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处心积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计划以劫掠的方式夺回雪涟时,竟掳错了人?!
该死的!兀雷烈气愤难平。
“可汗,那两顶轿子,只有一顶有人坐于内,黑暗中,我们看不见轿内人的长相,更无法辨认是谁。”金尉跟着去劫人,本是想戴罪立功,却……
“那你告诉我,现在躺在帐内的女人,到底是谁?”兀雷烈怒而斥之。
根据金尉的打听,可以确定的是,雪涟王后的确是跟着天龙王朝的公主出宫来到云陵山,那么另一顶轿中人理当是天龙王朝的公主。
“在帐内的女人,是皇甫焱龙之妹——玉嫣公主。玉嫣公主和皇甫焱龙兄妹一同颠沛流离了二十一年,感情甚笃。”金尉对着尊傲的王者,现出敬畏和忠诚的说。
“皇甫焱龙之妹——玉嫣公主?!”蓦地,兀雷烈精锐的鹰眼,释出一道令人不寒而栗的诡光,心头霎时掠过一阵强烈的报复感。
这一年来,他对雪涟的被劫和劲鹰王朝被羞辱的事实,一直忍气吞声,原想单纯的找机会掳回原属于他的女人。但,现在,错误既已造成,他得改变原有的计划。
兀雷烈沉思了一会,浓眉微聚,深沉的目光,让人读不出他眼里的诡谋。
贺兰见兀雷烈正处于沉思状态,知道他现在与全军的愤慨心情是一致的。“金尉,玉嫣公主又有何用?她并不是可汗想要的女人啊!”
“可汗,属下以为,也许我们可以用玉嫣公主当人质,来交换雪涟王后。”金尉自知错误已造成,只好提出这个交换人质的方法。
兀雷烈仍静默不语的陷入沉思,他不认为这是一个好方法。
“金尉,你掳错人,竟还敢大言不惭的为自己找脱罪的借口……”贺兰不平的数落着金尉。
“贺兰,当时你也在场,错误既已造成,怎么能说我在为自己脱罪!”金尉也开始恼怒的回击他。
“住口!”兀雷烈怒斥。
“人既已掳回,我就有办法处置她,至于金尉的失误,我心中自有打算,你们不需要在此争吵不休!”
兀雷烈一说完,立刻站起身,兀自旋身往帐幕走去,留下帐外意见相左的两名大将。
当玉嫣公主正在帐内思索着,他们口中所喊的可汗是谁,一意识到他正是当年雪涟王后要外嫁的对象——劲鹰王兀雷烈时,她的心陡地提到胸口。
他……就是那个经常出现在他梦中的“巨鹰”化身!他就是那雄才大略、年轻英勇的劲鹰王!
天啊!原来他一直没有放弃雪涟王后,他一直在找机会夺回雪涟王后。玉嫣公主贴靠着帐幕,猜测他们会不会就像刚刚那个金尉所言,将她交换雪涟王后回来?
这一切真如松鹤居士所言!他究竟会怎么处置她?
玉嫣公主的心震得厉害,倏地,她感觉到一堵结实的肉墙抵住她的身体,她猛然抬起头,不料,却撞进一双锐利如鹰,深沉如刀的眼眸。
“对不起,可汗!”玉嫣公主倏地往后跳开。
兀雷烈一身银黑狐裘、足履皮靴的装束,他的身材挺拔而壮实,玉嫣公主踮起脚尖,甚至还不到他肩头,他浓密的黑发长及肩,五官深刻,眉宇间充满粗犷的霸气,浑身充斥着豪放狂霸的威势。
他一进帐,玉嫣公主便撞进他怀里,她身上传来一股淡淡花香,令他不禁想多靠近她一些。
他扬起一抹轻谑的笑容,故意俯身逼近她的身躯。
“你知道我是可汗?你懂劲鹰族的语言?”
“略懂一些。”玉嫣公主螓首低垂的回答。
在流亡期间,相国公左丘文对他们兄妹广输才学。皇甫焱龙一心复国复仇,对武术军事涉猎远比文学广泛;玉嫣公主在武学方面,因力道不足,反而精于使用暗器和智谋。她则勤练暗器的使用,其精准已不在话下,但要精于智谋,必须博览群书、了解史实,所以各国的文化和语言,她都了若指掌。
“既然你知道我是可汗,那么,刚才我们的对话,你都听得一清二楚啰?”他仿若黑煞神般,朝她一步步逼近。
他高壮的身影威势腾扬,如瞬间燃烧的烈火般,熨烫了玉嫣公主白皙的脸,翻腾了她灵敏的心绪。
“我并不十分清楚。”玉嫣公主仍低着头,不愿直视他。
“是吗?那为何你不敢抬头看我?”兀雷烈微眯双眼打量着眼前娇弱纤细的女人,鹰眸闪着邪恶的诡芒。
倏地,他伸出大手,往她细嫩的下巴扣紧,粗蛮的将她抬起,俯首贴近她微晕的脸颊,细细的品味她。
一靠近她,便嗅闻到她身上传来一股清香,令他一阵气血翻涌,再仔细盯视她冰晶剔透的雪白玉肤,白里透红的令人炫目,清灵的眼眸,盈满慧黠和些微骇意。
她虽无倾国倾城的绝色丽容,但,清秀的五官,不沾半点凡俗,颇有另一种超凡脱俗的气韵,像一朵远离尘嚣的白莲,娉婷袅袅,立于人世之外,径自芬芳。
昨夜,将她掳回后,在灯光微弱的帐幕内,他根本无从看清楚她,尤其当金尉告诉他,她不是雪涟公主后,他更加愤怒的不想理会她。
直到此刻,在火光的照映下,兀雷烈才发现,原来,世上竟有这般脱俗的女子,完全不同于他劲鹰族女子的身形和味道!
在他俊庞逼近的注视下,玉嫣公主的呼吸微窒、意识渺茫,仿佛要在隙缝中汲取更多气息,才能回答他的罔话,也才能求得生存。
倏地,她猛然收敛心神,收回那一瞬间的迷乱,机敏的回应着他:
“可汗英姿逼人、威势炯炯,一如传言中的英武神威!连一般人都不敢仰望可汗的威势,更何况是我这么一个纤弱的女流之辈。”
兀雷烈闻言,豪迈大笑,攫紧她下巴的手,改为细细的揉捏,精锐的眼眸对她透出邪光和笑意,显然是十分欣赏这份恭维。
“好一个聪灵的玉嫣公主!不但长得清灵脱俗,还如此伶俐机智。”
“可汗,过奖了,玉嫣只是实话实说。”玉嫣公主的幽眸对上他的鹰眸,突地,心头有种诡异的感觉,仿佛被他直直透进心魂般,令她寒毛微微一竖。
兀雷烈嘴角现出一抹含着浓浓挑衅的笑意,“皇甫焱龙若失去你这生死与共的胞妹,不知会有多伤心?”
他等不及要看皇甫焱龙伤心欲绝、痛不欲生的悲愤情景,但,面对眼前这个纤柔、又充满机灵的女子,却令他兴起玩味和对她的兴趣。
玉嫣公主深幽的水眸,泛着一丝疑惑,却一脸无辜的对他说:
“可汗,我相信你的雄才大略、威武盖世,不会只用在一个毫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身上。”
她的一番话,令兀雷烈的浓眉微扬,鹰眼转散出一股灼热如炬的目光,放肆的梭巡着她。
他目光所到之处,如燎原般地迅速窜到她身体每个部位。
从来没有男人可以如此靠近她,可以这样轻易的让她如做困兽之斗般的挣扎,她一向聪慧、擅用智谋,也十分懂得利用自己的特点,去击败对手。
可眼前的男人,正一点一滴在瓦解她以沉着宁静筑起的碉堡。他正牵动着她身体每处脉络和血液的激流,她的外表虽然冷静,可事实上,她正努力的在维持正常的心脉跳动。
兀雷烈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阴沉,“我对美丽的弱女子,一向不需要舞刀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