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了一想,才说:
“其实——那并不是我!”
“那么,你告诉我真的你是怎样的?”她感兴趣的问!
这个时候,庄岩会说一切真心话吧?
“我——其实并不象外表,”他说。声音里有似真似幻的温柔。“小时候跟母亲,姐妹们不和,是故意装出的,大了,很难改!”
“原来只是个面具!”她笑。
“也不是面具,是保护色。”他似乎轻松了一点。
“江浪呢?”她问!
“他?早寻美梦去了!”他夸张的。
征世在电话里笑了一阵。
“那么,你要我怎么做?”她问。
“我有这权利吗?”他也反问。
“如果你想有,你就有了!”她说得十分明显.
他象在咀嚼这句话的意思。
“我相信——我想——我是希望有的。”他说得很困难。“但是,江浪不也是我们的朋友!”
他说“我们”,这似乎是代表着某一种意思!
“是啊!江浪是我们的朋友!”她笑。“而且你不觉得他是孩子气的天真吗?”
“也许是,但——我心里还是不舒服!”他说。
“好吧!别再这样,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她说。
“你——会怎么做?”他有点担心似的。
“我告诉他,他没有希望,叫他死了这条心吧!”她爽快坦白的。
“这样——不大好吧?”他犹豫着。“你不觉得这么讲太伤他的心?”
“我觉得早点告诉他比较好,免得他以为有希望,拖下去伤害会更大。”她说。
“但是——他现在心情才刚好一点,我觉得不该打击他!”他说。
“老天,那你要我怎么做?”她叫。
“算了,什么也别做,”他内心得矛盾。“等一段时日再说吧!等我——一切肯定了再说。”
“一切肯定?”她问。
“肯定我自己!”他有点不好意思。“啊!你说过,你会等我的,是不是?”
“是,我说过,我也一定做到!”她坚定的。
“那——我应该不介意江浪的,对吗?”他笑。
“你早该这么想,我告诉过你,我和他只是兄妹间的感情,这是真话!”她说。
“如果——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很久很久才能肯定自己呢?”他有点不安。
“我就等很久、很久!”她爽朗的。“能多久呢?也不过是一辈子而已!”
他很感动,她是个特殊的女孩子,真的特殊。
“你怎能对自己的一切——包括感情这么肯定呢?”他问。他真的不明白。
“凭我的第六感。”她笑得轻松。“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感到不同,那一次跳舞——我就知道在我们之间有些什么事,而在游艇上肯定。”
“你不觉得这应该是双方的?”他问。
“我对自己很有把握,”她说:“我会坚持自己,我相信最后的成功是我的。”
“坚持自己!”他重复着她的话。“何,我最喜欢你的自信心,很能影响人。”
“我希望能够影响你!”她直率的。
“我想——我是受了影响!”他笑。
“很好。”她说:“现在,你心中的事移去了吗?可以入睡了吗?”
“我想可以。”他有把握的。
“那么休息吧,明天我们见面,我有一些话要告诉你。”
她要说什么话呢?
征世刚正预备播报新闻的时候,桌上电话忽然响了。“何征世。”她拿起话筒急切的说。
“征世,我,江浪,”江浪愉快的声音。“正在忙?”
“是,有事等会儿谈好吗?”她说:“再不走我就迟了,反正晚上要见面的,不是吗?”
“不,我现在就在电视台门口,进来等你好吗?”他说。他还是一厢情愿的。
“好!”她迅速说:“我叫史蒂拉出去接你,我走了,播完新闻见你!”
放下电话,交待了史蒂拉,她快步冲向播报室。
她对工作是紧张而认真的,她从不肯让自己迟到或早退。
她匆匆坐在摄影机前的位置上,红灯一亮;她就开始从容而清晰的将今天的新闻一段段念出来。实际上工作的时间只有三十分钟,摄影机关了,她透一口气,打个招呼,然后转身离开。
回到办公室,一眼看见江浪坐在她的办公桌前,史蒂拉正坐在他的对面,兴高采烈的。
“烯,我回来了!”征世打个招呼。
史蒂拉扮个鬼脸,站起来。
“整个江浪还给你了,征世。”她说。
“还给我?江浪是我的?”征世不禁哈哈大笑。
“能走了吗?”他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当然,四点钟我在跑新闻时,已顺便买了晚上要吃的东西,只要回石澳就可以开始做。”她说。
“一定要——回石澳?”他问。
“为什么不?”她睁大了眼睛。“说好了我弄晚餐给你们吃,总不能扔下庄岩一个人在家!”
“是——可是征世,我希望有一点和你独处的时间!”他诚恳的说。
“独处?”她怪叫。“我们又不是在谈恋爱!”
江浪有点脸红,征世不该是那样不解风情吧?
“征世——”他摇摇头。“你讲话非要这么夸张?”
“是事实啊!”她瞪他一眼。
“什么事实?我们恋爱?”他问
“恋爱不是口头讲的,是一种感觉,”她指指脑袋。“江浪,你幻想太多了,你应该去写小说!”
“你开玩笑,”他说:“征世,为什么不坐下来安静的考虑一下我的话?”
“考虑也没什么不同,因为我没有这样的感觉!”她耸耸肩。“我坚信爱情是种感觉!”
“但是,你至少可以试着了解我,行吗?”他真是十分孩子气的。
“了解是需要时间的,”她笑。“走吧!我们不可以站在办公室谈这些!”
“爱情是可能发生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的!”他说。
“也和任何人,”她拿起皮包。“所以,你也可以试着去了解一下史蒂拉,她很不错!”
“我知道我要的是怎样的女孩子,”江浪十分固执。“至少我要对那女孩有好感、有兴趣才会去了解!”
征世远远的看史蒂拉一眼。
“那你也不能逼我,知道么?”她说。一边迅速的往外走。江浪跟了出去。
“你的意思是你对我没有好感、没有兴趣吗?”他问。
“你这人——”她叹口气。“我这么说过吗?”
他想一想,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我怎么越变越小器,越来越婆婆妈妈呢?”他说.
“问你自己吧!”她白他一眼,很有女人味。
“哦——今天一早起来,看见庄岩在客厅里喝酒,”江浪说:“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变了!”
“变了?你只是走了四天,能怎么变?”她笑。
“我说不出,但——他有心事,”江浪肯定的。“看他的样子很疲倦,眼中没神采,他一定很累!”
“很累?什么意思?”她问。
“我猜他昨夜没睡觉!”他说。
“她皱皱眉,是这样的吗?他昨夜在电话中不是这么说的,庄岩很有信心的说他一定睡得着!
但——他又失眠了?
“征世,你猜他会不会是生意上出了什么麻烦?”江浪问。
“喔——什么?”她的沉思被打断。“生意上出麻烦?我想不会吧?”
“他的确有心事、有烦恼!”江浪说:“除了生意,我想不出那方面的事会令他心烦!”
“女孩子呢?”她故意说。
“女孩子?绝对不会,”他想也不想的。“庄岩不会为任何女孩子动心!”
“这种事你能肯定?”她笑问。
到了电视台对面她家的停车场,他们开车一起往香港方面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