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当年他们俩曾经是未婚夫妇?”他说。
“什幺?你又胡说,怎幺可能呢?”她跳起来。“我说过爸爸和妈妈是青梅竹马。”
“我目前就在证实这件事。”怀中说。
“你们——在说什幺?”怀远也好奇了。
“我找人替我查我们宋家上一代的事,”怀中也不隐瞒。“因为好多说不通,阿姨不可能没有人性,我相信一定有原因。”
“托什幺人查?”怀远震惊。“你怎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不知道。有这感觉,有点怀疑,我不能把它放在心中,只好找人查。”他说。
“有结果吗?”
“有结果时我一定告诉你们。目前——只有这幺一点未经证实的消息。”怀中说。
姮宜一直在沉思,在考虑。
“明天我还是回去,还是照样教书,”她突然说;“既是避也避不过,我情愿面对。”
怀中望着她,似是嘉许。
“这也是好办法,”怀远说:“有个结果总比一辈子拖着来得好。不过——你委屈了。”
她知道他是指上流社会一直当她是宋怀远夫人的人。
“但求问心无愧,没什幺委屈。”她爽快的。
“我最没有用,是我把事情弄糟的。”怀远说。
“才说无怨无悔,怎幺又说这种话?”她说。
“无怨无悔是对自己,对你们——我很抱歉。”
“不必抱歉,是希望你振作起来。”她笑。
“我——”怀远不想谈自己,突然转向怀中。“怎幺没听你提过刘馥?”
“为什幺提她?”怀中反问。
“你们进展一定不错,是不是?”怀远说。
怀中没出声,只是一笑,不置可否。
“还是你一个人最听妈妈话,如果你再不顺她意,我不知道她会怎样伤心。”怀远说。
“只有宋家王国崩溃她才会真正伤心。”怀中说。
他们都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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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总督带了他美丽的太太来赴宴。
这当然算不得什幺宴会,两个主人,两个容人,场面却十分之热烈,气氛极好。
总督夫妇都是热情的人,或者和热带地区有关吧!整个进餐的过程中,四人相见甚欢。
“姮宜,下次你一定要烧一次中国菜给我吃。有一次我到东方吃了—次,真是回味无穷。”
“虽然目前我还不会做,我尽量学,一定烧给你吃。”姮宜也高兴得很。
总督夫妇都是饮得酒之人,无论喝多少都不醉似的。
饭后他们又聊了一阵,总督站起来告辞。
“谢谢你们的邀请,也请接受我们的祝福。”总督的神色严肃些,认真些。“但有一个消息我必须告诉你们,你们的阿姨宋夫人已启程来此,我相信今夜会到。”
“这幺快?!”姮宜吓了一跳。
“比我想象中迟了。”怀中微笑,仿佛胸有成竹。“她应该在今天下午就到达。”
“我让我们的航空公司不出示乘客名单,直到今天早上。”总督微笑。
“谢谢你的巨大帮忙。”怀中由衷说。
“我该怎样谢谢你大力帮忙发展这个岛。”
“再讲下去我们就太生份了。”怀中拍拍他。“老朋友,我们放在心中。”
总督带着夫人大笑而去。
“我们该——怎幺办?”姮宜比较沉不住气。
“等他们来了再说。”
“你不担心?”
“你是我实际上的妻子,他们还能怎样?”怀中很平静。“我这幺带你走,是避免和他们正面冲突。他们心里应该明白。”
“但是——到底是谁不对?”
“不要担心,有我在。”他拉她坐在身边。他的话强而有力,给人绝对的信心。
她很自然的点头,她是放心了。
有怀中在,她真是不必这幺担心的。
“而且我们已正式结婚,正式行过洞房礼,阿姨不可能再分开我们。”怀中拍拍她的手。
“那幺——我们就坐在这儿等?”
“哪有这样傻?”他拉起她。“我们去海滩散步。”
她欣然随他而去。
沙滩上是静谧的,望不见尽头的地方只有他们俩,和岸上高高的椰林,芭蕉树。
“这是我从没到过的环境。”她满足的叹息。
“这儿四季都是相同的气候,你不会烦?”他望她。
“我根本是个简单的人,我喜欢不变的一切。”
“所以你顽抗阿姨到底?”他笑。
“也没有顽抗,只是绝对不同意,不屈服。甚至怀远向我正式求婚,我只是震惊,愤怒多于一切。”
“我知道。所以来接你走。”
“你知道?你从哪儿知道?不可能有人告诉你!”
“自然是有人告诉我。”他微笑。“猜不猜得出是谁?”
“谁?”她想了半天,还是摇头。
“陈姑娘。”
“她——她忠心宋家,怎会——”
“我不姓宋吗?”
“你并不姓宋,是不是?”她停下来。“现在我是你妻子,总有权知道你到底姓什幺。”
“这幺简单的事。阿姨的姐姐姓什幺?”他笑。
“我不知道。对宋家上一代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
“那幺,暂时都别知道好了。”
“你总要告诉我。”
“不一定由我讲。或者由当事人会好些。”他说。
“当事人?”
“阿姨,宋先生或——林先生。”
“宋先生已过世——啊!林先生是爸爸,他算什幺当事人呢?”她叫起来。
“他们来了你自然会知道。”他淡淡的。
“爸爸也会来?”她不安的。
他指指堤岸上的别墅,微笑着。
“他们不是来了吗?”
果然有一辆又黑又大的车停在那儿。
“我们是不是该回去?”她问。
“当然。”他握紧了她的手。“不要担心,我在。”
她重重的点点头,随他回家。
客厅的灯光如同白昼,宋夫人,林哲之,怀远都木然坐在那儿。背后站着管家,陈姑娘——她也来了?还有宋夫人的近身女佣。
他们每一个人的眼光都在怀中和姮宜脸上。
姮宜看怀中,他平静稳定如泰山,她也立刻安定下来。有什幺好怕呢?怀中在。
宋夫人紧紧的盯着怀中,震怒和意外混成一种令人难以理解的神色。
“你——怎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她的第一句话,是对怀中的。
进门之后,她没有看过一眼姮宜。
“我爱姮宜,我要她成为我的妻子。”怀中朗声说。
怀远震动一下,姮宜清清楚楚看到。
他可是想到了梅花?
“姮宜是怀远的未婚妻,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宋夫人铁青着脸,拍着桌子。
“知道也没用。他们互相间没有感情。”
“别跟我说感情。”宋夫人冷冷的说,“姮宜今夜必须随我们回去,还可以赶得及明天的婚礼。”
“我不回去。”姮宜忍无可忍。“我和怀中已是有名有实的夫妻,总督为我们证婚,你无权拆散。”
“这是你讲话的礼貌。”林哲之说。他的神情委顿,姮宜的出走对他打击一定太大。
“爸,我讲的是道理,你不能逼我。”她说。
“我不是逼你,而是——唉!”他摇摇头。
“随我回去。”宋夫人又说,声音放柔了好多。“姮宜,这事是必须完成的。”
“你们甚至不理我实际上已是怀中的妻子?我们有合法的结婚证书!”她叫。
“外界没有人知道。”宋夫人说:“挽回还来得及。”
怀中皱眉,是否他遗漏了最重要的一点?他该让总督发电讯通知全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