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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页

 

  “佳儿也回来了。”她只这么说。“怎么会变得这么严重?我在元朗十天,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一直在找你,但联络不到。”璞玉说。很自然的停住,没有再说下去。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恺令叹一口气。“那天司烈进元朗跟我午餐,他赶得很急,匆匆忙忙走了,说是晚上的飞机。”

  “他根本没去机场。”璞玉说。

  “怎么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恺令喃喃自语。“他一直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

  “与责任心无关,他一定遭到意外。”璞玉越来越不安。“我们已报警了。”

  “报警有用吗?他们开始行动了吗?”恺令很不以为然。

  “全无头绪,不报警总不能死等。”佳儿定定的望着悄令。

  “司烈另有女友吗?”恺令突然问。

  他们呆惊一下,女友?

  “我知道大多数他的朋友,但大家都没见过他。”璞玉说;“我们一直以为他在你那儿。”

  恺令脸上展开好惊讶意外的夸张表情。

  “我那儿?你们为什么那样想?”

  “不——因为他总爱找你,”佳儿抢着说:“你是最后见到他的人。”

  “那又怎样?”恺令站起来。

  “不不,请别误会,”阿尊打圆场。“我们只是在研究一些可能性。”

  恺令慢慢又坐下来,似乎在思索。

  “他这么一走了之,的确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不可能去那儿啊。”她似自语。

  “什么是一走了之?”璞玉追问。

  “我是指这么莫名其妙失踪,”恺令摇头。“在香港,他的确没有另外去处。”

  “最后离开你家时,他说过什么吗?”

  “只说去伦敦见璞玉。”恺令把视线转向佳儿。“佳儿,你令我想起一个故人。”

  “冷教授夫人?”佳儿反应很快。

  “是。虽然是很多年前往事,我记得很清楚,你们极相像。”

  “你们是朋友?”阿尊问。

  “自然不是。”恺令苦笑。“我只是见过她,你们也知道。”

  “冷教授是我的朋友。”阿尊说。

  “啊——”恺令又意外。“世界真小,谁都认识谁似的。”

  “会不会冥冥中有种力量,让该认识的人都遇在一起?”璞玉问。

  “这叫什么?中国人爱说的缘?”恺令笑。“佳儿,若非你年轻,我真以为你会是阿爱的什么人,这么像。”

  “失散的女儿?”佳儿也笑。

  “冷若水和阿爱没有女儿。”恺令说。

  “你对他们的情形很清楚。”阿尊说。

  “啊——当时的情形迫得我清楚,”恺令仿佛很为难。“我——为自保。”

  “冷教授夫人后来意外死亡。”

  “她死后才正式见到她。”恺令说。

  “以前你见到我时从未说我像冷夫人。”佳儿似乎想探索什么。

  “我是见到你脸上的胎记才联想到的。”悄令笑。“以前你脸上化妆遮去了,是不?”

  “你认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璞玉问。她没有心情谈佳儿脸上的胎记。

  “除了再等一阵,我想不出什么办法。”恺令摇头。“或者——该通知台湾司烈的母亲?”

  “该吗?”璞玉呆怔一下。“为什么?”

  “他们是母子,不是吗?”悄令说:“我只是这样提议。”

  “好。我通知。”璞玉点头。“顶多我跑一趟台湾,明天一早就去。”

  “或者等你回来时司烈就自动出现了。”恺令说得很轻松。

  “董女士,请问你元朗的别墅到底在哪里?我们几乎找遍了元朗。”阿尊忽然说。

  恺令说了一个地址。

  “我们去过那条街,但没有看到古老大屋,一间旧些也没有。”璞玉反应迅速。

  “我的别墅是西式的,才建好五年。”恺令笑。“什么古老大屋?”

  阿尊、恺令、佳儿相对愕然。为什么一提到别墅就自然想到古老大屋呢?是他们自己一厢情愿的错。

  第二天清晨璞玉运气极好的在机场临时补到一张机票,跳上第一班往台北的飞机,她去见司烈那隐居的母亲。临走时她说:“希望我还记得那曲折的山路,能找到那地方。若能赶上最后一班机回来,我会在机场给你们电话。”

  佳儿独自在家等着。她心绪极端不宁,一直用电话和上班的阿尊保持联络。

  “璞玉能带回什么消息吗?或者司烈的母亲肯一起回来?”她不安的问。

  “司烈不可能永远不出现,就算有意外也必有消息。”阿尊说。

  “会有意外?”

  “事情到现在我也不敢再说什么。”阿尊犹豫着似乎想说什么又忍住。“等璞玉回来吧。”

  璞玉的电话是在晚上八点钟打来的。

  “我在桃园机场,半小时之后上飞机,你们来接我。”她匆忙说:“见面谈。”

  “有消息吗?”佳儿叫。

  她已收线。

  那一个多小时时间真难捱,佳儿和阿尊宁愿站在人头涌涌的候机室里也不肯再守在家里。他们急于见璞玉。

  璞玉大概是那班机第一个冲出闸的人。她沉着脸紧闭着嘴,仿佛受了愚弄似的在生气。一见到阿尊,立刻说:“去找董恺令。”

  “果然与她有关?”阿尊叫。“司烈母亲说了些什么?”

  璞玉的神情好古怪,似怀疑又似不能置信,很矛盾古怪。

  “司烈母亲和董恺令是旧相识,不但如此,还因为她而弄到目前的境地。”她说。

  “说清楚些,我不明白。”佳儿说。

  “她俩为一个男人而反目,司烈母亲个性刚烈,爱恨分明,弄成——目前的样子。”

  “哪一个男人?目前什么样子?”

  “司烈的父亲。”璞玉皱眉,似乎不想多谈这题目。“伯母目前——不愿见人,她说,若司烈有什么事,必与董恺令有关。”

  “怎么会这样?司烈难道不知道董恺令与他父母之间的事?”阿尊说。

  “司烈不知道,很早他就被送去外国读书,他一直住校,他并不知道董恺令。”

  “但是董恺令必然知道司烈。”佳儿说。

  璞玉吸一口气,重重的点点头。

  “她自然知道。”她说。

  三人面面相觑。若是这样——他们想到事情可能比他们猜测的更严重。

  “去董恺令家没用,她必不承认。”佳儿说。

  “去她元朗别墅。”阿尊把车来个大转弯。“趁她还没有防备前。”

  “别忘了是她提议我去台湾。”璞玉若有所思。“她是故意让司烈母亲知道的。”

  “那——又怎样?”佳儿骇然。

  “是个陷阱。”阿尊说。

  扫描校正:Luo Hui J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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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困在那古老的屋子里到底有多少天了呢?司烈竟无法真确的算出来。也许七天,也许八天,他真的记不清,或许才六天。他的感觉是再不放他出来,他会疯掉。

  一直海阔天宽四海为家的他,怎受得了这样围困的折磨?那种精神上的束缚比肉体更难忍受。他真的不明白,什么人要对付他。

  几天前他已经知道,这绝对不是开玩笑,没有人会这样开玩笑的。

  这些日子里食物不缺,每餐菜式还都不同,但他已越来越没食欲。他不想入睡,也不敢入睡,那种虚幻与真实不能分辨的情形实在太可怕,太痛苦。他用尽了全力支持,他要清醒,他要保持清醒,但——他已疲倦得更难支持,他知道,每分钟他可能入睡,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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