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遭士兵蹂躏吗?我已经请贺兰右将,好好照顾她了。”兀雷烈早已吩咐士兵,不得动玉嫣主仆一根寒毛,甚至要跟她们保持距离,否则将以腰斩处之。
天底下,竟有这种关照侍婢的主人!兀雷烈不由得暗暗钦佩她以德服人的作为。
在劲鹰王朝,世代传承的雄悍思想下,所有战利品包括被掠夺的男人与儿童,都将难逃死亡的命运,而女人则会犒赏给士兵们。
也许是基于惜才爱才,对她,在毒伤他之后,他依然给她最大的礼遇,包括对她的侍婢,这是他对玉嫣公主最大的通融。
在劲鹰王朝的皇族之中,精于骑射的俯拾皆是,而精通文墨的却有如凤毛麟角。他知道玉嫣公主是个智慧出众、博览群书的女子,而强大的劲鹰族总不能一直靠骏马金刀维持,也是该有个治国之才。
有一瞬间,他竟然希望将她永远收服在旁,让她一展长才,为劲鹰王朝贡献心力和智慧。瞬地,他又否决了这个决定,她是敌国的嫡长公主,何以有为劲鹰王朝贡献心力的道理!
“谢谢可汗!”玉嫣公主紧贴在他身前,她感受到他对的些许破例。
这也许是她怀柔政策,成功的第一步。
她随着他狂奔在一片荒野树丛中,迎头赶在队伍前面,风吹草树萧萧,将驰奔尘滚滚。
***
烈烘烘的炽阳,酷热得令人难耐。
玉嫣公主接过兀雷烈递来的马奶,犹豫着要不要喝下。
“你想渴死在沙地上吗?”兀雷烈质问她。
在沙漠中,滴水比黄金珍贵,玉嫣公主虽然不习惯东北国的膳食,仍硬着头皮接过手。
她打开水袋,嗅闻到马腥味,面有难色的又犹豫起来。
兀雷烈见状,抢过水囊的命令她:“张开嘴巴!”
他先喝一大口入喉,迅即覆往她的小嘴。
玉嫣公主始料未及,被他强迫一口一口的喝下马奶,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羞怯的挣扎着,不慎滑至她下颔的奶水,他用灵舌将其纳入她口中。
“在沙漠里,任何一滴水液,都是珍贵的!”兀雷烈一滴不漏的送入她口中。
起初的酸味令她不适,可在入喉的当口,却甘醇凉甜的令她想再多喝几口。
兀雷烈仿佛可以预料她的反应,瞧见她眼里对马奶的贪婪,他揶揄道:“你不是不喜欢它的味道吗?”
“我不曾亲身体验,不知道它的味道是如此甘甜清凉。”不知是因为他的吐送,令她流连迷惑,还是那马奶真令人甘之如饴。
“我们要控制饮水,日落前,我们得猎只牲畜,为多日来的赶路加菜。”兀雷烈遥望天际,希望在傍晚前能到水草丰润之地。
风起时,刮超阵阵沙尘,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急驰前行,马蹄撂起的沙尘比风还要大。
眼前有如金浪般的黄沙,漫天飞扬的打在她细致的脸上,带来刺痛感,令她不得不蜷缩在兀雷烈宽阔的怀里。
为避开席卷而来的滚滚沙尘,玉嫣公主像要挤入他宛如熔炉的炽烈身体般,拚命往他怀里靠,直到她感觉那双鹰眸,正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紧瞅着她,她羞怯的更低下头来,左胸不能控制的擂鼓咚咚!
第六章
不知在烈阳下走了多久,这一路上,她已渐渐习惯他壮阔的胸膛和怀抱。她全身放松的沉睡在他怀悝,像只温驯的小猫,直到炽热四射的太阳如滚火轮般,落在沙地的彼端。
当她醒来时,发现前面有处野林,这令人既兴奋又期待!
“我们终于要休息了!”玉嫣公主雀跃着,赶了几天的路,腰酸背痛的令人吃不消。
向晚的风在沙地中吹拂,已不如先前炽热,反倒有一阵冷意。
“大漠中,日夜温差大,我可不希望你在我们赶路的途中受风寒。”他给她披上一件裘毡,眼里释出令人迷惘的关怀。
她的心头像沾蜜般甜滋滋的。不管是他怕她误了他们的行程,还是基于对她的保护关心,他的话语和举止,如在她心田注入一股甘甜的霖味,令她为之舒恰情暖!
玉嫣公主喜欢这种感觉,窝在他怀里,有一种温暖的安全感,仿佛与梦境乘驾巨鹰的那种感觉相同。
最令她难以想象的是,她竟希望自己能够永远融入他的怀抱中,让他永远为她挡风遮沙,为她守护一生。
当风沙又扬起,他仿佛在风中嗅到一股狼腥味,他立刻收敛心神,提高警觉。
“今晚,我们有顿丰盛的食物了!”兀雷烈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的环视四周,当他确定树林中闪动的是狼影时,他立刻夹紧马腹,往猎影直奔而去。
紧跟在后的众兵,也毫不迟疑的跟在他身后,策马入林。
他风驰电掣般疾奔而去,锁定的猎群,在他鹰隼的箭杆下,霎时鸣起一阵狼吠的哀叫声,只见那猎物,立刻负伤倒地。
玉嫣公主不忍卒睹苍狼中箭的残腥场面,缓缓的收回视线,却见贺兰带着晴香奔驰而来。
“可汗,果然好身手!”当贺兰下马,拖起狼身预备离去时,不料,两匹埋伏在林问的苍狼,立刻一跃而起……
正当贺兰措手不及的惊愕着,说时迟那时快,兀雷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箭射穿一匹狼,另一匹狼,却也应声而倒,让贺兰捡回一条命。
当兀雷烈正满脸疑惑时,只见晴香坐在马上直呼:
“公主,你好棒!你也射中一匹狼!”
原来,另一匹苍狼背上,有着玉嫣公主吹送的玉焚针,兀雷烈不得不暗中钦佩她的迅捷和神准。
贺兰虽然不屑玉嫣公主的好意搭救,但在他对她施以火焚之后,她仍不记前嫌的救他,做他不得不对玉嫣公主兴起一股感佩之意。
“谢谢可汗和玉嫣公主相救!”
“别客气,贺兰右将军,这是应该的。”玉嫣公主谦和的回他。
在兀雷烈带着她追逐狼群开始,她已暗中准备玉焚针,以备不时之需。
“没想到你吹针的技术,竟如此精确神准,跟你在一起,恐怕要多加防范了。”兀雷烈调侃着。
“只要是具有攻击性的狼,就该给他一点警惕!”玉嫣公主一语双关的朝他说着。
“这么说,也包括对我啰?”兀雷烈意有所指的问着。
“我曾失手,败给了一个人兽同体的男人。”玉嫣公主以亲身体验反讽道。
“人兽同体?”兀雷烈疑惑的问。
“嗯,而且还是个鹰狼双兽的男人!”玉嫣公主瞟他一眼。
一听她影射他为“鹰狼双兽”的男人后,兀雷烈立刻朗声大笑。
“但不知这个‘鹰狼双兽’的男人,是否已叼走你的心?”兀雷烈在笑声过后,却攫起她的下巴,鹰眸直勾勾的紧锁在她灵秀的轮廓上。
在他认真而精锐的鹰眸逼问下,玉嫣公主娇婉又俏皮的回他:“他是否叼走我的心,到现在还是谜,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现在还好端端的坐在马鞍上,身手矫健的连杀了两匹狼。”
玉嫣公主第一次窜升起这种强烈悸动,那是不同于对元官武勋的奇妙感觉。
他威凛的风范、强悍而狂傲的气势,总令她不得不融化在他猛烈劲势之中,仿佛一切都是那么自然的发生了。
他仿佛对她有了更深的认识,他看见她温婉的性情中带着娇俏,纤柔清灵中却又带着敏锐和慧巧——
这是多么不可多得的女人!
对于她的一切,他愈来愈好奇,对于她脑海所思、心里所念,竟不知不觉的有了深入探索的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