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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淡淡的檀香味清幽缭绕,周遭迷蒙。

  长型紫檀八仙桌上是齐全的各色供果,鲜花,清香一束。

  墙上挂着一幅相,男人。迷蒙中看不真切,只觉很年轻。

  房子不大,两面有窗,迷蒙光线是从微开的深紫色丝绒帘中透进来。正对着八仙供桌是一扇门,房门紧闭。一张精致古雅的紫檀木屏风摆在门边,仿佛在守候什么。一切是静止的,静温中只有檀香的烟雾袅袅。

  紧掩的房门“呀”然而开,一双纤细的手捧着一个银碟,上面放着象牙色的细瓷碗,碗上冒着热气。然后,—只脚迈了进来,一只女人纤细的脚——

  司烈睁开眼睛,一下子就十分清醒了。

  在同样的梦中,他又看见一只脚,一只女人的脚。比在飞机上的那次又多看了些东西。

  他有丝莫名兴奋。

  这梦虽是“活”的,进展却很慢,往往要很久很久才会加添一些什么。这次才隔了几天,真的,只是几天,他又看见了女人脚。

  但是,这是个什么梦呢?代表着什么?梦中展示的一切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他一懂事就有这样的梦?

  他看过很多书,最有可能,也最可以被接纳的是“前生的记忆”。

  梦是前生的记忆?谁也不能证实,然也没有什么证据可推翻。人生里面不能明白的事实在太多了,梦就是其一。

  既然他已拥有这个特别的梦,对他也没什么大影响——顶多忍不住好奇,那么,就让它慢慢展现吧。

  他是相信科学的。

  若真是前生的记忆这么玄妙的事发生在他身上,他但愿能找到科学上的依据。梦,会是生命的一部分?会是一个启示?一个预兆?

  四天之后,司烈把九一一送回璞玉那儿。她正在家中的工作室中忙碌。

  “我在学做陶器。”璞玉穿一条牛仔短裤、一件又宽又大的白衬衫,十足《人鬼情未了》女主角的扮相。

  “其实你什么都不必学,只要保持你的恒心,就做任何事都成功。”他打趣。

  “不许取笑我,我不一定样样事都是三分钟热度,”她叫着。“至少我几年来一直为你好好的照顾了你的家。”

  “为这件事正要请你出去大吃一餐。”

  “啊。等我。”她跳起来,一面把那些末成形的陶胚放在一边。“等我十分钟。”

  十分钟她果然从寝室出来,换了牛仔裤,换了件白衬衫,她不但冲凉还洗头,半湿的长发全拢在脑后,极潇洒。

  “走得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司烈很自然的挽着她。

  他从未把她当大人,甚至没当她是“女”人。认识她时她小,而且很男孩子气,他们之间就这样称兄道妹的交往到如了。

  “你信不信有前世今生来生这回事?”他突然这么问。

  “哦——很意外你这么说,”璞玉耸耸肩。“宗教问题吗?”

  “不——”他把自己那个“梦”的话咽下来,不值得大惊小怪。“你爱做梦吗?”

  “除非我玩得太颠,我是个无梦之人,”她坦朗真挚。“我不爱想太多事,我不钻牛角尖。人家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没有梦到过白马王子?”他笑。

  “这世界还有白马王子?”她哈哈大笑。“现实小男人当道,我连白马也不要梦。”

  “你受了什么小男人气?”他问。

  “别提了,不知是世界反常?或是女人太强,我已太久没见过一个男子汉。”她说。“不是我刻薄,现在许多自以为社会栋梁、社会精英们,呵呵,令人啼笑皆非。”

  “人家惹你什么了?”

  “看不顺眼啊。”她叫。“总要像男人嘛。”

  “当心嫁不出去。”

  “宁缺勿滥。”她坚持。“嫁个不像男人的男人,我宁愿同性恋。”

  “你是吗?”他故意大惊小怪。

  “环境,情势所逼,社会的错。”她大笑。

  “还有流离浪荡?”他看她一眼,很欣赏,很爱惜的一眼。

  “请勿侮辱我的兴趣和工作,”她立刻说:“我是艺术创作者。”

  “真正的艺术家该像董恺令——”

  “董恺令只是个运气好加上背景好、环境好的画家,分清楚,不是我这种艺术创作者。”

  “很有一点酸意。”

  “她是时来风送,而我,是要经历自己摸索努力、前进、磨练才会有火花的,我们根本上就不同。不要拿我们比较。”她抗议。

  “目前你到了哪种地步?还在摸索?”

  “也许,”她不以为憾的笑。“但大致目标已定,也有一点小小成就。”

  “居然称得上成就?”他夸张。“是什么?”

  对璞玉,他与对所有女人不同。她就是一块有绝佳潜质的璞玉,他觉得自己有责任与义务帮她凿磨成材。

  “日本最大的百货公司在香港开了最豪华的分行,里面所有的布置装修摆设全经精挑细选,全是名家手笔,很多人说,这百货公司像艺术馆多过百货公司。”璞玉说。

  “与你何关?”

  “与我何关?”她不依的叫起来。“第一批入选的陶器全是我的作品,是在亚洲十多个地区的名家中选出来的。”

  “哦——”司烈真的意外了。

  “只是哦?难道还不满意?”她不乐。“人家全是每一地区、国家的名家,只有我初出茅庐。你明白没有?”

  他脸上、眼中全涌上喜悦,整个人会发光似的用一只手捉住她。

  “怎么不早些告诉我?怎么不早说?这么好的事,我们要庆祝。”他摇动着她。

  “注意开车。”她笑起来。他的反应令她满足,满意。“早说,你也得给我机会。”

  “该死的我。”他用力拍打自己。“现在,我们立刻去看,你带路,我迫不及待。”

  “明天一早去,百货公司已休息。”

  “真扫兴。”他是说起风就是雨的艺术家脾气。“我们到百货公司外张望一下也好。”

  “看不到,我的作品又不是橱窗设计。”她说:“还不如先选个好地方晚餐。”

  “你作主。”他逍遥的开着她的九一一。

  “吃斋,好不好?”

  “英明神武的提议。”他愉快。“可惜那儿的斋菜哪有董家的精致呢?”

  “还不简单,一二三直奔董府不就成了?”她不拘小节。

  换一个人也许他会同意,但这次他摇头。

  “我怕恺令另有客人。”

  “怕什么呢?加多两双筷子而已,董恺令才不会介意。”

  “不——”

  “为什么面对董恺令,你总是束手束脚的?你怕她?她又不会吃人。”她不以为然。

  “我——不好意思。”

  “从来不知道庄司烈也会不好意思,”她乐得很。“董恺令是你克星,我看你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为什么要拿她有办法?”司烈被惹笑。“我们是好朋友,我们谈得来——”

  “她答应让你替她拍一辑照片了吗?”

  “不。我没有再提过。”他摇头。“不肯就算了,我并不一定要拍她。”

  “她没有理由不答应你,大把人替她照过相,她又不老,”璞玉说:“她对你没信心。”

  “不要讨论她,她不肯自然有她的理由,我不勉强。”

  “全世界的女人中你对她最好,最迁就,最不同,”璞玉脸上尽是捉狭笑意。“司烈,良心话,是不是在暗恋?”

  “璞玉。”司烈大叫一声,巨灵掌一把盖在她头上。“收回你的话,道歉,快。”

  她任他的手掌在她头顶,只是斜眠着他笑,她是说中了他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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