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拨日目光让他扬起眉,她是在向他挑战。
“公子想逃避?”她学他一样眯起双眼。
他牵扬嘴角,她真是个好强的女人!
“公子回答之前最好先想清楚。”她警告地说。“我的问题公子不会喜欢的。”
他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你的战书我接了。”
墨染涨红脸,在他答应的瞬间突然有点退缩。
“你为什么哭?”他问出第一个问题。
她瑟缩了一下,她究竟为自已挖了什么样的陷阱啊?
她深吸口气。“因为……”她突然失去回答的勇气。“可以反悔吗?”她的眸中满是乞求。
他露齿而笑,提醒她,“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她一脸泄气样。“我知道、我知道。”她突然抬首望着月娘。“因为你。”
“什么?”
她转头瞪他。“你听到了!”
她恼怒的模样让他想将其揽入怀中,对她的渴望开始在他的血液里流窜。“我知道因为我,我问的是原因。”
她又羞又恼地怒视他。“我……我以为你不高兴见到我。”当时她是那么高兴见到他,相对于他,却显得冷漠,这中间的落差与失望,再加上今天晚上发生的一些事,她才会失控地落下泪来。
“我没有不高兴。”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彰瘁想。
“你的表情跟你的眼神可不是这么说的!”她红了脸。
他皱眉。“我没有不高兴。”他重复道。
“算了,”她急忙扯开话题。“这不重要。”她实在没法子坦率地讨论她对他的感觉。
“该我发问了。”她急急地扯开话题。“公子对令堂有恨吗?”
“没有。”他的回答冷硬。
墨染注意到他开始紧绷。“扬州话是令堂教的?”
他颔首,这话题让他放松了些。
“她常说起扬州的事吗?”她又问。
“不多。”
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等待着,但她却没再发问,只是开始炎砒岸边走。
“就这样?”他打破沉默,浓眉习惯性地拢紧。
她颔首。“我不想逼你说些你不愿意说的事。”她向他挑拨只是一时气不过,她不想以此逼他。
他凝睇着她的侧脸,未置一词。
墨染盯着仍在她手中未丢出的香囊,叹了口气后,将里头的石子拿出来,像要发泄似的丢向河面。
这次他倒没阻止她,任她丢着香囊里的石子。
墨染拿出最后一颗小石子,却发现里头还放了条红线,她拿出石子时,也顺势牵出了红线。她忽然笑出来,朝他展示手上的红线。“月老今晚可害惨我了。”
他突然道:“我会娶你。”
她吓了一大跳,差点失足掉到河里去,幸好他眼明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臂。
“你在做什么?!”他生气将她拉离岸边,她是想害死自己吗?
“我--”她一脸气愤。“你差点害死我,”
“我害你?”他的表情不悦。
“你突然胡言乱语,我当然会被吓到。”她怒视他。
“我没有胡言乱语。”他淡淡的说。
她一脸的不可置信。“这……这太荒谬了……”她退后一步。
她的反应让他不解。“你终究要嫁人。”
“这和公子娶我并无关联。”她的思绪纷乱,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你不想嫁给我?”他皱眉,语气中有一丝冷硬。
“公子为何想娶我?”她反问。“你并不想要一个妻子。”
“我是不想。”他的眉头拢得更紧。
“小姐--小姐--”
墨染转头,瞧见寅辰在拱桥上喊着她。
“我得走了。”她又后退一步。
他往前,她抬手示意他停步。“请别让事情愈来愈复杂。”她转身快步离去。
他注视她仓皇逃离的身影,并没有追上去,她似乎真的吓了一跳。他跨步正打算回客栈时,却发现衣襟上多了个东西,他将之握起,嘴角露出笑意。
她手上的红线落在他身上了!
第八章
这夜,墨染在床上辗转难眠,脑中不断反覆着隋曜权说过的话。他到底是什意思?
“他明明不想要一个妻子,可为何又要娶我?”
她望着床顶呢喃,当她想起他温柔地幼砒她时,脸蛋立刻烧红。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抚着发烫的脸颊,首砒冷静下来。
一开始,她甚至讨厌他,他冷漠又自以为是的态度让她不舒服,当然,她自己也称不上和善,她甚至喜欢出言讥讽他。
墨染半坐起身子,手指轻绞被单。他说她有张利嘴,她的确如此,但她很少出言相激,除了对二娘,还有……父亲……
在其他人面前,她一直是温顺有礼,甚至可以说是淡然的,她与屈公子下过棋、说过话,但很少提及私事,所以两人之间总是和善而略带点疏离。
因为彼此双亲的关系,她与隋曜权注定有所牵扯,但……但她万万没想到在这复杂的纠葛中,竟也掺进了两人的情感……
她心烦的掀开被子下床,或许她不该再见隋曜权,她必须趁一切发展到不可收拾前,将它终止!
她闭上眼,觉得心好乱,父亲……父亲若知晓,她不敢想像他会有怎样的雷霆之怒!
“但……他为什么会提及成亲一事呢?”她当时真不该慌张的逃离,该问个清楚才是。
难道……他也对她……
她的脸再次烧红,脑中闪过他偶尔流露的关怀之情,心跳愈显急促。
在此同时,隋曜权挺直的站在窗前,双手交叉胸前,表情淡漠,原本灯火通明的市坊在三更过后已暗下,没有任何灯烛之光,只有月亮柔和的晕光。
在反覆斟酌思考后,他已作了决定--他决定娶她为妻!
在岸边,他未经深思脱口而出,虽有欠考虑,实行起来也有困难,但却是唯一的办法。自从知道她喜欢他后,他的烦躁之情减轻不少,但仍不够好。
他要她,他并不想否认这一点,而婚姻是唯一能拥有她的办法,并且顺理成章地将她留在身边;这些日子她占据他太多心思,他并不喜欢这种情形,他相信,一旦她属于他后,这一切的混乱就会自动停止。
他一直避免在情感上走上与父亲相同的道路,而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控中,这让他放心不少。
他并没有承继来自于父亲对感情的狂热,兄弟三人之间,曜琰在这方面一直拔得头筹,他以前的担忧似乎太多余了。
毕竟,他虽渴望墨染,但还不至于将自己弄得魂不守舍,甚至失去理智,只要他在情感上拿握得宜,娶妻就不是一件那么令人难以忍受的事,他相信,他可以将她安排得很好,可问题是,要过文宽泽那一关并不容易。
正当他思索之际,一缕白烟吸引了他的注意,瞬间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立即转身,迅速拿起放在屏风上的袍衣走出去。
来到隔壁房后,他用力敲了两下,没多久,就有人来应门。
“谁?”
“市坊失火了。”隋曜权迅速着衣。
门立即被打开,来人赤裸着上身,身材高瘦,面颊上有道疤。
“铺子的方向。”隋曜权话才落,人已往楼梯方向走去。
焦绪立即折回床边拿外衣,而后走至另一床铺踢了上头的人一下。“起来。”
南宫觉捱了一脚,立刻从梦中惊醒。“谁?”
“失火了。”他话才落,南宫觉已跳起身。
只听见巷道间消防救火的军巡铺屋已有所动静,看来,今晚是不得安宁了。
翌日。
墨染才下决心不再与隋曜权见面,没想到却在早膳后听得虎平街失火一事,随即想起那不正是隋曜权铺面所在的街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