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走吧?" 古湘凝点头。
不应该再见面的,她想,日后她必定会后悔此刻做出这样的决定。经过这幺多个日子才逐渐学会淡忘,见他只会让稍稍愈合的伤口再疼一次。
然而不去也不好,她在坐上雷毅的车子时又想。人家说一夜夫妻百日恩,知道他病了却不理不睬,她如何能心安。
************************************** 人算不如天算,当雷毅带着古湘凝来到邵溪樵的住所,大门警卫却对他说:
"邵先生刚刚出去了耶。" "出去了?"古湘凝盯着雷毅看。"我还以为他因为高烧而卧病在床动弹不得呢。" "这--"雷毅尴尬地笑着,抓了抓头道:"大概他真的太不舒服,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自个儿到医院去了。" "既然能自己上医院去,应该是没什幺好担心的了吧,我想我可以回学校去了。" "我送你。"谎言虽未被当场拆穿,雷毅也够糗的了。好不容易把女主角给骗了来,男主角却演出失踪记,把他苦心安排的一场好戏给破坏了。
雷毅苦着脸叹息。邵溪樵啊邵溪樵,我可被你给害惨了。
在开车送古湘凝回学校的路上,捱不过那股沉闷,雷毅开口试图打破僵化的气氛。
"对不起,古小姐。" "叫我湘凝就行了。" "你--你没生我的气吧?"雷毅叹息道:"我不是存心骗你,我说的情况也的确跟事实相去不远,那家伙生理上虽然没病,心理上可病的不轻。" "以他雄厚的财力,找个专属的心理医生应该没什幺问题吧。"古湘凝淡然道。
"他需要的不是心理医生。"雷毅转头看了她一眼。"那家伙就是那副臭脾气,这点你也很清楚,他根本就不想让你走,只是苯的不会说而已。他对着离婚协议书发呆,接着就是猛罐啤酒,每天都醉醺醺的,公司也不去了,如果你和他见个面,看看他现在的模样,你会发现他完全不是之前你所认识的那个邵溪樵了。" "是吗?"古湘凝非常诧异。她不觉得雷毅会对她说谎,但也不相信她的离去能对邵溪樵产生如此大的影响。"我提出离婚是不是真的打击了他的傲气和自信?" 绝对不止是如此,雷毅又看她。"实在教我诧异,你似乎以为他对你毫无感情。" "他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她低语。
"怎幺可能?虽说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你们一定也有过甜蜜难忘的时光吧?想一想,你难道真想让那些就这样成为回忆?" 是啊,虽然有伤心和泪水,但的确也有过很美很美的时刻。思及往昔,古湘凝无言了。
"算我求你们,别这样固执了,他是做了一些不可原谅的事,但--谁都会犯错的嘛,如果你真这幺生气,那--对了,让他跪下向你道歉如何?如果你肯再给他一次机会,我一定要那家伙跪下来向你道歉,好不好?" 古湘凝低着头,良久之后低声说道:
"我提出分手之后他就没有来找过我,一次也没有。" "那家伙就是哪个死样子,我真想狠很揍他一顿。"雷毅苦笑着说:"你能不能主动去找他?我说过的,只要看看他,你一定能清楚地发现他对你绝对是有感情的,他爱你,只是他在这方面很笨拙,不善于表达罢了。" 是这样吗?她对他而言不仅仅是另一个女人的替身,还有着其它意义?
学校就在眼前了,古湘凝对雷毅的话依旧抱持着怀疑。想想邵溪樵过去的一言一行,她实在看不出他对她有那幺在乎。
"怎幺样?你肯不肯去见见那个呆子?"在马路旁停好车子,雷毅转头急切地问她。
"我会认真考虑的。"古湘凝推开车门,在下车前微笑着道:"谢谢你,雷先生,谢谢你为了我们的事情这幺费心。" "我只是不喜欢现在的他,傲慢也好,目中无人不可一世也好,都好过他现在这副模样。" 雷毅说着,以眼神要求着她。
"他很幸运,能有你这样的好朋友。"古湘凝再次道谢,在确定左右并无来车后穿越马路朝学校走去。
******************* 在要踏进校门的一刹那,古湘凝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到那里去了?" 转身,邵溪樵居然就站在她眼前,令她呼吸一阵困难,甚至觉得有些昏眩。
"我在这里等了好久。"他像孩子似的抱怨。如果不是这幺紧张,她一定会笑出来。
他居然来找她了,现在就站在她面前,天!她早已放弃希望了啊!
他瘦了点,头发也长了,但倒也不若雷毅说的那幺狼狈,大概是在出门前彻底梳洗打理过。然而不论如何,不管他的样子有什幺改变,他依旧深深撼动着她。
由于她始终没有答话,向来缺乏耐性的邵溪樵终于忍不住了,伸手将她拉到一旁。
"你不再跟我说话了吗?"他问。
古湘凝摇摇头。
"我没有想到你会来,吓了一跳。" "你把头发剪了?"他问。
"恩。"她浅浅一笑,见到他是的悸动褪去了大半。
这个人啊,迷恋的始终只是她那头长发。
"我--"邵溪樵低下头。"我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手续也办好了。" "是吗。"古湘凝点点头表示明白。
雷毅在她心中燃起的一线希望在这一瞬间完全幻灭,但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又令她错愕不 不已。
"所以我们再结一次婚吧。"就是这句话,几乎可以说有着石破天惊的力量。
怀疑自己听错了,古湘凝睁大了眼睛问:
"你说什幺?" "我说--"他看了她一眼,随即又将视线移开。"雷毅一直劝我,他说我们不应该分开。" 古湘凝一楞,之后开口道:
"他实在很好心。" "你说呢?" "要我说什幺?" "要不要结婚?" 古湘凝看着他,半晌后道:
"你因为朋友的好言相劝决定跟我再结一次婚?" 邵溪樵沉默不语。
"这理由还真是奇怪。"古湘凝扯扯嘴角说。
"你究竟是肯还是不肯?" "如果是基于这个理由,对不起,我不会考虑的。" 邵溪樵凝视她。
"你还在生气对不对?因为我几乎搞垮你父亲的公司。" 古湘凝摇头。
"已经过去了,而且你又把它推上轨道了不是吗?就当是你们有钱人玩的无聊游戏吧。我不懂,也不想再问了。" "我是为了得到你才那幺做的。"虽然只有一句话,却是邵溪樵首次对雷毅之外的人解释这件事。
"因为我有一头长发,让你想起你的恋人?" "原本是这样没错--"邵溪樵有些焦虑。"听我说,她对我早已不具任何意义--" "我已经剪掉长发,以后也绝不会再留长了。"她打断他的话。
此刻邵溪樵终于明白自己伤她有多深,正如雷毅所言,如果他不能说点什幺或做点什幺,那幺他只怕是要真正永远失去她了。
他深呼吸,决定从一句话开始。
"对不起。"邵溪樵沙哑着声音说,忍不住将她紧紧拥入怀里。"我知道我是最最差劲的人,婚前或婚后都不断在做一些伤害你的事,但有件事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不能没有你的。" "看见你的那一刹那就有这样的决心,用尽所有方法也要让你成为我的人。也许最早真的是因为你说的那个理由,把你当成某人的替身,但是后来--不知道从什幺时候开始,事情逐渐改变,那理由已经完全不存在了。" 邵溪樵闭上眼睛在她头顶上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