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咪睡眼惺忪的声音,“发生了什么事?几点钟了?天快亮了吗?”
一听见爱咪的声音,奇异的,她镇定下来。
“我又发疯,是我不好。除了你没有别人可找,请忍耐。”
“双倍OT的钱。”爱咪呻吟。“你们都是夜猫子,为什么不找方令刚?”
又是方令刚,她逃不开这个人吗?
“爱咪,你可以不出声,不发言,让我自己胡说八道好了,你只要借出耳朵。”
“你要说什么?三角形爱滋大战?一副轰烈成仁状。”爱咪笑,她醒了。
“我——哎。有点困扰。”
“街知巷闻啦,于立奥和唐碧江双双情奔泰国,你只是有点困扰?不是大闹情绪?”
“别打岔,把话扯得那么远。”可若真的烦乱不安。“他——表态了。”
“他表态?谁?谁表态?表什么态?”
可若犹豫一下,轻轻吐出方令刚三个字。
只听见爱咪“嗖”的一声吸一口气,就此没有了下文,连呼吸声都不闻。
“爱咪,爱咪,你听见我讲话吗?”
“是不是?被我说中了。”爱咪叫得惊天动地。“我早知有这一天,我早看出来了,偏偏你不听不信。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我很尴尬,这不可能。”可若叹息。“以后恐怕连朋友都没得做。”
“你真这么想?”
“他使我迷惑,我承认。也没见过外型此他更好的男人,但我不爱他。”
“可若,想深一点。”爱咪说得特别。“你真不爱他?对他无意?”
可若真的想了好半天。
“千万女人的梦想,现在临到你头上,你竟拒绝?”
“我没把他当偶像,他只是个条件不错的普通人。”
“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讲,照我说应该去黄大仙还神,你中头奖。”
“别开玩笑。”
“你被吓坏了,只想逃,是不是?你现在还没冷静下来,心中十五十六,又惊又喜又不安,是不是?”爱咪一连串说:“还否认什么?你根本早对他有意。”
“爱咪!”
“跟官这么久,怎会不知官姓什么?你平日绝对不会对一个普通人那么好,随传随到,对他的事比自己更热心。想想看,早有迹象。”
“只是有点好奇。你和立奥都说他传闻不好,而我看他人却不错——你别想歪了。”
“是我不好,多嘴讲他的传闻。有的女人是这样,对方越坏越不堪,她越想打救,同情心大于一切。你是那种女人。”
“不是不是。我不是救世主,不打算救人。他是个不错的朋友。”
“试试看,银幕上他是大情人。”
“认真点。给我出个主意。”
“如果我是你,求之不得。”爱咪想也不想。“方令刚哦。若你硬是不承认对他有好感,干脆来个不理,拒绝再见面。”
“我做不出。”
“这不是你个性,又怕烫又想吃。”爱咪笑。“何况这个敏感时期,于立奥和唐碧江,你和方令刚,你胜出十个马位。”
“别把立奥和唐碧江的事过分渲染,或者他们之间真没事呢。”
“要捉好在床才算?”
“讲话越来越难听。我休息了。”
“等一等,可若。”爱咪放柔了声音,很真切的关怀。“不要太硬颈,不要为难自己,是不是或接不接受不必在今夜决定,听其自然,时间往往会替你解决。”
“谢谢你,爱咪。真的。”可若收线。
是不是像爱咪所说的那样呢?她心更乱。
第。”天在公司的办公桌上看见一封信,没有邮票,写着“ByHAnd”,字体并不纯熟,却很刚硬。谁给她的信?
“真实的我不是个浪漫的男人,那是电影中的方令刚。但我真心。放工后请勿外出,我一拍完戏会立刻找你。 刚”
简单潦草的字条,看来写得匆忙。
“谁送来的。”可若大声问。
“最早到公司的人发现这信插在玻璃门缝中,他拿进来的。”爱咪似笑非笑的进来。
“疯了。”可若喃喃的说着。
心里是有点感觉,可是她不知是什么。她不曾遇到过这样的事。
“很浪漫,是不是?”爱咪又妒又羡。“说不定他刚拍完通宵戏就送来。”
“浪漫不是这样的。”可若没好气的把信扔在桌上,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状。“请勿随便替浪漫两个字下注解。”
“一夜之间境界高深了,佩服。”爱咪拱拱手,顽皮地笑。
“今天我重点工作是什么?”
“是等待。等待一个接一个的梦。”爱咪古灵精怪。“几个客户要见你。”
“那是什么梦,噩梦。”
“美梦。可满足你工作狂热,可令你积聚财富,可令你名气更大。”
可若盯着爱咪,心中反覆思索爱咪说的话。工作狂热,是,她有。积聚财富?她没有想过,那是自然随工作而来,名气,多虚无飘渺,连感觉都没有。
她努力工作的目的是这些吗?不不,这有点冤枉她。那么,她这么拼命工作为什么?像许多女强人般,证明自己的生存价值?笑话,生存价值不必证明,原本就存在,这是信心问题。那她是为谁?
“回答不出?是不是?”爱咪笑了。“你是人云亦云,大家都工作,你就工作,有这需要吗?你又没有家累。”
“不要混淆我思想,胡扯乱扯。”可若作状板起脸:“人不工作岂不变废人?”
“废人?!多美好的事物等着我们,你没张开眼睛看而已。”爱咪夸张。“若我是你,我休假两个月,玩个饱,工作回来才算。”
“为什么我要休假两个月?我现在斗志旺盛,灵感极多,我并未枯竭。”
“唉!可若,你照照镜子。”爱咪摇头。“于立奥的事令你不安兼没面子,方令刚的事令你意乱情迷,此时不休假还待何时?”
“强词夺理,出去工作。”她大叫一声。
爱咪扮个鬼脸转身就走。可若坐了一分钟,站起来大步跑进洗手间,她要看看镜子里的她并无异样,不因没睡好而生黑眼圈,她看来依然精神奕奕,眸中生光呢。
对镜子笑一笑,她算是漂亮女人吗?
“不算太漂亮,你有气质。”爱咪什么时候进来的?“与众不同,”
“你想炒鱿鱼?”可若笑了。
“我想你开心。”爱咪的笑脸像满月。“波士,女人该享受青春,享受世界。”
“不是享乐主义。”
“一个问题,你可曾恋爱过?”
可若呆怔一下,当然有,她和立奥不是吗?
“不是你和于立奥那种,”爱咪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是轰轰烈烈,可生可死的。”
“那只是电影小说里的话。”
“我看一个女作家写过,若这辈子没轰烈地爱过,没有可生可死的经历,那是白活了。”
“哪个混帐女作家说的?生命中重要的事太多了,爱情算什么?”
“算什么?你别否认?你现在就为情所困,你是工作一阵跑来洗手间照镜子的女人吗?你否认不了。”
“不要砌生猪肉,硬来。”可若开门离开。“我不过是情况尴尬而已。”
“有什么尴尬,试试接受方令刚,另一方面跟于立奥摊牌。”
“不要一棒子打死立奥,我要他亲口跟我说,他说什么我都信。”
“掩耳盗铃、全世界的人都不信。”爱咪生气。“工作上你那么爽朗决绝,感情的事上却拖泥带水。”
“我不想多生枝节上可若轻叹。“我很懒,想安于现状。”
爱咪嘴里不知咕噜了一句什么,瞪她一眼就回到自己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