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人扔出张照片。“认得他吗?”
家杰看了看,立刻露出疑惑不安状。
“这是什么意思?”
“看清楚,他是谁?”
“他不是——魏孝全吗?”他怀疑的问。
几个C1D互看一眼,拿出另一张照片。
“这个——我不认识,”家杰摇头,“魏孝全的照片怎么在你们这儿?”
“对不起,今夜请你留在这儿,”其中一个仿佛是上司的人说,“有些事需要证实。”
“必须这么做?”传宗插口。
“放心,我们只为破案,不会难为他。”CID笑。
“家杰,需要我请律师来吗?”传宗认真的。
“你看着办。”家杰有点六神无主,“回去跟爸爸商量,最重要的,我需要立刻保释。”
“我会这么做,我们保持连络。”传宗问:“他能向外打电话吗?”
“他暂时不是嫌疑犯,他可以打电话。”
“尽快保释我。”家杰叫。
他的神情有点失控,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激动。传宗离开时听见他问:
“你们怎么有魏孝全的照片?”
魏孝全是谁?他记下了这名字。
回到顾家,传宗立刻报告了一切,希仁带着他立刻在书房和公司律师商量。律师答应尽快去警察局把家杰保释出来。
“魏孝全是谁?”传宗问。
希仁呆怔一下,反问:
“什么?魏孝全?你怎么知道这名字?”
“CID字照片给家杰看,家杰说的。”
“什么?”希仁拍案而起,脸色变得很难看,“竟然会是他?”
“犯案不一定是他。照片上的人却是他。”
“有——这样的事。”希仁重重的拍桌子。“魏孝全是江心月的同居男人。”
“啊——”传宗无法掩饰自己的震惊。
他想起警探说的“可能有内鬼”,这内鬼竟然这么近,他简直不能相信。
“江心月。哼。”希仁恨恨的,“我早就应该不准她踏入顾家半步,这女人——这女人——”
“事情也许不是这样,我们等消息。”
“你快回警察局,随时与我保持联络。”
在警察局裹,家杰被隔离问话,传宗见不到他,却见到江心月和一个男人。
这男人比江心月年轻,大概三十多四十岁,很白净却嫌油滑,眼中带着邪气。传宗第一个念头就是“他像姑爷仔。”
他是魏孝全吗?人和名字格格不入。
只见江心月突然跳起来,疯妇一般扑向传宗,一边尖叫:
“都是你,都是你搞出来的好事,我跟你拼命。
传宗大惊,欲避不能,被她又抓又打又咬,脸上手上都见血痕。旁边的CID急奔过来解围,活生生的把江心月扯开。
“你疯了,这儿是警察局,乖乖的坐着。”其中一个ClD看下过眼,狠狠骂她。
“都是他,都是他,他害死家杰——”江心月还是不顾一切的大叫。
“他怎么害死顾家杰?”CID问。
“他——”她指着传宗,眼珠快脱出来。
“坐下,阿月。”冰冷而低沉的声音出自那个男人,“不许胡闹。”
江心月仿佛听到魔咒般,立刻安静下来,依顺地坐回他旁边。
他必然是魏孝全了。
传宗狠狠的用纸巾抹去脸上和手上的血丝。他完全不明白,江心月和他仇深似海吗?刚才她几乎想杀死他。
“要红药水和纱布吗?”CID问。
“不。请问我能见顾家杰吗?”他忍着痛。
“暂时不能。请放心,律师陪着他。”
“为什么也让他们来?”传宗偷偷地指着江心月。
“你将会知道。”CID笑,“你和她有仇?”
“完全没有,我甚至不认识那男人。”
“魏孝全。”CID笑得神秘,“你坐着等等,律师或许有话跟你说。”
这一等就是三小时,律师和家杰都没有出现。有人出来把魏孝全和江心月分别带走,很久也没有影子。
传宗只能耐心地等着,其间与希仁通了多次电话。
“务必等到律师,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希仁又惊又怒。
到了深夜,才见到律师独自出来,他看来十分疲乏。
“家杰呢?”传宗立刻问。
“不能保释。我跟你先回顾家。”
律师很谨慎,什么话也没有告诉传宗,在他眼中,传宗只不过是顾家的职员。
希仁在书房里接待他们。律师欲言又止,慎重的看传宗一眼。
“传宗留下,他全权代表我。”希仁说。
律师十分意外,推推眼镜。希仁一向认真、慎密,怎么对这个年轻人特别不同?
“案情颇为复杂。”律师下意识的又看看传宗,“而且——也出乎我意料之外,警方有理由相信,家杰本身也牵涉在内。”
真令人震惊、意外兼且不能置信。
“他自己牵涉在绑架案中?”希仁半个身子站起来,“什么意思?”
律师的神情也怪异莫名。
“在警察局,我见到魏孝全和江心月,他们说是你们的近亲。”
“女的是弟妇。男的不是。”希仁皱眉。
“做案的人虽然没抓到,但那男女却极有关连,警方已拘留他们。”
“家杰呢?为什么不能保释?”
律师摸摸头,很难找到合适的字眼去解释。
“他好像与另一宗案件有关。”律师有点吞吐,“目前还在个别问话,我帮不上忙。明天一早我会再去。”
“另一宗案?是什么?”希仁也惊呆了,“怎么可能?”
“警方不肯透露,我也没法打听。”律师深深的皱着眉心,“案件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江心月他们呢?”希仁很不愿提这名字。
“已落案拘留。”律师摇头,“肯定的,他们与绑架案有关。”
“这——不可能。”希仁喃喃自语。
传宗也不相信,江心月只不过是个溺爱家杰的女人,也许泼辣凶狠些,却也不似心术不正的坏人。
“所有的事都出人意表。”律师告辞,“明天我再与你们联络。”
“尽量想办法保释他。”希仁眼中有泪光。
无论做错了什么事,始终是父子。
各自回房休息。
传宗怎么也睡不着,怎么努力地数羊,自我催眠,连祈祷都没有用。顾家怎么突然面临这样的事故呢?希仁和曼宁应付得到吗?尤其是曼宁身体不好,他真的担心。
想想自己刚搬回家住,今夜又留宿此地,人算不如天算,他实在不忍心不理这事。
看来,他涉入顾家的事已太深,深得他再怎么逃也逃不丢。
蒙胧中有点睡意,仿佛是刚睡着,又仿佛是睡了很久,才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这不是声音,好像是——是有人在床边,俯着头正凝视着他。
他突然睁开眼睛,看见床边有一个全身里在黑袍中的人,连脸也遮着黑纱,只剩下一对又深又冷又黑的眼睛盯着他,似熟悉又陌生,心中大惊便翻身欲起,就在这一刹那,那黑衣人飘然隐去,隐入对着床的那幅墙里。
他立刻亮了灯,低暍着。
“谁?是谁?”
当然没有回答。他跳下床,下意识的扑向对面的墙,墙只是墙,那儿有什么黑衣人呢?他又打开房门,走廊上也寂然无声。灵机一触,快步走向隔邻冬姨的卧室,但房门反锁了。
他莫名的担心着,急忙叩门叫:
“冬姨,冬姨,是我,请开门。”
房里传来脚步声,冬姨睡眼惺忪的出现门边,莫名所以的望着他。见冬姨没事,立刻又安抚她上床,替她反锁房门后,他才回房。
刚才是梦?还是眼花?或——真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