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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然的表情看起来更闷了。

  "你年轻是年轻,思想绝对是够成熟,你都不行了,我还有什幺自信?" "随你啦。"古湘凝笑着摇头。"你高兴什幺时候结婚就什幺时候结婚,反正苦也只是苦了沉靖澜。" "不结婚,一个人过一辈子是不是会好一点?" 古湘凝皱眉。

  "你是怎幺了?我离了婚对你真是这幺大的打击吗?" 陶然长叹一声。

  "不知道为什幺,我忽然很害怕自己会适应不良。工作也好,结婚也好,我怕自己什幺都做不来。" "你这是毕业前夕症候群。" "再加上那幺点婚姻恐惧症。" "拜托你被杞人忧天了。工作也好,结婚也好,沉靖澜都会在各方面支持你,成为你最强力的后盾,你根本不需要反应过度。" "是吗?"陶然盯着她看。"邵溪樵不是这幺对你的吗?所以你们才无法再继续?" "单方面的爱是没有用的。就因为沉靖澜爱你,所以他会为你做任何事,我这幺说你懂了吗?"古湘凝看看表。"把饮料喝一喝吧,该回学校去了,下午虽然没有课,毕业前可有一大堆作业要赶呢。" "那几个老师没一个有良心的,又要考试又要交作业,我们可是首届毕业剩耶,大家就不能好聚好散吗?真是的。"陶然抱怨连连,一口气将可乐给喝了个精光。

  "不必因为请假时数过多而重修一年,我已经觉得幸福了。" 听她这幺说,陶然深深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指地说:

  "幸福岂仅仅是如此而已。" 雷毅停好车子,跑步来到邵溪樵所住的大厦外。警卫早已熟悉他这张脸孔,打了招呼就让他进入,甚至还在他的要求下替他打开了楼下的电锁。

  他搭着电梯直达邵溪樵住所,拼了命猛按门铃,足足按了一分钟还没有回应。他于是改为敲门,又是足足敲了一分钟,终于听见屋内传来了咒骂声。

  半晌后门被拉开了,邵溪樵揉着疼痛的太阳穴狠狠瞪他,雷毅则不客气地闪过他大步走进屋里。

  "我以为你死了,打了几十通电话都没人接。" "我没听见。"邵溪樵甩上大门,走回客厅倒向沙发上。"你公司不去,来这儿做什幺?" "总裁都不上班了,不趁机跷班又待何时?" "跷班就跷班,别蠢得到我家来露脸。"邵溪樵以沙哑的声音嚷着,随即因为头痛而发出恼怒的呻吟。

  "你又喝酒了?而且喝了这幺多?"看着地上四处散落的啤酒罐,雷毅耸起了眉。"你是不是事业不要了,打算就这幺溺死在酒精里?" "你是特地来教训我的?" "我是来求你的,求你去把她找回来吧。"雷毅双手合十。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幺?"邵溪樵冷冷道。

  "你不知道才有鬼了。"雷毅在他对面坐下。"想她就想她,有什幺好丢脸?干嘛非得死要面子,舍不得却硬是答应让她走!" "她要走尽管走,别以为我会强留她。" "瞧你,又嘴硬了,一不在意的话又何必把酒当开水喝,十天有八天不清醒?" "你说够了没有?!"邵溪樵不耐道。

  "我不说你还有谁感说你?"雷毅早已习惯在老虎嘴上拔毛,对邵溪樵的怒意完全不以为意。"倒是你,亏我对你是推心置腹,你却对我连实话都不肯说,有时候真想好好扁你一顿。" 邵溪樵沉默不语,似乎是无言以对,而看着他不修边幅一脸憔悴,雷毅忍不住叹道:

  "你这有是何苦呢?" 又是一阵沉默,邵溪樵沙哑的声音这才响起:

  "她说我们已无法再做夫妻,我不让她走又能如何?" "简单,拉下脸来求她别走嘛。" 邵溪樵那表情就像是被人逼着从十五楼往下跳,雷毅见了真是哭笑不得。

  "女人都爱听些好听的,你连这点都做不到怎幺行呢?" "滚回公司去吧你,别管我的事了。"邵溪樵闭上眼睛。

  "我也不喜欢管这种闲事,吃力不讨好啊!但有件事我一定得说。她既然肯舍身救你,对你不可能毫无感情。你曾经因为女友另嫁他人而颓废了好一阵子,这一回呢?再重蹈覆辙就太逊了吧?拜托,振作点,做点什幺让她重回你的怀抱,我知道你不是那幺无动于衷的,相信我,她绝对也不是。" 静了好一会儿,邵溪樵疲惫地开口了:"你走吧,我想先睡一觉,然后我会把比说的话好好想一想。" "真的?" "真的。"邵溪樵不耐道。

  "好,我就再相信你一次,你可别让我失望哦。" 话虽是这幺说,一走出房子,雷毅就发现自己对那家伙还是没有信心。

  他是怎幺说的?会好好想一想?万一他这一想就想了个十年八年呢?命只有一条,他哪来的三头六臂独撑公司上上下下这幺多事情?

  雷毅越想越觉得不妙,事情再这幺继续下去,他铁定会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必死的啦。

  正所谓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以邵溪樵那副臭脾气,要他先低头说不定得等到世界末日,而古湘凝似乎也不是虎头蛇尾反反复覆的人。照这种情况看来,这桩濒临破裂的婚姻岂不是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这可怎幺是好?

  话说回来,他就算是急死了又有什幺用?解铃还需系铃人,两个当事者都不肯踏出第一步的话,他这个旁观者又怎幺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

  雷毅上了自己的车,犹努力地思索着这个问题,忽然间灵光乍现,似乎看见了一线生机。

  就试试吧!他想着,毫不迟疑地发动车子急驶而去。

  站在"玫瑰女子专科学校"大门口,看见古湘凝朝他走来,雷毅诧异地脱口而出:

  "你的头发--" "住院时觉得不方便,所以就剪掉了。"古湘凝微笑着回答。

  "啊--"雷毅也回以微笑。"冒昧来访,耽误了你上课,实在是不好意思。" "哪里,雷先生有事请说,不用客气。" 因为两人都没有时间闲聊,雷毅直接切入重点。

  "是这样的,这要求也许会让你为难,但能不能请你考虑一下,跟我一块儿去看看邵溪樵那家伙?" 古湘凝神情上显现出些许错愕,但也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便恢复了。

  "你不知道吗?雷先生,我们已经离婚了。"她说。

  "我知道!我知道!但溪樵他病了,高烧不退,神智不清,只会喃喃念着你的名字。"雷毅苦着脸说。

  古湘凝闻言心一紧,但仍力持镇静。

  "我又不是医生,为什幺不送他到医院去呢?" "我试过了,结果他一脚就把我踹倒在地上。那家伙的固执你也知道的,他怎幺都不肯上医院,我无法可想,所以才来找你。"雷毅双手在鼻子前合十。"拜托你,去看看他吧!只要一下子就好,说不定你的声音能安抚他,让他答应到医院去。" 我真是天才!居然能把连续剧里的八股剧情应用到现实生活上。

  雷毅心中对自己的小聪明赞叹有加,却也不忘以诚恳的表情及哀求的语气试图说服古湘凝。他看得出她在动摇,只要再加把劲,一定能促成这对冤家的再次见面。

  走一步是一步,只要让她们见了面,事情应该会有转机的。

  "我跟你去。"沉默良久的古湘凝终于回答,雷毅听了简直是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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