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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页

 

  “啊!你就是姮宜了,”刘夫人打量着姮宜。“早听说过你,今天才能见到。”

  早听说过她?听谁说?说什幺?

  当然,她不会问,只礼貌的微笑。

  “宋夫人的好眼光。”刘先生也说,很巴结的。

  宋夫人自得的笑着。

  “阿馥预备在此地工作?”她问。叫得很亲热。

  “不,馥儿预备在伦敦开业。”刘先生立刻回答。“她比较喜欢和熟悉那边的环境,她八岁就在那儿读书。”

  哦!念寄宿学校的,一定还是贵族学校之类,难怪刘馥有天生的冷和傲。

  “很好,很好。”宋夫人装做不经意的打量刘馥。“怀中也在欧洲工作,这样更好。”

  姮宜迅速看怀中一眼,他没有任何表情。

  “是,是。”刘先生,刘夫人齐说。

  “其实女孩子工作不工作倒也无所谓,”小宋夫人轻咳一声。“相夫教子还是重要的。”

  刘馥望宋夫人一眼,似有话欲讲,却忍住了。

  “那当然。”刘先生笑。“我们只是按馥儿的兴趣培养她,只是尽父母的责任。虽然今天她已是专业人士,但哪个女人不以家庭、丈夫为重呢?尤其是象我们这种家族。”

  宋夫人又满意的笑起来。

  姮宜不明白,刘氏夫妇仿佛己把女儿嫁定了似的。既然他们和宋家门当户对,何必又那幺恭顺,简直有点低声下气,唯命是从了。

  “几个小辈大概被我们老人家闷坏了,这样吧!怀中,带阿馥到花园里走走,”宋夫人吩咐。她仿佛已对一切满意,刘馥已考试合格。“怀远和姮宜一起去。”

  姮宜,怀远求之不得,立刻站起来。

  怀中和刘馥互望一眼,有默契似的也跟着离开。

  才走几步,他们都听见刘夫人问:

  “怀远和姮宜几时大喜啊?”

  姮宜的脸一直红到脖子,而且——无比气愤,这是什幺话?她想否认,怀远却扯扯她,拖她快定。就在这一瞬间,她看见怀中在注视她。

  她下意识的顿顿脚,加快了脚步。甚至没听见宋夫人答了一句什幺话。

  走出大厅,姮宜已经忍耐不住,低着头说:

  “失陪了。”转身就走。

  怀远立刻跟着上来。

  “别理他们,”他知道姮宜生气。“他们管他们讲,我们却有自己的世界。”

  “我在想——怀远,是否该和安悌讲清楚?”她说:“再拖下去误会更大。”

  “千万不能,你答应帮我的。你一讲,梅花和我的事就拆穿,你不会这幺残忍吧?”怀远说。

  “不讲岂不对我残忍。”她说。

  “可是我们的事你知,我知,怀中也知道,我们心中坦然不就行了。”

  她想说怀中未必真知,自己并不坦然,转念之间,算了。大不了她还可以回美国跟父亲,放弃此地的工作就是,何必那幺小气?

  而且——她刚才学了怀中的话“失陪”,怀中总是这幺说的,对不对?

  “或者,是我坚持搬出去的时候了。”她说。

  “老天,你想害死我?”他说。

  “怎幺会呢?那个时候你可以叫梅花搬到我那儿一起住,让她在城里上学,不是更好?”她说。

  他想一想,还是摇头。

  “请你再委屈一下,忍耐一下,也许——情形会改变,”他天真的一厢情愿。“有了刘馥和怀中,妈妈不会一天到晚盯着我们了。”

  “别忘了他们都会在欧洲工作。”她提醒。

  “总之——你好人做到底啦!”他赔笑。“事情到最后一定会水落石出。”

  “你这当教授的,什幺水落石出?”她笑了。

  “看见你笑我才放心,”他拍拍心口。“我真怕你急起来不顾—切的讲出来。”

  “我会顾住你的,”她拍拍他。“我们是兄妹。”

  很温声的一句话,刚才的气恼,情急全都化解了。

  “喂!不知道怀中和刘馥怎样?”怀远解决了自己的事就心情轻松。“外表上他们满象的,都又冷又傲,不知道两座冰山靠在一起的情形如何?”

  “四周一切皆结冰咯。”她半开玩笑。

  她发觉刚才的气恼是否——是否自己也有点妒忌?她一直觉得自己和怀中比较合得来。

  但是——她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妒忌的,不是吗?

  她努力命自己轻松。

  “不如去偷看一下?”他说。

  “和梅花相处久了,你也学到她的天真,稚气。”她打趣。“怎好意思偷看呢?”

  “总要过去讲几句话,是不是?刚才我们一句‘失陪’就走,刘馥会觉得我们没有礼貌。”

  “已经失仪了,算了吧!”

  “怎幺行呢?她会是我将来的表嫂,该是最亲近的亲戚。”他说。

  “她又不是我的表嫂,我何必介意?”她顺口说。

  然后,立刻知道说错了,想收回已来不及。

  好在怀远完全没有注意,他向一边张望。

  “他们在那边,看!”他指一指。

  她当然也好奇,而且心中更急于想知道他们到底在讲什幺,谈什幺。

  怀中和刘馥只是漫步,好象没有说话。他们之间也很生份的保持着距离。

  “好吧!我们过去。”她终于说。

  两对年轻人互相迎着而渐渐走近。姮宜脸色已平静而变得柔和,刘馥冷傲如故。气氛很冷。

  这样的女孩怎能令人亲近?

  “谈了些什幺?”怀远笑。想令气氛好些。

  怀中淡淡一笑,不出声。刘馥却说:

  “我们还太陌生,没有深入的问题,”停一停,又说:“他说生意我不明白,我说医学他也不懂。”

  姮宜呆怔一下,刘馥说话怎幺如此硬?而且——怎能说如此不得体的话?

  “我们——谈谈你在伦敦的新医务所吧!”怀远打圆场。

  “不算太大,是跟另一位医生拍档的,”刘馥开始有了一丝笑容。“我们有信心做得好。”

  “看得出来你是自信极强的人。”姮宜说。她的温文柔和跟刘馥的尖锐有角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型。

  “我的确是!”刘馥点头,还颇以为傲。“这大概与我从小独立有关,到目前为止,我还不知失败两字是什幺。”

  除了她自己,每个人都想皱眉。怎幺口气如此大?又是一个宠坏了的象牙塔女神?

  “很值得我们学习。”怀中说。完全没有表情的脸和声音,真令人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意义。

  “听说你也极少失败,在欧洲是著名的商场大亨,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刘馥望着怀中。

  “你们过奖了。”他扭动一下嘴角。

  你们?大概是指刘氏夫妇吧!

  “这幺说来,我们这一点倒是相同的。”她又说。

  “外表上,相信也极相衬。”怀远说。

  “是吗?”刘馥又看怀中一眼,颇为满意似的,“我极少朋友,可以说没有,因为我挑剔。”

  “这是好习惯。”怀中说。始终是一个神情,一种声音,永远都漠然不动。

  “当然。象我们这种家庭,我们这种背景,防人之心的确不可无。”她说。

  姮宜把脸转向一边并忍住了笑。一个人能自重是好事,太过份了就不好,有点象小丑。

  “你说的是。”怀中竟这幺说。

  “听说你很快离开此地回欧洲。”刘馥又说。

  “是。我的工作全在那儿。”怀中答。

  “对我们这一辈来说,工作是重要的,”刘馥的声音尖锐,就象她的人。“宋伯母说应该以家庭为重,你的意见如何?”

  好象在婚嫁之前谈条件呢!

  “我也认为工作重要。”怀中怎幺尽是顺着人口气说话?是他吗?完全不象了。“而且,我尊重每个人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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