

  几个急急出声想挽留住皇帝脚步的臣子们都失败了,他们的声浪瞬息淹没在侍宦高喊退朝及恭送圣驾的声音里。

  “算了吧!”一名大臣拍拍身边那伸手想挽留住天子脚步的老臣,“下回再说,或许皇上下回就有心情打理你那桩山贼作乱的事儿了。”

  “还下回?”

  那老臣翻了翻白眼,“你瞧瞧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有几个下回?那群山贼为祸已近两年,每回我一提,皇上都推说小贼小匪不足为惧,别扰了他兴头。”

  “所以说您不会做人嘛!瞧瞧人家韩丞相,只要他吭了声,哪回皇上不是洗耳聆听?”

  “这不叫不会做人,”老臣子拂了拂袍袖,一脸不齿,“这叫不会做官,怎么办?老蒋,上回杨慷举要走,我还劝了他,可现在瞧瞧,连我都想走了。”

  “算了吧!上头喜欢苟安您就睁一眼闭一眼,少说两句话,多得几年饷,您也不年轻,儿孙都快挣出头了,又何苦去多操这些心,上头既不怕江山易主,咱们又穷紧张个啥?官场嘛,本就是随波逐流……”

  话音伴随两人远去的身影渐杳,睇着老臣子摇头叹气的背影,张磊仿佛预见自己的未来。

  胸口沉沉的让他忆起方才的信,取出纸笺,里头是白宁宇俊逸的字迹。

  张兄弟:

  叨扰你,情非得已,珂珂出走两个月,吾日夜寻觅无获。

  苍天佑,望她平安。

  吾知晓于你,珂珂不同于旁人,也许,她会去找你。

  若见着,请捎信知会。

  家姑托付之事,吾这些天镇日思量,感情事强求不得,即便与珂珂结为偶乃吾梦寐以求之事。

  无缘偕老,但若能见着自己喜欢的人快乐,吾愿已足。

  她在江都并不快乐,或许她可以求着痴者,却求不着快乐。

  曾问过她要怎样才能快乐,她戏言让我在脸上刺字再戴上个鼻环。

  为她,吾水火无惧,但诚如珂珂所言,不管我做了什么,有些事情注定了是无法改变的。

  一个没有快乐的齐珂珂是没有幸福可言的,既然无法使她得着幸福,那么,除了放手我别无选择。

  候佳讯

  江都 白宁宇

  珂儿出走?

  两个月?

  张磊心头一凛,信到他手中约是十多天前寄出的,换言之,小丫头已不知去向近三个月!

  这么长的时间里她在哪里?又在做什么?

  他心头扬了火,这丫头,究竟清不清楚她在做什么?

  还有,她那孱弱的身子,禁得住外头的雨露风霜吗?

  外头多得是心怀不轨的歹人,见她貌美,欺她势孤,再加上她那坏脾气,又怎能不出事?

  我祝祷你今日作了这样的决定,将来不会后悔!

  这是珂儿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她气他,她恼他,他都知道,打小起,即使再如何恼恨,在与他的冷战中,她从来捱不过半日不出声的。

  她的火气向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这一回,从说完话到抵达江都,一路上十八天,她不曾再与他说过半句话。

  身边少了她的声音,他虽然不习惯,但想着若她能因此而当真对他死绝了念头,那么,对她算是好事一桩,是以,便由着她。

  二人无语到达江都,上白府看她进入后他就离开了,两个人,连道别都没,她的眼一瞬都不肯再作停留。

  在当时,他原以为她已然乖乖接受了一切,对于这样的结局,一方面他为她庆幸,另一方面也为自己痛彻心扉。

  可这会儿,他竟收到了她失踪的消息?

  他总以为无论他作了什么安排,都是出自为她着想的一片心意。

  可如果,她却因此陷入危机,那么,究竟该是谁的错?

  由江都到洪州不消一个月,这么久了,如果她想来,人早该到了。

  可她并没有!

  那最后一幕对话不住地在他脑中翻腾,他明白她,这回她是真的火了性子。

  她恨他,就像她爱他一样强烈。

  她那一句决绝的话一遍一遍在他心底嘶嚷不绝。

  第八章

  夜雨,一丝一毫,如针芒似牛毛,不致命,却带来窜至心底的寒意。

  不能生病,不能生病,这是齐珂珂一再告戒自己的话语。

  是的,她给了自己三个月的期限,如果她连三个月都熬不过,那么,她凭什么向那颗笨石头证明她不是个孩子了。

  如何证明只要她愿意,她可以陪伴他到海角天涯,到地老天荒!

  意向是这么定,现实却通常难如人意。

  离开舅父家时,她刻意不带银两,为的就是想证明她能自立自强。

  她打算以行乞方式,去到她爱的男人的身边,不错,她是恨他,恨得同爱一样强烈。

  但她骗不了自己,她还是不能没有他。

  既要行乞,那么她柔弱又美丽的外表就容易坏了好事,虽然,她没三姊那种精妙绝伦的易容本事,但拿脏臭泥巴敷在身上、脸上的技巧还是有的,弄散了发髻,脏污了脸颊,再和街上乞儿换了件千疮百孔的补丁衣,这会儿的齐珂珂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遑论他人。

  是呀,遑论他人,她扁了小嘴,所谓的他人还包括口口声声说爱她的文痴表哥。

  那能七步成诗,十步为文的白宁宇,自负聪颖,却也没能认出她来,那日见他在市集,她还曾故意向焦急寻人的他伸长了脏手,可白袂飘飘的他除了扔下碎银外,连眼神都没多作停驻,浑然不知他要找的人就在眼前。

  无名千里迢迢将她送至他手里,且坚信他能给她幸福,但就她看来,他能给予幸福的该是那衣冠鲜丽、美丽清灵不着尘的齐珂珂吧。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日一夕祸福,谁又能真一生顺遂?

  所以她自知,这男人能给她的幸福着实贫瘠得可以。

  可若换成了无名,无论她变成什么模样,他依旧能认出她,就像当年,即使她跌入了冰潭里,他依旧能寻着她,依旧能救了她。

  他总认定分离对两人是最好的抉择,可她却要证明给他看,他是错的,意志力胜过一切,她想要与他举案齐眉的决心,绝对可以战胜她娇弱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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