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真是合得来,但不知道为什?,渐渐地所有的感觉都不对了,大概是无缘。”
“大概是感情基础不稳,”思曼摇摇头。“你俩当时是一见钟情,立刻火热起来,是不是?”
“爱情应该如此。”
“爱情应该相处,了解之后慢慢培养。”
“怎?可能?”思朗怪叫。“那是感情,不是爱情。”
“不必争,我们见解不同,但仍是好姐妹。”思曼淡淡地笑。
“你呢?你和子樵如何了?”思朗很自然的问。
“我和子樵?怎?会这样想?我和他就好象你和他,思奕和他一样,一点也不特别。”
思朗呆愕一下,也傻傻的笑起来。
“是啊!你和子樵根本没什?,怎?我会极自然的把你们想成一对?”她摸摸头。
“还是顾你自己吧!”思曼也笑。“你的爱情这?强烈,我怕你以后会撞壁。”
“不,我深信世界上必有一个适合的男人为我而准备,我一定能找到他!”思朗说。
子樵回来了,上班第一天就在中环开会,极自然的,中午时他打电话约思曼午餐。因为在思朗工作的那个酒店开会,就近约在那儿。
对思曼来说这已是习惯的事,按时按候她就走过去。子樵早已恭候。
他用视线迎着她,直到她走到面前。
“一切没有改变。”他说。很安慰似的。
“一切没改变?”她不借。
“就是——很好。”他皱眉。怎?讲出这?一句话?“我是指你,我,大家都很好。”
真是越描越黑。
她笑起来。今天他看来很不同,口气不同于以前,神情也不同于以前,仿佛开朗些。
“昨天回来今天就开会,你们这种生活我过不惯,时差没调正,头昏脑胀的。”她说。
“从香港到美国,一下飞机就赶去公司开会,时间早定好,不可能迁就某一个人。”他说:“在工业的世界是现实又残酷,有的事不行也得行。”
“说得过分可怕。”她淡淡的。
思朗从门口一直走过来,脸上带着暧昧的微笑。
“两个人撑饱就行了,怎?没想到我也没吃午餐?”她坐下来。“才回来就约会?”
“以前请你吃饭你都不来。”子樵说。
“如今不同,和男朋友正处于冷静期,一个月内我们不见面。所以时间甚多。”
“我不懂男女感情事,一定要有冷静期?”他问。
“感情陷低潮,没有进展,大家都觉得累,为什?不试试大家冷静呢?”思朗反问。
子樵望着她半晌,突然说:
“会不会不是真爱情?”
思朗呆愕一下,脸都变了。
“也许,”她却勉强的说:“我正在寻求答案。”
思曼觉得他不对,怎?可以这样说?却也不便插口。
“还是你们好,”思朗仰起头来笑,把刚才的呆愕抛诸脑后。
“稳步上场,你一回来立刻向思曼报到——”
“思朗——”思曼急切阻止。“不要乱说。”
子樵却没出声,黑眸变得更深更浓的慢慢转向思曼,他那深思又仿佛疑惑的视线令人不安。
然后,三人之间就静下来。除了咀嚼的声音外,没有人再说一句,气氛变得好怪、好僵。
思朗只吃了一点点东西,说有事先走。剩下子樵和思曼就更别扭了。
从来他俩相处就坦然,即使单独在一起。今天就是怪异,象各怀鬼胎似的。
其实,思朗说错了什?呢?
离开餐厅时,他默默的伴着她走在马路上,分明是送她回公司,却不言明。
思曼知道他想说些话,几次想开口,又不知道他为何意念所阻。快到她公司大厦,他才突然冒出一句话。
“我——可曾令你误会?”
她不明所以的望着他,误会?什??
“可曾有?”他急切的追问。
“没有。”她吸一口气,这是事实。“怎可能?”
他松了一口气,很安慰似的。
“这样就好。”
“子樵,你到底想说什??可以直说。”她问。
“没有。什?都没有,”他退后一步。“很谢谢你陪我吃午餐,我回去了。”
说完转身就走,好象“逃”一样。连再见也不说。
思曼望着他背影消失在人群,才摇摇头,笑一笑,走回公司。
子樵是个怪人,从前不懂,将来也——将来的事谁知道呢?
回到办公室,思曼觉得闷,心情莫名其妙的烦躁,自己也难明所以。难道就是刚才子樵的怪异?然而子樵——没有理由影响她。
思朗打电话来,劈头就说:
“对不起,午餐时把你们气氛搞坏了。”
“什?话?你明知我和子樵没事。”思曼努力笑。
“我也知道。可是——自己也不明白开玩笑的话会冲口而出。我大概中了邪。”
“你本来就口无遮栏,”思曼还是笑。“我很习惯你。”“可是子樵不,我看得出。”
“有什?关系呢?没有理由要在意他,”思曼心中翻腾着,也不知道为什?。“而且一个大男人,没理由那?小器。”
“但是他的神色——算了,近日我运气不好,到处撞壁。”思朗叹息。
思朗也叹气?这该是大事了。
“思朗,情绪不稳定可是因为男朋友?”思曼问。
“原本也好好的,什?事也没有。”思朗说:“刚才子樵问我可是真爱情,我突然就害怕起来。”
“怕什?呢?你大概想得太多了。”
“不,思曼,你不明白。”思朗的声音越来越低。“你看我平日大颠大疯,敢爱敢恨,可是我心中茫然,好象每个人都是我的理想,又仿佛都不是。我越来越怕接近男人,了解之后,希望、理想就幻灭了。”
“你的标准和要求太高了吧?”
“不,我只要他全心全意爱我,没有一切不良嗜好和习惯,有正当职业,外貌顺眼就行。但是,每一次都令我失望,非常失望。”
“包括这一次?”思曼小心的问。
“他——对我很好,可是相处久了,我对他的感觉越来越淡,仿佛——全没有爱过他似的。”思朗苦恼极了。“我想,大概我有毛病。”
“不许乱想,”思曼警告。如果她这?下去,会是很糟的事。“也许子樵说得对,你没有真爱上他。”
“不,前些日子我真的很爱他,那个时候我几乎考虑结婚。”
思曼考虑一阵。这件事是有点不妥,然毛病出在哪里呢?她可也说不出。
“或者——你不是真爱上那个人,”思曼小心的。试探的说:“你爱上的,或享受的只是那种恋爱过程?”
思朗好半天出不了声,最后她说:
“我要好好想一下,晚上回家再跟你聊。”她挂断。
思曼拿着电话筒,摇摇头。女孩子大了就多烦恼,看!最乐天开朗的思朗也知愁滋味了。
处理了所有公事,时间也差不多,她离开公司。
她知道子樵可能还在中环,既然他没约她一起回家,她自己走便是。
思朗有事要晚些回去。她幸运的叫到一辆出租车。那?巧的,她看见子樵的车在前面。这情形之下更不好意思招呼了,她转开脸去,装作没看到。
回家直到晚餐时,子樵没出现,回来的只有思奕。
她不敢问,怕被思奕笑,只好闷在心里。
一直到晚上思朗回来前,都没有人提起这件事。
“怎?不见雷子樵?”思朗问。
“这儿又不是他的家,他当然回家啦。”思奕说得理所当然,振振有词。
“没有晚餐?”思朗意外。
“他请的‘宾婆’来了,有人替他煮,自然不来长期寄食啦!”思奕头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