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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页

 

  才回公司,桌上电话响个不停。谁这?早?

  “姐?思曼。怎?一早就不见了你?”思朗怪叫。

  “我有点事,早到公司。”

  “可是你办公室没人接电话。”

  “我——和傅尧一起。”思曼唯有这?说。

  “啊——”思朗笑了。“原来如此。你们已经很好了,是不是?你一直不讲。”

  “有什?好说呢?我喜欢所有的事在自然下发展。就算‘已经很好’也并不代表什?。”

  思朗在电话沉默一阵。

  “雷子樵也不辞而别,”她说:“没有人知道他什?时候走,只留下两个‘谢’字。”

  “我离家时他还在。”思曼心头又狂跳。

  “这人神经兮兮,不知道在做什?,”思朗笑。“思奕打电话去他家也没人接。”

  “他那个宾婶呢?

  “早已辞了。”思朗说:“中午一起午餐,来我酒店。”

  “不——”思曼下意识的拒绝。“中午我有约。”

  “傅尧?OK,放过你,”思朗自说自话。“那?晚上见。珍惜你的机会,我现在才发觉,香港好男人并不多。”

  “你认识多少香港男人呢?”思曼笑。

  挂断电话之后,思曼心绪久久不能平复。

  子樵什?时候走的呢?她第一次望他时,他醒了吗?他看来是那样平静。临出门再望,他翻个身,啊!他可是故意翻身的?这——她的脸红了,这算什??

  整天心绪不宁,无心工作,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思绪。她很耽心,再这?下去怎?办呢?

  四点正,她桌上电话铃响起来。

  她习惯性的以职业口吻讲电话。

  电话里先一阵短暂的沉默,只听见四周有不少人在。接着,传出了子樵的声音。

  “我——向你辞行。我在机场。”他说。

  “啊——”她无词以对。他们之间一开始仿佛就是这样。

  “昨夜我令你们家不得安宁,一辈子我只放肆了这一次,以后怕再也没什?机会。”

  她还是不知道该说什?。

  “纸条上的‘谢’字是写给你的。”

  “我?”她不懂?为什??

  “你两次望我,令我再无遗憾,以后无论走什?路都会容易得多。”

  “你——早醒了?”她极度不安。

  “天未亮我已醒了,酒精只能麻痹一时,我头脑一直很清醒。”他沉声的说。

  “你还回来?”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无论如何,谢意永存我心,至少我会记住,有一位女孩子曾这样——关注我。”

  她的心一热,眼泪还来不及涌时,他再说:

  “谢谢。”然后挂断电话。

  就这?——完了?就象一块石头投进水里,激起一阵涟漪,然后石头沉底,水面归于平静。子樵的来与去就是这样。

  表面上的平静是否真正静呢?谁也不知道。但投进水里的石头仍在湖底,这是事实。

  方家的人如往常般的生活着。思奕居然对一个港大的女孩子一见钟情。思朗呢?完全变了!不但没有拍拖,连男人的任何约会也不答应。除了修身养性之外。还在理工夜间部选读了一门功课,非常用功上进的样子。最安静的思曼,反而时时和傅尧约会,两人之间相处融洽,虽没人间过他们感情如何,想必已相当好了。

  就这样,半年的日子便这?过了。

  星期天,思朗正在笑思曼现在饱尝相思苦,而思奕那故作的垂头丧气状也令人捧腹大笑。这时候电话铃响了。

  “哈罗!”思朗顺手拿起电话。“你的,公司同事。”

  “嗨!史提夫,什??!不可能!你一定眼睛花了,决无可能,”思奕一连串的叫。“怎?会呢?他明明已经回去美国。这不可能!”

  思朗也竖起了耳朵,说谁?谁回美国?谁不可能?

  “好。我会查一查,谢谢你。”思奕挂断电话。

  “谁?什?事?”她问。

  “不可能,我不相信。”思奕还在说:“史提夫他刚从新界回来,他看见雷子樵走在路边。

  “雷子樵?怎?可能!”思朗也笑了。“那人一定看错了,人有相似的嘛!”

  “我也这?说,子樵怎可能回来?”思奕坐在地毯上。“放弃了这?好的工作,跑回来做什??农夫?”

  “别提他了,根本没有可能。”思朗说:“看电视?”

  “没心情。”他摇头。“港大小女生每次都推说事情忙,不答应我的约,我得想个办法突破这一关才行。”

  “快三十岁了,找什?小女生呢?年纪差不多的才有共同兴趣,才有情趣。”她打趣。

  “情有独钟,怎?办呢?”思奕笑。“喂!史提夫说路上见到那个人和子樵有一模一样的胡子。”

  “凡有胡子者皆雷子樵?”她白他一眼。“他若回来不找我们,我们还何必当他是朋友?’

  “明明是朋友,怎可不认?”

  “那?怪的一个人,我看他是没心没肺没感情的。”

  “不许这?说,子樵内心一定有事。”思奕很忠厚。“作为朋友不能为他分忧已不该,还说人家?”

  “你说他是不是喜欢思曼?”思朗问。

  “很难说,象是又象不是,连思曼自己恐怕也没觉察。”思奕想一想。

  “错了。他常常去找思曼的,临走前的一阵子还去公司楼下等她,思曼当然知道。”

  “别问她,事情已经过了,提起来无益。”他警告。

  “谁提啊?思曼和傅尧进展顺利,想来不出一年就会结婚。我做十三点哪!去提!”

  “我始终不喜欢傅尧,慢吞吞的,”思奕说:“思曼配他就太委屈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呢!”思朗说。

  “傅尧只不过是个稳稳当当、安安分分的好丈夫,可以给思曼幸福,至于快乐——就难说了。”

  “快乐是个人的感受,你不能代替思曼。”

  “我只是关心。”思奕想一想。“向来,我非常看重你们姐妹两人,你们该和别人不同,你们比一般女孩子更超然一点。对你们将来的对象,我自然关心,而且特别紧张,自然要求多些。”

  “然而这些事可遇不可求,有时找到爱情时,什?条件也没有了。”她笑。

  “或者我过于紧张,”思奕孩子气的笑。“尤其思曼,我总觉得她比别人高贵,决不能配普通的凡夫俗子。也许是我做哥哥的偏见。”

  “不。我也觉得思曼比我好很多,她的男朋友或丈夫要不同凡响些!”思朗也笑了。“我的意思并非有钱无钱,而是在思想行为上的。”

  “对了,说中了我的心意。”他高兴的叫。“我也是这?想,所以才不满意傅尧。”

  “思曼什?时候回来?”思朗问。

  “她陪妈妈去超级市场。”

  “等会儿我们三个再开车出去兜风,如何?”思朗兴致勃勃。

  “不会再遇见子樵了,”他说:“子樵已是个回忆中的人物,别再提他,尤其在思曼面前。”

  “别在我面前做什??”思曼推门而入,神情平静愉快。“谁在背后说我?”

  “思奕说别在你面前提子樵。”思朗冲口而出。她个性如此,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

  “子樵?为什??”思曼毫无异状。“我和他有仇?”

  “不是。有人说看见他在香港,”思朗竟然一段脑儿都说出来。“我们不相信,因为绝对不可能。”

  思曼微微一笑,不再说什?。

  “买了好多雪糕,要不要我做水果圣代(注:新地)?”母亲问。

  “不吃,不吃,要减肥,”思朗叫。“我们要去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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