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艳!”郭香宇咬着牙。“单彤差些失身于我的事那么光荣吗?非得要入宫面圣去说嘴?在你我皆失颜面的同时,你就不怕你的未婚妻没脸见人?”
南宫艳大笑,忽地笑颜一敛。“你终于也回忆起自己做了哪些无耻事了!”一扬眉,“这样的事我会私下解,绝对让你往后的日子过得精彩!至于入宫面圣嘛……我则另有其事。”
“我不认为我们有那么多牵扯。”
“唉,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姓了十来年郭,就忘了自己原本姓柳了吗?”冷睨着郭香宇脸色骤变,暗自运气予掌上,他一挑眉,“狗急跳墙不是智举。杀人灭口可要有十足的把握,没了把握届时把事情闹大了,后果可不是你承担得了的。”
看透了他的心思,南宫艳倒了一杯水,说道:“想必你累了,喝口茶吧。”他将盛着八分满茶的瓷杯往上一托,水杯飞旋至郭香宇手中稳稳而降,杯中的水一滴也不曾飞溅出来,倒是水杯着了手,杯中水仍呈旋涡状运行……
感觉到水杯着手时的沉稳力道,郭香宇暗自心惊,知那杯中水正循气而走,待弱而出,不一会儿杯中呈旋涡状运行的水,果然由杯中飞溅而出,打在郭香宇脸上,那股劲力大得叫人发疼。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他怔愣了许久……
“那杯水,好喝吗?”此举只是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小小的一个下马威。
“你……”郭香宇为了方才情急下,妄想动手杀他灭口而吓出一身冷汗。
看他吓得狼狈,知他接下来会安份多了,南宫艳道:“你该知道柳相国当时的罪名是密谋造反,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累及九族。连交游的朋友、门生都被牵连在内,身为柳府嫡亲遗孤的你……若皇上知道多年前的漏网之鱼是你,你的下场会如何,自己该很明白。”
“你想密告?”
“密告二字是在当事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才叫密告。”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讨厌这种一颗心悬在半空中着不了地的感觉。“在我对单彤做出了这样的事之后,我想你一定会做绝吧?”
“凡事太绝,缘份早断。”他在怒火中烧时,的确想过实他于死地。可……“单家、南宫家和你柳家上一代的恩怨已经赔进太多无辜的性命,我希望恩怨到上一代为止。”
“……”南宫艳的话令他吃惊,却也令他羞愧!
“我今天到此只是让你明白,你的底细我很清楚,别再玩什么花样。只要你安安份份过你的日子,我保证往后的日子我们会相安无事,否则不要逼我做绝!”他好像第十次对招惹到他的人这样手下留情。
郭香宇这个人严格说起来,除了色胆包天外,好像还不是烂到底!起码他是个能吏,就他所知,打从他进入刑部,对于经手的每个案子总是尽心尽力,尽量做到勿枉勿纵。而且他从不收贿,可能是自己爹爹已给了血淋淋的警惕。
他也许算不上是个好人,人格上也有所偏差,可他是个好官。就凭这点,他就没有赶尽杀绝的必要。
南宫艳该说的话已说完,起了身不打算多留。就在他要走出书房之际,沉默许久的郭香字忽地开口。
“昨天的事我很抱歉,请代我向单彤姑娘致歉。”
“你的话我会带到。”说着他即头也不回的离去。
* * *
山谷中薄雪片片。这里虽没有快雪峰上的一片白净世界,山峰峥嵘的气势磅础,可却多了几分雅致幽静。
南宫艳还记得第一次看到露凝香便是在这座山谷中,那时正是他遭单彤设计的开端。才一段时日未造访此地,再回来时已是全然不同的心情。
往小屋方向看,用茅草结起的窗子正被一把竹子撑住,由此望过去可看到一绝色正呆坐发愣……
发现有人走近,美人总算收敛心神。一看见来者是谁,白皙的脸上忽地拢上一抹红霞。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这人恁地会纠缠!单彤闪躲着他的眼光。
“我到藏幽阁,萍儿告诉我的。”
“那多事的丫头。”不早告诉她,不准告诉南宫艳她在哪儿的吗?
“为什么不见我?”他大方的走进屋子里,大方的坐到单彤对面的位子。
为什么不见他?她也说不出个让自己也能接受的理由!可能她心中对于之前的事仍未完全释怀,在这种情况下又发生郭香宇的亭,结果到最后,还得南宫艳牺牲自己去解救她。
老实说,她很小心眼!对于这样的事,她明明给占尽了便宜,还不得不对南宫艳“心怀感激”!
她气南宫艳?不!她只是气自己。
单彤别开脸不看他,心中仍闹别扭。“那你又为什么非见我不可?”现在……当时她整他整得狠狠的优势好像全用尽了!
“我想见你。”他的语气极柔。“我想这样的理由该足够了。”
“这样的话为什么你在之前不说?”
“你还在生气?”
“当然,被说成肉包女的人又不是你。”她怎能忘了,那段时日她女扮男装上街找古玩时,沿街三姑六婆讨论着单彤捏花肉包样的嘴脸?!“一个受着兰毒之苦的人已经很惨了,我为什么还得忍受被自己的未婚夫婿嘲弄!”
“单彤……”
“别以为经过了昨天,咱们之间的关系就会有什么不同。”
“昨天那种关系的建立,你并不是心甘情愿,而是身不由已,你觉得我能有什么期待?”
似乎感觉到她的话太直接而伤人,单彤沉默了下来。
“我们之间有太多的阴错阳差,彼此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他执起她冰冷的小手。“单彤,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他真的很诚心,单彤是他第一个动心的姑娘,这辈子他只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单彤有些心软了,可……可是……“你别忘了那纸契约。”她抽回了手,昂高脸,就是不让他太早称心如意。
“我想毁约。”那纸该死的契约,他根本就是被骗了!
“毁约的代价可不小,‘任凭对方处置’有无限可能。像我这样狠毒的女人,对于伤害过我的人,我不认为我会手下留情。”
“即使如此,我还是想要你。”南宫艳深情的看着她。“开出你的条件吧!”
“第一,我要街头巷尾的人都知道,你南宫艳娶的姑姑娘就是单彤,也就是那个捏花肉包。”
还是很记仇!“行,那没什么困难。”他将椅子挪到她身边,和她并着坐,又将她的手包覆在手中。
“第二呢?”
“我要你公开致歉。”对于好面子的南宫艳,这该有些困难吧?
犹豫了一下,南宫艳还是道:“可以。”他看着她的眼神有些迷醉,一口热气吹在单彤敏感的耳蜗上,低低的声音很挑逗。“第三呢?”
她红着脸看他。“你在挑逗我吗?”心跳快得不堪负荷,昨天的一切又在脑海中清晰了起来……
被察觉到意图,南宫艳索性大胆的抱着她走向木床。“不可以吗?”他的笑容很邪气,任何姑娘家看到这一幕,通常都会脸红心跳的说不出话,任由他摆布。可单彤好像比较特别。她同样是脸红心跳,可她的脑袋却还能运转,只是迟缓了些。
“可是……可是我们现在还在谈……”南宫艳的手在她身上游移了起来,她有些口干舌燥,可仍坚持把话说完。“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