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为一个女人。”他摇摇头。“圈子里谣言极多,不可尽信。但这个时候,我觉得你该避开一阵。”
可若傻了。
为一个女人令刚被打?对外宣称拍戏受伤?
她想起他神秘的住医院,守在医院门外的大汉,还有他不自由的行动。
“什么人会这么做?”她声音都变了。
立奥摇摇头再摇摇头。“这些事知道愈少愈好,何况只是谣言,”立奥望着她。“我只担心你,你天真。”
她又想起梁美仪的警告,难道是真的?
“我并不知道你和方令刚之间的事,我只担心你,”他对她还是深深地关怀。“不要对他认真,他跟你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可以,别再接近他。”
但——可以吗?她可以告诉他,她和令刚已不能自拔吗?
“昨夜——我还见他。”她吸一口气。
“可若。”他眼中隐有忧色。“不知道是不是我害了你,时间这么切合。上天也真会作弄人。”
“那些人是谁?为什么要对付令刚?”她努力使自己冷静。
“只是听来的,令刚原属他们一员,他们捧红他,要他当摇钱树,”他很小心地说:“至于还有没有其它原因,我不知道。”
她眨眨眼睛,也许天真.但她想这并不严重。摇钱树,把钱都给他们就是。
“可若,千万小心,别惹他们,”立奥捉住她双手。“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
可若点头。这点她自然明白。最近闹得满城风雨的黑道与影圈事件无人不怕。
“我会小心。”她的心因立奥的话而沉重起来。“我怎么会惹他们呢。”
“方令刚是个偶像,只宜远观。”他摇摇头。“做个观众,可若,只做个观众。”
可若虽然点头,心知这已经迟了。或许不是迟早问题,是命中注定。
“谢谢你肯来,立奥,”她由衷的。“我只想到你,没经考虑就打电话,你别怪我。”
“你当然应该找我,”他摸摸她的头发,像往常的许多日子一般。“我们永远是好朋友,我不帮你谁帮你?”
她点点头,鼻尖有点酸,突然间发觉友谊又回到她和立奥之间,感觉变得极美好。
“我回去。好好照顾自己,别胡思乱想。”他吻吻她面颊。“有事找我。”
屋子里又剩下她一个人。
这回她没有孤单的感觉,她又有了立奥的友谊。
*_*_*
让工作和忙碌注满了生命。
不爱应酬的可若也肯跟客户吃晚餐,饮杯酒什么的了。她必须这么做,把时间填满,日子就容易打发。
周子奕没有出现,连电话都没有,那表示令刚没有空,没有机会。
自从她知道她可能会替令刚“惹”麻烦之后,她就不敢轻视梁美仪的警告。那个女人可能是好意,不能因为她的外型神态就否定她。
可若因此生活极小心,她不想有事。
报上每天多多少少有令刚的消息,有的多是宣传稿,电影公司发出的,没有访问稿。连记者也接近不了他。可若能忍耐,能等,如果这一切能为他好的话。
她努力在工作中找寻乐趣,找寻满足,以前,这是最灵验的药。
但不,当爱情来到她和令刚之间,她知道,没有任何事物可以代替。没有任何。
她把试拍的那十多分钟令刚的影带带回家,她早已剪辑完成。
令刚说要配一首歌,然现在没有歌,可若只照自己的灵感剪辑,她觉得那些画面像首诗,无言的诗。
这么多夜晚,她就守着这首无言诗,在等待与盼望中度过。
门铃在响,她的心忽然收紧了。谁是这寂寞公寓的访客?
铁门外站着脸有刀疤又丑陋的周子奕。
乍见他,可若惊喜若狂地冲出去。
“一个钟头后有班飞翼船过澳门,这是船票,”他递过来一个牛皮纸封。“住东方酒店,门匙在信封里。”
“那一定是令刚的房间?”她担心。
“时间很赶,你最好立刻启程。”
可若随便拿两件衣服,冲出大门飞驶至港澳码头,正好赶上那班船。能再见令刚,她什么都不管、不想、不理、不顾了。
多久了呢?两星期?二十天?这么长长久久的思念和盼望,终于可再见他。
心跳得好厉害,快乐得不能形容。立奥的警告全抛在脑后。什么事比见令刚更重要?
在澳门码头,她打个电话给香港的爱咪。
“从现在起我开始失踪,别再找我,直到我自动出现为止。公司事交给你。”她说。
“你在哪里?我总该知道。”爱咪停一停。“最好每天给我电话,否则我怎知是真或假失踪?”
“我——会。”她答应。
“得快乐时且快乐吧,”爱咪叹息。“可若,你太辛苦了。”
*_*_*
躲在酒店房间,可若完全不敢露面。令刚一分钟不出现,也就一分钟担心周子奕的安排,万一进来一个陌生男人怎么办?
零时时分,房门轻响。
像上一次一样,她的心又跳到喉咙口。门匙在她这儿,那么敲门的一定是令刚。
不是。是刀疤周子奕。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想起令刚说林青霞以前有个保护她的人叫刀疤小蝴蝶,心情莫名其妙的轻松。
“他在开会,不知什么时候会来,”周子奕说,一边把令刚的行李搬进来。“他让你先睡。”
“他已经到了?”她难按捺思念。
“就在接下咖啡厅,”他说:“你不能出现。”
“同来的是电影公司的人或是那些人?”她问得近乎天真。
“都有。”他摇摇头,直视着她。“他一定要我安排你来,我不知道是对或是错。”
“有危险?”她吓一跳。
他瞪她一眼,似嫌她大惊小怪。“他没有时间,”他说:“他几个通宵没休息,人又不是机器。”
“那我可以回去,”她立刻说,她做一切对他好的事。“让他休息。”
“我不想他失望,”他阻止她。“他是最不贪心的人,见你是他唯一希望。”他走了。
半夜三点半时,可若再也支持不住地睡在床上。紧张、兴奋、喜悦加上疲累,她熟睡得像个婴儿。
令刚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他没有开灯,轻手轻脚走到床畔,借着窗外的微微光亮,他紧紧地凝视着床上熟睡的她。柔和至美的侧影印在墙上,是永恒的诺言。
然后,累极的他轻轻地在她身边躺下,只要相聚相伴那已足够。
晨曦照醒了可若,她睁开眼睛,看见身边令刚,冷气太冻令他缩成一团,像个顽皮的孩子踢开了毛毯。她微微砖动,他已惊醒,立刻紧紧拥住她。
“可若可若可若可若。”他声声地叫。
移动一下,又再沉入睡乡。他实在太疲倦了,醒不过来,力不从心。人的精神力量有限,那些人在怎样折磨他、压榨他?他早已透支过去。
可若在他手臂下大气也不敢透,怕再一次吵醒他。周子奕说他几夜没睡,她要他尽量休息。
距离太近,她看不清他的脸,也不必看,他的模样早在她心中深深藏着。
他的呼吸均匀熟睡得全无牵挂,她知道,那是因为她来了。她十分感动于他对她的那份情。
渐渐地,她觉得身体有点麻痹,清醒的人无法维持一个姿势太久。令刚的手臂压着她.她努力忍耐着,她要他休息。
令刚就在身边,她安详又满足。即便只能陪着熟睡的他也是好。
有点懊悔昨夜竟睡着,不知他几时回来——慢慢地几乎一分钟才移动少许把脸向旁移些,地想看看他。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