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杏?”龙平淡的音调算是响应,没有明显起伏。
芮思暖昧地瞧了旁边那男人一眼,发现他眼神冷淡、接近无动于衷,简直没天良到 可谓负心。
接收到他冷淡的反应,女子怨忿的眼神遂转移到芮思身上。
她浓妆艳抹的脸蛋上,依稀可辨识出一丝矫揉造作的清纯原来纯情女是在这里结识 龙老板?
“龙?什么时候来的?”另一名女子随后走出,自信从容的态度,不似其它在这里 上班的女子。
嘴角的笑纹,透露出女子的年纪已近不惑,但是犹存的风韵、以及美丽世故的脸孔 ,奇迹的没有染着一丝岁月痕迹。
那女子经过芮思身边时,目光不经意掠过她--女子眼中,乍然放射出让芮思不解 的闪烁光芒。
“刚到。”他回答女子的问题。
他一反冷淡的音调,让芮思以为自己听错--他低沉的声音,竟然挟带了一丝柔情 ?
“这位是?”女子的眸光,轻轻柔柔地落在芮思身上,平和温暖的不带一丝批判。
“lily,”他顿了顿,撇起嘴,嘴角有一丝暖昧。“我的女人。”
龙老板的回答,显然让纯情女--小杏,非常的不平衡。
“阿龙,你怎么会被这种女人迷惑?”双眼含着一泡泪,小杏的神色充满委屈。
哟哟哟,名为嫉妒的流弹正中目标,烟硝味呛得芮思不得不开口:“不好意思,我 没会错意的话,咱们好象是同一种女人噢?”甜甜蜜蜜的语调,她不急不哨地声明。
“我是因为家里有年迈的奶奶、和幼小的弟弟要养,才会来这里工作,才不像你。 ”说着,朝芮思抛出不齿的眼神。
像她?像她又怎么样?
翻翻白眼,芮思只觉得可笑。养家活口了不起,够伟大,不过还没神圣到足以拿来 睥睨没家可养的她。
“来这里工作辱没了你?既然觉得受辱,大可另谋高就,不必巴在这里自怨自艾, 数钞票的时候你可嫌过钱多?”芮思忍不住出言讥讽。
原本,她不打算摆出一副媚俗姿态示人。凌厉的词锋,向来只针对她看不顾眼的人 事,因为这世上有太多不幸和不足--她以为,清高只能用来苛求自己,不该拿采批判 旁人。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可以留在阿龙身边,根本不必继续在这种地方工作。
纯情女堂而皇之,将所有的不幸归咎于她。
对于自甘寄生的女人,芮思叹口气,再懒得响应。原来,龙大老板不但是她的金主 还是靠山,养活纯情女一家老小,当真功德无量。
“小杏,金董还在三楼百合房等你,你不怕得罪客人?”先前那名女子出声。
“我知道了,白姨。”纯情女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
“抱歉,小杏不懂事,她脑于向来胡涂。”女子朝芮思微笑。
“不会啊,我看她很聪明,知道谁才是大金主。”她报以暧昧一笑。
女子一怔,然后忍俊不住。“也对,到这里工作的女人,都有特殊本事--绝不会 认错金主。”
“我以为,你们早就认识?”不出声的男人,突然插话。
他猛然冒出的话,却让芮思的血液,从背脊一路凉到尾椎--老天爷!她居然忘了 撒过的谎,愚蠢地只顾着理会那纯情女。
“你在这里工作过,没道理不认识店经理白静心。”他淡道,盯住她的眼光却很犀 利。
“你知道。”他口中的店经理一白静心突然出声。“妈有大半年的时间,没到这里 工作,我想那半年,正好是她待在这里的时间。”
妈?芮思愣住,来不及掩饰这消息,有多么让人惊讶。
“我想起来了,我记得在这里工作的时候,根本没有店经理。不过,当时那要姐妹 好象都不在了……”来不及消化这惊人的消息,芮思随声附和。
她记得,lily提过当时店经理“从缺”,全是资深小姐“代班”。走运的话,她可 能逃过一劫。
“以前,我似乎没在这里见过你?”他挑起眉,突然问芮思。
白静心故意责怪儿子。“好歹我也是你妈,你每回采匆匆、去匆匆,几时为了我多 待片刻?又怎么记得住,店里每个小姐的容貌?”她明显的在帮芮思。
但是,为什么?
更大的疑问是--既然她是青龙的母亲,身为跨国集团总裁之母,何以要到酒店卖 笑讨生活?
“如果你不坚持留在这里,我们有更多时间相处。”他淡道。
“这是工作,也是我的兴趣,剥夺母亲的兴趣,真是个不孝子。”白静心半开玩笑 地指责儿子。
“你知道,”他突然拉住芮思的手,不动声色地将她搂人怀里。“我向来尊重你的 兴趣,更重视你的意见。”
白静心瞟了芮思一眼,那含笑的眼神,诡异得让她起鸡皮疙瘩……她感觉,自己似 乎被算计了什么?
“当真吗?我不受控制、向来自以为是的儿子,居然亲口说尊重我的意见?”白静 心娇声嗤笑。
“今晚你若有空,可以一起吃饭。”他的态度一贯冷淡。
但见识惯了他的凉薄,芮思能听出,他的语调里,有一丝异于平常的温柔。
“跟你吃饭?”白静心轻嗤。“那多无趣,我宁愿陪客人吃饭,至少在这儿我能呼 风唤雨、自由自在,好过跟我英明神武的儿子在一起,连点菜的自主权都被剥夺。”
撇开心头那株诡异感,芮思睁大眼睛,好奇地凝望这奇特的母子--没来由的,她 喜欢他的母亲。
喜欢的理由,大概因为她落拓的盲语、洒脱的举止神态,而那是芮思的母亲所欠缺 的。
龙不再多言。他一笑置之,技着芮思走出酒店。
“很奇怪,她竟然喜欢你。”走出酒店大门,刚踏进那部等候在酒店门口的豪华房 车,他突然道。
芮思愣住,她看不出从哪一点,他能如此肯定。
“也许因为,”他顿了顿。“你们有某种程度的相似。”低嗄地道。
莫名其妙的言语,奇异地撼动她的心房。“是啊,因为我们都在同一个地方工作嘛 。”她打哈哈。
他怪异的盯了她一眼。“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这点。”低嗄地道。
不是选点,是哪点?笑容僵在芮思嘴角,怪了,她干吗为他莫名的话,手心冒汗? !
我的母亲,她极端自我,从小到大我不曾见她因为某件事、某个人挂心,包括我, 她的亲生儿子。”盯着她,他徐道。
“噢……”
他想说什么?借由他的母亲指控她的薄凉?
“但相对的,她看似冷漠的情感,却给了她身边每个人最大的空间。”
她回视他深邃的眼眸,揣测他话中的寓意。
“所谓的空间,就是让急于拥有她的男人,永远跟她保持一段‘被动’的距离。” 他的笑容耐人寻味。
“我像令慈吗?你随时能拥有我啊,龙老板,我们之间零距离。”她媚笑,笑容却 无比僵硬。
他挑起眉,笑容更形诡崇。“也许,你搬到那幢公寓,我们的距离也许会更近一点 。”
“龙老板觉得,咱们的距离还不够近?”她眯起眼。
“叫我阿龙。”他咧开嘴。
她怔住,浑身鸡皮疙瘩忽然冒起来--他他他……他的语调莫名的可疑!莫名的暧 昧。
就在芮思猝不及防的时候,他突然抱住她--“怎么?g叫不出口?”他嘲弄。“ 你可不像这么含蓄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