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老地图到底在哪里呢?”尚恩也快沉不住气了。
“就如我说的,我交给叶杏仪了。”润林紧绷着脸上的表情说:“她带着叶乔从金 门大桥跳海自杀时,把地图也带走了。你们若要找,轨只有到太平洋去捞了!”
尚恩低着头看自己的手,室内一片沉压的死寂,润林臭着脸要按遥控器时,尚恩开 口说:“叶阿姨并没有带叶乔自杀,对不对?”
“你说什么?”润林猛转过头说。
尚恩迟疑着,久久才下定决心说:“我在台湾看到叶乔了。”
“什么?”这回润林震惊了,他从床上爬起来,和儿子眼对眼说:“你看到叶乔, 表示你也看到杏仪了,是不是?她怎么样了?她好不好?”
“爸,你必须告诉我当年发生的事,我才能说。”尚恩毫不畏惧父亲的吼叫。
“你是我儿子,连你也要威胁我?!”润林往床头一靠,十分生气地说。
“叶阿姨的自杀根本是掩人耳目的做法,对不对?”尚恩不为所动地说:“是你策 画的,还是她的主意?”
“是被你们大家通待走投无路的!”浪林恨恨地说;“想想看,杏仪和叶乔只不过 是一对可怜的孤儿寡母,你们为什么连容身之处都不给她们,一心要赶尽杀绝呢?
尤其是你母亲,到处散布恶毒谣言,甚至在食物中放泻药,要致她们于死地……”
“爸,泻药吃不死人的,妈只是气不过,想给叶阿姨一点警告而已……”
“警告?那后来的车祸又怎么说?在海边的断崖公路紧追车,还有活路吗?好在杏 仪她们撞的是山壁这边,若是掉下另一边的悬崖峭壁,不早摔得粉身碎骨了!”
“爸,妈下泻药是有可能,但她绝对不会做出开车撞人的事。你和她结婚那么多年 ,应该知道她从不开快车的。”
“在愤怒的情况下,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润林冷笑。
“你很清楚妈为什么愤怒,你是最没有资格批评她的人。”尚恩忍不住反驳,“你 是她的丈夫,却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出双人对,这对她有多难堪?你明知她好强爱面子, 为什么要这样打击她呢?”
“她好强爱面子,有你这样的天才儿子就够了,她耍我做什么?”润林冷冷地说: “她嫌我的印地安血统,嫌我的不修边幅,嫌我不够有智慧,嫌我没将她娘家的果园事 业发扬光大。更可笑的是,既然恨透我这种丈夫,又死也不肯离婚,不是太矛盾可悲了 吗?”
“妈只是尽力想维持这个家完整而已。”尚恩静静说:“她所要顾的不仅是她和你 ,还有我和杰恩,她一心为的就是我们,她不想让我们在破碎的家庭中成长。”
“是呀!她恨伟大。”润林讽刺地说:“你或许习惯这种凡事安排妥当、不容你有 一丝呼吸空间的母亲,但我可爱不了。以后你就会明白,当你老婆连你内裤的颜色式样 都要批评时,再回头想想老爸的话吧:”.
“爸,你和妈都老夫老妻那么多年了……”
“就是夫妻那么多年,我才没有把话说尽。”润林望着空白的电视屏幕说:“当年 杏仪和叶乔跳海的确是障眼法,车是我开到金门大桥的,衣物也是我放上去的,那时她 们人已经在飞往台湾的飞机上了。”
“你们原来的计划是什么呢?”尚恩问。
“按照我们的安排,杏仪会带叶乔先在台湾躲一阵子,等风声过后我再去找她们。 我们打算循茗地图去找“朝阳”,有了这价值连城的宝物,我们就可以过着自己想要的 生活了。”
“结果你到了台湾,并没有找到叶阿姨她们。”尚恩替父亲说完。
“废话,否则我就不含在这里了!”润林瞪着儿子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杏仪到底怎么了?她是不是带着“朝阳”和别的男人跑了?”
“我并没有到叶阿姨。”尚恩说。
“什么?”润林急得青筋猛跳,“你这是什么意思?”
“爸,你冷静一点,听我说。”尚恩安抚住父亲,用谨慎的口气说:“根据我的调 查,叶阿姨和叶乔在到达台湾的那天深夜,就在高速公路发生严重的车祸,叶阿姨当场 死亡,叶乔则是两名生还者之一。”
润林面色惨白,双日眨也不眨,久久才哑着声说:“杏仪……死了吗?”
“如果我判断无误的话。”尚恩简单地回答。
“她竟然死了,四年前就死了!”润林边说边喘着大气,“我却一直在怀疑她、咒 骂她,以为她拿了“朝阳”去逍遥享受了,原来她并没有背叛我……”
“爸,你不要太激动,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尚恩柏着父亲的背。
“你不懂,我太对不起她了。”润林又咳两声。“没想到那些人真心狠手辣,竟追 到台湾下手了!”
“由警察局的档案看来,这纯粹是巴士司机疲劳驾驶所造成的失误,加上他抽烟, 又撞上化学原料车,才烧得面目全非。”尚恩强调,“看不出有什么阴谋在里面。”
“叶乔呢?你不是说她还活着?”润林急着问。
“她受了重伤,在医院住了六个月,人是痊愈了,却患了失忆症。”尚恩有点无奈 地说:“她不记得从前的事,也不认得我了。”
润林再一次吃惊,他愣了一会,才重重叹口气说:“可怜的孩子,这些年是谁照顾 她呢?”.
“她还满幸运的,碰到好心医师,不但治疗她,还收她当义女,她目前过得很好。 ”
“那就好,我也不会太愧对杏仪了。”润林突然想到什么,“你没有去逼问叶乔有 关地图的事吧?!”
“当然没有,她丧失记忆,问了也是自问。”尚恩立刻说。
“你千万别去招惹她。说起来,她也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却因我和她母亲,不能 过正常的生活。”润林郑重地说:“就算是老爸的一点心愿,不要再和她算上一代的旧 帐了,好吗?”
“我从来没有和她算帐的意思。”尚恩僵硬地说。
“叶乔却怕你怕得要命。”润林感慨地说:“你为了你妈,几次和叶阿姨发生冲突 ,叶乔可吓坏了,你确实没有约她好脸色看过。”
尚恩不想提道些事人见父亲心椅已平静,便绕回了主题:“看情形,你交给叶阿姨 的地图,大概也被那场大火烧掉了。”
“若是烧掉,也是天意。”润林说:“说不定万能之神就是希望“朝阳”能留在那 片莽莽森林中。”
“德渥族人苦不找到,绝不会善罢干休的。”尚恩忧虑地说。
“地图的确是不见了。”润林说:“但我想,我还是可以帮一点忙。”
“什么忙呢?”尚恩问。
“以前我是怕杏仪拿走“朝阳”,所以不敢说。现在“朝阳”既然还在原处,我就 没有顾忌了。那张地图我还记得一些,过了葛芝湖,有一条路可通到山里的瀑布,“朝 阳”就在瀑布之后。”
“瀑布?”尚恩皱眉问。
“是的,地图不断强调瀑布,很大的,终年不断,不受季节影响,不干涸也不结冰 。”润林说:“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了。总之一句话,找到瀑布就可以找到“朝阳” 。”
“谢谢爸爸。”尚恩点头说。
“谢我什么?你以为这是好事吗?”润林忧结着眉,“你或许还不知道“朝阳”的 价值吧?!它是一颗未曾切割的钻石,依估计有四百多克拉。全世界最大的红彩尖晶石 是五百克拉,曾属于孔雀王朝及波斯王朝所有,日前山一家大银行收藏,放置在层层的 关卡中。而“朝阳”排名第二,就在无遮掩的大自然里,没有任何保护,若是走露了风 声,恐怕会引来一大堆野心家的觊觎,到时德渥族人就什么也得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