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冠坊有事吗?”墨染着急的问。
“奴婢不清楚,只知道烧了两家。”寅辰泡了杯热茶端到主子面前。
“你快去问清楚。”墨染立刻说道。
寅辰只得点头。“奴婢这就去。”
墨染蹙眉,一脸担忧,希望没事才好,不明白为何会突然兴起祝融?
片刻后,寅辰带了消息回来。“小姐,老刘说烧起来的是一家丝行,可他没细听,他得再去街坊问问,他说好像是绣冠坊,可他不确定。”
墨染立即道:“寅辰,备轿。”
“小姐,您又要出去了?”寅辰喊了一声。“您昨儿个闲晃可害苦奴婢了,奴婢两条腿都要跑断了--”
“快去备轿!”她截断寅辰的话。不晓得隋公子损失了多少?没亲自弄清楚,她是不会安心的。
“是。”寅辰无奈地应了一声。
墨染在房中来回踱步,心情烦躁。
“姊姊--”承先由日外头奔入。
“你瞧我抓的蟋蟀。”他扯开一抹笑,双手各抓着一只黑黝黝的虫子。“大不大?”他举高右手。“这是右将军,另一个是左将军。”他笑得开心。
见到弟弟,让墨染稍微转移了注意力。“你抓蟋蟀做什么?”
承先眨眨眼。“阿福说他们能打架。”
“你喜欢瞧它们打架?”她笑问。
他点头。“可它们不听话,打不起来。”他面露苦恼之色。
墨染浅笑。“你要姊姊叫它们打架?”
他颔首。“阿福帮我做竹笼子,说这样它们才不会乱跑。”
她掏出手巾为他擦拭额上的汗。“你娘呢?”她拍拍他袖子上的污泥。
“她到隔桂姨那儿刺绣说话,我不想去。”他微笑地道:“这右将军给姊姊。”他将蟋蟀抓到她眼前。
“你姊不敢抓它,你把它装进笼子里后再给姊姊好不好?”她擦拭他颈上的汗。
“好,咱们去瞧阿福做好笼子了没。”他兴致高昂地说。
“姊姊一会儿要出门--”
“我也去。”承先立即道,眸中散发着光彩。
“姊姊有正事--”
“我不会吵的。”他立刻保证。“我好久没上街了。”
望着他期盼的眸子,墨染实在无法说出拒绝的话,二娘甚少出去抛头露面,顶多到隔壁街坊串串门子,因此承先上街的机会也不多。
二娘不喜欢承先离开她的视线,所以也不许其他仆人带着他四处跑,最多只在外头同邻居的孩子一块儿玩耍。
“你娘若是知道了,会不高兴的。”墨染攒起眉。
“嘘--”承先噘着嘴。“咱们不告诉娘,偷偷的。”
她摸摸他的头。“好吧!”只要在二娘回来前他们先到家,应该就没问题了。
“啊--”承先高兴地跳着。
“你先把蟋蟀放好,咱们一会儿就出去。”
“好!”他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一刻钟后,两人坐上同一顶轿子,承先高兴地哼着歌,趴在小窗口往外看,兴奋地注首砒每条街道。
墨染尽可能地为他解释他好奇的东西,过了两刻钟后,轿子终于在东大街停下。
承先第一个往外冲,墨染随后走出。“承先,不能乱跑。”
寅辰急忙抓住他。“小少爷,你别乱跑,万一丢了怎么办?”她可不想再跑断腿找人。
“我只是到处看看。”承先说道。
“咱们说好的!你不能一个人乱跑。”墨染伸出手让他牵着。“谈完了正事姊姊再带你四处瞧瞧。”
“知道了。”承先大叹一口气。
墨染牵着弟弟走进来客旅店,可没想到一问之下,才知道隋曜权已经出去了。她走出旅店,思庾砒他可能在绣冠坊,于是一行人又转往虎平街。
到了虎平街,又没遇上隋曜权,伙计说他上了衙门,当她正想往衙门去时,承先已不耐烦地扯着她的手。
“姊姊,我不要坐轿了,我要去看那个伯伯在卖什么。”
墨染只得吩咐家仆在这儿等着,醋砒他先晃了一下四周的摊贩。
“小姐,咱们要不要在这儿等隋公子,说不准咱们到衙门时,他又往别的地方去了。”连续扑了两次空,她觉得还是待在原地的好。
墨染蹙眉思索了下,点了点头,这样也好,万一在县衙碰上屈公子,只会增加两人的尴尬。
承先兴致高昂地拿起小贩卖的每样东西观看,她为他买了各式的童玩、点心,甚至还买了几只大蟋蟀给他。
“墨染--”
她抬眸瞧见翟启允正走过来。
“这么早就来逛市集?”翟启允笑问。
“我带承先出来透透气。”她不想提及隋曜权的事。“你也来闲晃?”她边说话,边注意承先的身影,随后吩咐寅辰去顾看承先。
“不是。”翟启允露出牙齿。“我听说这儿昨晚起火,所以过来看看。”
“我方才瞧过了,还好,因为发现得早,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丝绸烧毁了。”
“这一定是有人蓄意放的火。”翟启允一口咬定。
“你不会想说是其他丝行叫人做的吧?”墨染微笑道。
“我就是这么想。”翟启允用力点头。“这绣冠坊才开业没多久,就把其他丝行给比了下去,大哥说,现在有很多官富之家都向绣冠坊订布匹,这肯定是招人妒忌才惹来的灾祸。”
墨染笑道:“怎么,想查案吗?”
翟启允哈哈大笑。“是有些好奇,反正闲着也是献砒。”
“那我就不耽误你查案了,等会儿再告诉我你瞧出什么端倪了。”墨染促狭道。
翟启允笑着离开,墨染则往承先的方向走去,发现他买了更多东西。
“姊姊,你看--”承先朝她挥手,手上拿着木雕的老鹰。
“不能再买了。”墨染摇首。
“为什么?”
“咱们没带多少银两出来。”墨染解释道。
“哦!”承先失望地将木雕放回去。
“咱们找个地方吃茶点吧!”墨染说道。
“是啊、是啊!”寅辰马上附和,她的脚好酸啊!
墨染牵着承先往另一条街道走,承先好奇地孔砒这条街的各式招牌、幌子。
“姊姊,下次咱们骑马来。”承先指着一头停在店外的马匹。
“姊姊不会骑马。”墨染微笑道。“况且,咱们家也没马。”
“咱们买一匹马。”他松开她的手,往几尺外的马儿跑去。
“买马--”
她话未说完,就听见五尺外的马儿突然嘶叫一声,而后朝他们奔驰而来,墨染惊恐地看着它冲向弟弟。“承先--”墨染大阶砒奔向前。
她一把扑向呆立不动的弟弟,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两人撞出马匹奔跑的路线,接下来,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在地上翻滚的,只记得她再有知觉时,人已平躺在地上,她还来不及体会疼痛,便先大声叫唤,“承先--”
“姊姊--”
墨染狼狈地转向身后,瞧见承先前面的衣裳全沾了尘土,他的脸上也有擦伤,但除此之外,一切都好,他没事……他没事……
她急忙爬起,将他揽入怀中。“还好没事、还好没事……”她不住喃念着。
承先开始在她怀里大哭。
墨染听见周遭行人的关切声,她只是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小姐--”惊魂未定的寅辰奔到她身边。“您要吓死效婢了!”她说着俗砒也哭了起来。
“我的马、我的马--”
墨染瞧见茶肆里奔出一名汉子,气急败坏地大喊着。
“怎么跑了?”汉子在茶肆面前跳脚。
“小姐,您流血了。”寅辰慌张地嚷着。
墨染能感觉到额上留下一道湿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