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跳舞。”她再推他一下:“等你醒后!”
他再看她一眼,转身进舱,倒在征世刚睡过的沙发床上,几秒钟就睡着了。
征世在舱外看他一阵,他当然累了,只不过他是君子,昨夜他是故意不走进舱中的。
她心中流过一抹温暖,静静的坐在帆布椅上。
她不要游泳,她要好好的想一下。
似乎——她和庄岩之间发生了一点事,爱情吗?她可说不上来,但和庄岩在一起的感觉非常好,非常温暖,非常安详。
但——庄岩是独身主义者,他不会和任何女人结婚。这——似乎矛盾,不是吗?
她不愿再想下去了,事情还没有临到面前,她不想为这件事情烦心,因为她非常明白烦是没有用的。
反正目前一切都好,那么就让她享受一阵目前的温柔和安详吧!将来的事将来再烦好了!
她又开心起来,轻轻的哼着歌,她要守着这条船,像昨夜的庄岩一样。
海是平静的,一望无垠,他们的感情也会象海一样的无波无浪、辽阔宽广吗?
但愿如此!
庄岩差不多睡了一个半小时,征世去煎蛋时,他就醒了。他是非常容易惊醒的人。
“对不起,我吵醒了你!”她说,眼中荡漾着温柔的笑意。
她虽象男孩子,个性也豪爽,但却是女孩子,这一点是怎么也改不了的!
“不是,我无法沉睡,白天我很难睡觉。”他跳起来,冲进浴室。
征世愉快的弄好早餐,他出来了。
只不过一个半小时,他又容光焕发了!
“早餐好香。”他看她依然穿着牛仔裤衬衫,忍不住问:“你没有游泳?”
“我看着游艇,怕有海盗偷袭。”她开玩笑。
“海盗!”他摇摇头笑。“知道吗?刚才做梦,净是梦到你!”
“很不错,我已走进你的梦里!”她说。
“你该公平,让我也走进你的梦里。”他笑。“这话是否太文艺了?”
“我们在演电视剧!”她笑。
“真的,睡觉之前想着我,你一定会梦见我!”他说很很认真。
“刚才你睡觉之前想我?”她反问。
“不止睡前,昨晚我坐了一夜,也想了你一夜——我是说想与你有关的事!”他说。觉得说得不好,又拼命的想要解释。
“快承认,是不是爱上我了?”她半开玩笑的。
他凝望她。
“我说过,我好迷惑,我也想知道是不是?”他摇摇头。“啊!你是个令人难以抗拒的人!”
“话要讲清楚,我并没有在你面前施展任何魅力,”她笑。“我并没有当你是异性。”
“我是个喜欢一切‘真’的人,个性真性情真,恋爱真,面儿也真。”他坦白的。
“你真的一切吸引了我。”
“别忘了你的独身主义!”她打趣。
“我也没忘,所以我不但迷惑,还很矛盾。”他抓住她桌上的手。“所以你要帮我!”
“我帮不了你,也帮不了自己,我喜欢让事情自然发展,包括感情。”她说。
他凝视半晌,捧着她的手到唇边一吻。“我们让一切自然发展,你——已经帮了我,啊;”他说:“我们该回航了!”
“近吗?”她开始收拾餐桌。
“大概四十分钟就可以到家。”他走进驾驶舱。“收拾完毕上来陪我!”
“遵命,船长!”她作状的行一个军礼。
五分钟,征世洗于净一切,跑上驾驶舱,他看她一眼,微笑着把她拥在胸前。
“如果日子永远这样平静、温馨,我实在希望它天长地久。”他说
“事在人为,对不对?”她说。
“外在因素也很重要。”他摇摇头。“有的时候我们不能一厢情愿的天真。”
“一厢情愿?”她不明白。“我们可以逃开外在的因素,譬如你上次说要找一个南美小国。”
“说得容易,做起来却难。”他苦笑。“同时,还要付出大把时间、精神和金钱!”
“或者找个世外桃源?”她孩子气的。
“有吗?有这么一个地方吗?”他摇头,“那恐怕全世界的人都涌着去了!”
“有时候我发觉你很悲观!”她望着他。
“许多经历、经验令我如此,”他说:“人活在世界上,就算有钱也未必是快乐的!”
“我的看法与你不同,我永远满足于现状,我永不奢求任何东西,也不记住那些烦恼、困扰、我觉得很快乐,很充实,钱对我一点也不重要!”她说。
“我希望能渐渐受你影响。”他拥紧她一些。“你的确给人一种明朗、快乐、阳光般的感觉。”
“我是吗?阳光般哦!”她开心的大笑。
“你是!至少对我来说,你是!”他吻一吻她的额头。“看,我们就到家了!”
“晚上真去跳舞?”她问。
“当然,而且是跳慢舞的夜总会!”他挥一挥手。
“啊——我还得回家换件礼服,”她笑。“我喜欢漂漂亮亮、正正式式的跟你一起去夜总会。”
“当然!”他好开心。
快接近他家后园的那个小码头时,他们同时看见码头上坐了一个人,一个男人!
“那是谁?管家?”她眯起眼睛看!
他望了一阵,突然皱起眉。“不是,不是管家。”他的笑容消失,愉快的声音也不知溜到那儿。
“那么是谁?”她再望。“我有近视眼的,两百五十度!”
“真看不出来?”他还是不肯说。
游艇更靠近岸了,她看了半晌,终于啊了一声。
“是江浪,他怎么回来了?”她好惊讶、意外。
“他只回去了四天!”他沉着声音说:“那是一办好签证就回来了!”
“不好吗?你不必再这么寂寞了!”她笑。
船停在码头上,庄岩放开拥抱她的手。
“晚上不去跳舞了!”他说。
“为什么?才说得好好的——”她叫。
“提都不要提!”他急促的说:“记住,不要提,我们该替江浪接风!”
“啊——”她恍然,“你想得真周到。”
庄岩不语,第一个跳下船,又转身扶征世上去。
“江浪,你回来了?”征世朝前跑去。
“啊!虽然才四天不见,我真的好想念你们,你和庄岩。”江浪热情的一把抱住征世。“你呢?有没有想我?”
“当然有,怎么连走都不通知我一声,不够朋友!”征世怪叫。
“我让庄岩通知你不是一样?”他端详着她的脸。“你晒黑了,也更神采飞扬了!”
征世觉得有些什么不妥,下意识的轻轻推开江浪。回头一望,庄岩仍站在游艇边。
“庄,怎么不过来?”她扬声问。
“不想打扰你们的亲热,”庄岩慢慢走过来。“欢迎你回来,江浪!”
“你不是嫉妒吧!庄岩。”江浪哈哈大笑起来。
回来以后,他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往日的沉郁都不见了,变得非常的开朗热情。
难道他已抛开了那段缠人的往事?
“嫉妒?”庄岩看征世一眼,眼中光芒一闪。
“老朋友,你该恭喜我,”江浪直率的。“我要告诉你,我发觉我已爱上了征世!”
“你——”征世大吃一惊,这是什么话?她对他只有如兄弟姐妹般的情谊,怎能说爱?
“是真的,这就是我赶回来的原因。”江浪真诚的。“回到美国,我发觉我简直寝食难安。”
“江浪——”征世看庄岩,他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很特别的笑。笑——表示什么。
※ ※ ※
在尖沙咀那家气氛很好的西餐厅吃完晚餐,他们三人到楼下的酒吧里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