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桌上,家杰和江心月都出席,不知道为甚幺,气氛就是不好。
“听闻这阵子你一直住在我们家。”家杰望着传宗,用淡淡的语气问。
“是。为方便照顾冬姨的伤。”传宗说。
“为甚幺所有的事都发生在冬姨身上?你们没查明原因吗? 家杰问。
“你最好先管自己的事。”希仁不客气的,“家里的事你不必多理。”
“家杰是善意——”江心月打圆场。
希仁瞪她一眼,她立刻不敢说下去,但那眼神——传宗吓了一跳,竟带着恨意。
“警方吩咐你不许外出,随时问话。”希仁对着家杰,“你好好的闭门思过。”
“这不是我的错,谁做生意都有成败——”
“成败是另一回事,私自挪用公款就是错!”希仁脸色坏极,“你还敢说话。”
“以后——我一定还你。”家杰很不服气。
“当然要还,钱是公司的,我们是上市公司,由得你自作主张吗?”希仁拍桌产。
“大倌,家杰,吃完饭你早点休息。”江心月不安的劝他,“不要惹爸爸生气。”
“不知道为甚幺会生出你这种儿子出来。”希仁瞪着家杰,“好高骛远,野心大,本领小,急功近利,想一步登天,又投机冒险,我看你啊,有人找你贩毒你大概也有胆子。”
曼宁轻轻拍着丈夫的手,希仁终于不再说话。为转变气氛,曼宁说:“我们已决定收传宗为义子,不只是上契,要正正式式成为家族的一员。”她心满意足的微笑着,“我们的家将有多一位生力军。”
江心月脸色大变,家杰也意外愕然。
“这——怎幺行?你们已有儿子。”她下意识的冲口而说,“家杰呢?难道不算?”
希仁和曼宁一起望着她,她自知失言,连忙改变笑脸,但极为勉强。
“我是说——哎,恭喜三位。”
饭后,江心月找到一个机会,在传宗身边低声说:
“你终于如愿以偿,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传宗真的不懂,她到底要纠缠到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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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他有种感觉,希仁曼宁认他为义子的事,恐怕会带给他更大的烦恼、
冬姨在他卧室等着,仿佛等了很久。
见到他,她急切的用连串手语表示:
“你要小心江心月,千万千万。”
“为什么?我和她无怨无仇。”
“利益。”冬姨重复了多次,他才明白:
“我虽做顾家义子,重的是精神和感情,决不贪图他们的钱财。”他正色说。
冬姨又摇头又着急,手语也乱了。传宗连猜七八次也弄不懂。
“什么利益呢?顾家的?江心月的?是,你说江心月的?我完全不懂,她有什么利益?”
冬姨深深叹息,眼泪又涌上眼眶,再陷入思索状态中。好久好久她才表示:
“很多事我知道你不懂,但很快就会明白,我已经感觉到,这日子近了。”
传宗笑,又安慰似的拍着冬姨背脊。
“放心,我明白自己的立场、位置,我不会超越,只尽我的本分就够。”
冬姨凝视他良久,终于点头安静下来。
这夜,他睡得前所未有的舒服,第二天,传宗回到办公室也精神奕奕的,做事也特别顺利。
家杰没有在公司出现,也许现在还不是时候,警方曾要求他不要外出。父子总是父子,不会永远不原谅他。
快下班的时候接到嘉文的电话,“你快把我忘记了,心里只有顾家的人和事。”他迅速把近日情形讲述一遍,嘉文体谅的笑,
“既然如此,你更加要帮助他们。顾希仁也怪,一个富有的成功商人,竟没有几个心腹。”
嘉文刚收线,又接到一个喜出望外的电话,
“传宗,我回来了。”家仪,充满阳光的可爱女孩顾家仪。
“家仪?你在哪里?真高兴听到你的声音。”他忘形的叫,“什么?啊——你在公司。”
他看见隔着玻璃拿着电话的家仪,放下电话冲出去,两人极自然的拥在一起,就像一对亲爱的兄妹。
“我来接你,开不开心?”她放开了。
半年不见,她皮肤白了,也长高些。
“现在波士顿还下到二十度,没有阳光又太冷,不能游泳嘛。”她叽叽咕咕解释。
“你就快抱怨香港的酷暑。”他笑。
“家裹发生那么多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能有帮助吗?”
“最少精神上有我支持。”她紧握拳头伸出手臂,一副力拔泰山的味道。
“你回来就好了,整整一个暑假有你在这里,家里会完全不同。”
“你会搬走吗?”一她望着他。
“总有一天要搬回家。”他淡淡的,“无论如何,我将有属于嘉文与我的家。”
“暑假之后,我回波上顿时你才搬走,好吗?”
“我考虑一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将成为我大哥或二哥,你和顾家杰谁大些?”
“我跟他同年,不知谁大谁小。”他整理着桌上的文件。“我们走吧。”
“现在我可以开始叫你做传宗哥哥吗?”
“你爱叫什么都行。”他心情愉快。
家仪有种天生令人快乐的本质。
曼宁很不高兴的坐在小客厅里,她说:
“家杰又醉得像死人。”
“家杰并不嗜酒。”家仪怀疑。
“江心月又来了。”曼宁摇头,“不知道她对家杰讲了些什么,她专门搬弄是非。”
“下次不许她再来。”家仪很生气。
“总是亲戚,不能让人说我们欺负自己人。”
卢太又轻手轻脚走进来,她总是这么轻灵,永远没有人听到她的脚步声。
“卢太,你练过轻功吗?”家仪天真的问。
卢太含蓄的笑,她慎言,很得人好感。
“厨子问大小姐晚餐想吃什么?”她说。
“问传宗。”家仪很自然的说,“他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
传宗在卢太的视线下,突然感到窘逼。
“你为难我,家仪。”
“随便好了。”曼宁打圆场。她心情极好,面对传宗、家仪,她觉得这才是理想中的佳儿佳女。“清淡些。”
卢太退下,家仪扮个鬼笑脸,“卢太最适合当间谍,神出鬼没。”她说,“由小到大,我仿佛从未听过她的脚步声。”
“她有教养。”
早晨起床,传宗正预备早餐,卢太匆匆来报:
“警方派人来。”
传宗不敢怠慢,连忙迎出来。在楼梯口那么巧的,他遇见行色匆匆的江心月正下楼,昨夜她在顾家留宿?
江心月看见他也呆怔一下,低下头一声不响的就溜出大门。
在希仁书房,希仁正陪着警方人员。传宗进来,希仁慎重的吩咐:“关上房门。”传宗回头关门,看见仍站在那儿的卢太。
关上门,内外隔绝,卢太那斯文的笑容消失了。
“我们怀疑这案中有内鬼。”警探说。
“啊——你们指公司里?”希仁意外。
“总之是你们周围的人。”警探说,“因为疑点太多,我们不能不这么想。”
“什么疑点?”传宗问。
“就是一点线索都没有。”警探笑,“这是不可能的,再慎密,再设计得好的案件都会有蛛丝马迹可寻,这件——全无破绽。”
“这证明有内鬼?”希仁也问。
“一定极熟悉你们周围一切的人。”警探认真的,“由现在开始,你们什么都不要再说,除了你俩知道我们的进展外,决不能让第三者知道,包括顾太太。
“她有嫌疑?”希仁忍不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