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怎么不多坐会儿?”戴安又问。
聂刚瞪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变成包打听?”
戴安不好意思地搔搔头。“谁叫你什么也不说,像个闷葫芦似的,她该不会是大哥的意中人吧!”
“少胡扯。”
“你向来很少提这种事,我怎么晓得她是不是你的情人。”戴安耸肩。
“别胡诌了。”他瞪他。
“不说就不说。”戴安拿起扫帚,打算把后院的落叶扫干净。“对了,方才在路上遇到小姐,她看来杀气腾腾的,是不是你说了什么话惹她生气?”
聂刚这才想起方才非礼于她,这可麻烦了,他实在不该在冲动之下做出这种事,原本只是想让她学个教训,谁晓得事情却出了轨;当脑中浮现她气嘟嘟地揪着他耳朵的模样,嘴角的笑容不自觉地泛开,从遇见她到现在,没有一件事是按照常规的,尤其是她漫无头绪的话语,他有时真弄不懂她在讲什么,而且她常有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甚至奉母亲的话为金科玉律,她真的是个很奇特的女人。
“大哥,你在笑什么?”聂刚的笑容让他错愕。
“没什么。”聂刚立刻收敛笑意。
“我真觉得你愈来愈神秘。”戴安有感而发道。“对了,小姐方才交代了一件事,她要我告诉你,如果你和你的意中人讲完情话,就去书房见她。”
“什么事?”
戴安露齿而笑。“她要割你的耳朵,她是这么说的。”
*****
虞妍坐在书桌前画画,不久,纸上便出现聂刚的脸,她深吸口气,在他脸上画上麻子,而后拿起剪刀剪下他的耳朵,放在一旁,随手把画纸扔到地上。这个厚颜无耻的人。
“小姐。”小鹃端了午膳进来,怪异地看着地上散落的一大叠画纸,她从没见过小姐乱丢东西。
她在前迈步,低头俯视画纸上的脸孔,却笑出声:“小姐,你在画脸谱吗?怎么这人的脸是黑的。”当她瞄到另外一张时,笑得更大声。“怎么在他脸上画乌龟,还写着王八。”
她一张张地审视,脸上的笑容不曾停歇,有的少了鼻子,有了少了眼睛,还有一张的牙齿是黑的。“小姐,你到底在画什么?咦!怎么这脸孔好像一个人?”
“那是聂刚。”
“你为什么一直画他?咦!怎么全没了耳朵?”小鹃纳闷道。
“在桌上。”她已经恢复了平常的冷静。
小鹃的目光移至桌面,哇!一叠的耳朵。“小姐,你到底怎么了?”她紧张道,小姐有点反常。
“没什么,午膳拿下去,我不饿。”她已经被气饱了。
“不饿?”事情严重了,小姐从来没有漏掉一餐过,怎么这会儿竟不饿?
“你是不是病了?”她连忙将托盘放在桌上,伸手摸着她的额头,探温度。“很正常啊!”她不懂问题出在哪?
“我本来就没事。”她拉开她的手。
“那为什么吃不下?”
“我说了不饿,东西拿下去吧!”她放下毛笔,觉得心情好多了。
“可是……”
“拿下去。”虞妍轻蹙眉宇。
“是小姐。”她也只能听命行事。“你确定身子没事?”她不放心地又问一次。
“没事,我只是心情不好罢了。”她再次提笔画纸上作画。
“和聂刚有关?”这会儿不用小姐说,她也猜得出来。“是不是他得罪了小姐?我去教训他。”
虞妍被她逗笑。“怎么教训?你打得过他吗?”
“我才不想和他比力气,我只要在他食物中放泻药,就够他受的了。”
她摇头。“太缺德了。”
“他惹小姐你生气,你干嘛还替他着想?”小鹃不以为然。“他到底做了什么?”
一抹红云浮上了她的双颊,这种事怎么说得出口。
“小姐,你怎么脸红了?”
虞妍立刻道:“我没有,是因为天气热的关系,还有,你杵这儿干嘛!快把东西拿下去。”
小鹃端起托盘,若有所思地瞧着小姐晕红的双颊,上次她撞见小姐坐在桌上,和聂刚抱在一起,她的表情也没这么别扭,怎么这会儿脸都红了?
嗯!事有蹊跷。
“怎么这样看着我?”虞妍瞪她。
“没事,奴婢先下去了。”小鹃马上道,她得好好查查才行,若是聂刚对小姐做了什么,她一定不饶他。
待小鹃走出去后,虞妍这才松口气,不知怎地,想起聂刚吻她,就不自觉脸红。
“可恶。”她又提笔开始作画。
片刻后,传来敲门声,虞妍头也不抬道:“进来。”她正拿着剪刀剪下画中人物的耳朵。
聂刚推门而入,首先映入眼中的便是散了一地的画纸,他愈走近,嘴角便不由自主地往上扬,当他瞧见她在剪耳朵时,差点没笑出来,看样子她还在生气。
虞妍感觉到眼前一阵阴影,于是抬起头来,有些讶异他这么快就来了。
“你和你的意中人这么快就说完话了?”她扬起秀气的眉毛。
怎么都说月欣是他的意中人?聂刚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正打算和她说话。”她放下剪刀,把耳朵放到一旁。
“说什么?”他不知道她们两人有什么好说的。
她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道:“母亲曾告诉我,男人见到女人的时候,脑袋就不管用了,所以有定力的男人很少,这是天性,你认为呢?”
他匪夷所思地道:“你叫我来,就是叫我回答这种问题?”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小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他皱下眉头。“就算是吧!”他不懂她问这个要干嘛!
她叹口气。“所以我才说我对男人很失望。”
他微笑。“那你为何还要招亲?”她干脆不结婚不是更好。
“我根本不想招亲,但是没有男人的话,我怎么生孩子?”她瞪他一眼。
“老天!”他闭上双眼,揉揉太阳穴,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讲什么?竟然脸不红气不喘的。
“这有什么好吃惊的,难道你不知道这种事?”这回换她讶异了。
“我当然晓得。”他咬牙道。“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跟男人讨论这种事?”
“为什么不行?你的规矩还真多。”她的怒火也上来了,于是决定速战速决。“我可以忍受男人好色,但是有一点我无法忍受。”她愤怒地自椅上起身,瞪视着他。“你怎么可以有了意中人还吻我?”
“你是指月欣?”
她扯住他的衣领。“你不只一个意中人?你真是罪该万死。”她无法相信他竟是花心大萝卜。
“我没有意中人。”他不懂她怎么会想到这方面。
“啊?”她瞪大眼,一时之间不晓得发生什么事,但随即回过神。“你竟然睁眼说瞎话?她苦苦守候,等了你五年,你却薄情寡义——”
“谁告诉你的?”他打断她的话。
“我用想的也知道。”这种事不用大脑也猜的出来。
“你想错了。”他皱下眉头。
“我怎么可能……”虞妍话说到一半,便没了声音,她在思考他说的是真是假,如果他撒谎,那自然是不可原谅,但假若他说的是实情的话……那她不就闹了一个大笑话?
她松开手,一抹潮红自颈肩涌上,她尴尬地坐回椅中,低首望着绞紧的双手,这下可难收拾了。她轻咳一声,正准备说话时。却发现桌上堆满了耳朵,更觉无地自容,她快速地打开抽屉将耳朵全扫进里头。
她的举动让他想笑,但仍正经地问道:“为什么把画像里的耳朵全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