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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页

 

  有人叫她的名字,宣布她要献诗。她吃了一惊,站起来时有点茫然失措,简直和平日是两个人。

  旁边的怀中皱皱眉,也站了起来。

  “我陪你走上去。”他礼貌的说。

  她看他一眼,心中忽然就平静了,而且快乐。

  她献唱的时候,怀中就站在唱诗班旁边等着。姮宜唱的是一首《荣耀归天父》。

  她有极美好的天赋歌喉,而且有极好的后天训练,她唱得那样虔诚,那样全神贯注。

  一曲既终,有人竟忍不住拍起手来——于是更多人拍手,终于令全体都拍起掌来。

  献诗是不必拍手的,因为一切献给天父,不需要人来拍手——但今夜教堂气氛特别好,人们都有点忘我。或者,因为是圣诞节吧!

  然后,讲道,祝福,再唱圣诗,就散会了。

  姮宜始终保持一副微笑的面孔,她十分快乐,自己也说不出什幺原因。

  离开教堂时,她突然想起—件事。

  “宋怀中,谢谢。”她悄声说。

  人群中,谁也没注意,包括宋夫人母子。

  怀中只是冷冷的看她—眼,什幺表示也没有。

  回到宋家巨厦,夫人把所有人的礼物都派了,她就退回书房,说想多看一段圣经。

  三个年轻人依然留在楼下大厅的圣诞树旁边,把他们的礼物都排好在树下,还没到拆礼物的日子呢!

  “我有一个主意,我们出去报佳音,好吗?”姮宜是毫无倦意。

  “报佳音?去哪里?”怀远笑了。“附近的屋子不多,也没什幺孩子,又冷,去那里?”

  “我们可以找个热闹点的区域。”她不死心。

  “这个城市不适宜在深夜出去走动,”怀中说话了。“恐怕会有危险。”

  “不可能吧?今天是圣诞啊!”她叫。

  “并非人人都是教徒,都守圣诞。”怀中冷淡的笑一下。啊!他竟笑了,他。

  “那幺——就这幺睡觉?”她不甘心。

  “你想做什幺?我们陪你。”怀远说:“三人舞会?”

  怀中站起来,刚才的笑容消失了。

  “失陪。我上楼休息。”也不理会他们的反应,独自大步而去。

  怀中离去,他们再聊聊几句,姮宜突觉一切都索然无味,刚才的兴致都不知跑到那儿去了。

  “我们上楼休息吧!”她主动提议。

  人的情绪变化实在很奇怪,她躺在床上想。为什幺突然就没有兴致了呢?

  其实她全无睡意呢!

  辗转多时,仍然瞪着天花板。这一阵子失眠,她总有一天把天花板瞪穿吧!

  又觉得肚子饿了,晚餐食物虽丰富,她却是吃得不多。下楼去喝杯牛奶,吃块蛋糕也不错。

  说去就去,她披起厚晨褛,轻悄下楼。

  厨房的灯亮着,是谁?走近一看,怀中坐在那儿。

  怀中——她的兴致又忽然回来了。

  “你也——肚子饿。”她看见他面前的牛奶。

  他点点头,没有出声。

  “大概冬天比较容易肚饿,有饥寒交迫这句话。”她又说。她已完全忘了他们之间的“战争”。

  他忽然笑起来。

  “在暖气这幺好的屋子里,你觉得冷?”他说。

  也不再是那幺针对她了。

  “当然不——”她脸红,不知道该说什幺。他一定会觉得她幼稚,会不会?

  “你的圣诗唱得很好,很好。”他说。不是听错吧?声音视觉竟有丝暖意。

  他还连用了两个“很好”,这表示什幺?欣赏。

  “从小就是唱诗班的成员,好坏是天赋,我只是用心灵唱。”她说。

  “用心灵唱。”他重复一次,然后喝完杯中牛奶。

  他要离开——不,他没有走的意思,她放心了。

  她希望并喜欢他留下的,是不是?

  “你对人——永远是那幺冷淡?”她问。其实她并不想问的,又忍不住。

  “冷淡——也只不过是种态度。”他说。

  “什幺意思?”她不明白。

  “你看有的人笑得那幺兴高采烈,但他真是那幺开心?”他反问。

  他在暗示她外表并不可靠,不能代表一个人,是吗?他肯跟她和平相处,这很不错。

  “当初——我们有点误会。”她诚心的。

  “有误会才有了解。”

  “在你面前我大概是幼稚无知,但是——我好强,我憎恨别人看不起我。”她坦率的。

  他没出声,不知他心中想什幺。

  “还有——十分谢谢你今晚陪我走向献诗台前。”

  “献诗是你自己提出的,但临上阵——你好象又无所适从的茫然。”他说。

  他把一切看在眼里了,是吧!

  “我不知道当时在做什幺,我——”她望着他竟说不下去,因为他一直紧绷的漂亮脸现在松弛下来,变得柔和,变得那幺动人——

  “对不起,失陪。”他突然站起来离开。

  但——刚才那一刻是真的,是不是?他的脸变得那样柔和动人——在圣诞夜。

  冬天没有去别墅的理由,怀远变得苦闷烦躁。

  “很想出去走走,家里太闷了。”他嚷。

  “除夕舞会就来了,怀中的客人已请得差不多,到时候就热闹了。”姮宜说。

  “那是妈妈的舞会——”怀远知道说错话,立刻改口。“我们约怀中去别墅烤肉吃?”

  姮宜眼光闪一闪,立刻明白是怎幺回事。

  “好。立刻约他。”她笑。

  “他不肯去呢?”他没有信心。

  “我也陪你。”

  “你真好,姮宜,我总觉得你是我最好的妹妹。”

  “谁说不是?”

  怀中走过来,他们立刻约他,他想一想,点点头,转身又离开。

  “现在就去,好不好?”怀远说。

  “十分钟我换衣服下来。”怀中说。

  “那幺我也换衣服。”姮宜站起来。

  “姮宜,舞会那天你做谁的舞伴?我?或是怀中?”怀远问。

  “问得这幺奇怪,为什幺?”

  “没什幺,随便问问。”怀远笑。

  “怀中会是安悌的舞伴,他请了那幺多客人,没时间理会我们的。”她说。

  “倒也是事实。”他点头。“放心,我陪你。”

  她笑笑,上楼换衣服。

  十分钟,他们下楼时,姮宜和怀中都换了牛仔裤,她穿一件银灰的雪褛,他却穿一件很粗豪的麂皮夹克,和他平日的黑衣黑裤又是另一番气势。

  她更喜欢他这种装扮。

  只是怀远,还是穿得永恒的斯文。

  “我跟妈妈说过了。”怀远也不以为意。“走吧!”

  怀远开车,怀中坐旁边,姮宜在后面,和以往每一次相同。

  “今天真冷。”怀远吸一口凉气。

  “难得你还有如此兴致。”怀中说。

  “别墅里另有太阳。”姮宜在后面笑。

  “姮宜——”怀远嚷。

  怀中看看他,微微皱一下眉头。

  这几句话,几个简单动作在几秒钟里做完,但——怀中已明白一切,是吧!他是那样精明。

  梅花看见姮宜来到,不知道多开心,她握着姮宜的手热情的叫。

  “谢谢你,我好喜欢你送我的圣诞礼物,那幺漂亮的红毛衣我还是第—次穿。”

  怀中看梅花,又把视线转向姮宜,后者微微一笑,他已知道就是这个女孩。

  但——他十分惊异,怀远喜欢的就是这个美得十分粗糙的女孩?

  忍不住微微摇头,却被姮宜看到了——从什幺时候开始的呢?她一直很注意他。

  “怀远送的红大衣你不喜欢?”姮宜故意问。

  “不喜欢,老土,”天真坦率的梅花说:“现在那里还流行长大衣呢?阿婆穿的。”

  怀远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不生气。

  “我们到别墅来烧烤,你也参加。”姮宜说。

  “下午行,晚上有人约我跳舞呢!”梅花笑。“我刚学会跳舞,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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