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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页

 

  “皇兄?”兴庆宫中一名面貌相仿男子瞪目。他身着龙袍,貌神似龙天运,然他浑身仅有沉稳而无慑人之势。

  龙天运微笑。“数月不见,你倒未变。”

  龙天玺苦笑。“你寻图史倒苦了我。”忽地,他皱起眉,瞧见无盐。“这是哪儿来的宫女。竟敢放肆近帝身畔。”

  无盐也跟着皱起眉头。

  龙天运摇首轻笑。“方才跟母后请安过.现下母后召你上昭阳宫。”

  “这种小事何必皇兄来说?我立刻过去。”龙天玺停下步,有些迟疑地,再瞧瞧无盐女。她瞧来并不像是宫女,像与皇兄亲近得很。“前几个月.母后要我代皇兄择后选妃,如今皇后正是母后娘家之女,小时咱们曾有一面之缘的……”他舔了舔干涩的唇,实难以启口。那是杀头的大罪,敢占皇后完璧之身,叫他如何说得出。洞房之夜他……。

  龙天运挥了挥手。“去吧,母后正等着你请安呢。”

  待龙天玺为难的离去之后,无盐忽然问了一句:

  “他像是不知情。”

  “他的确不知预言所谓何事,等咱们离开后,母后自会告诉他。众皇子也无一人敢对他提起。”

  “离开?”

  他微笑。“是啊,现在是咱们该离开长安的时候了。”

  一切交替顺利完成这是诸葛靖云的预言,他却用另一种方式表达。

  * *  *

  出了宫。

  马车直驶岸边。

  “咱们不回你娘家了。”他抱她下马。

  “娘家?我可没答应嫁给你。”

  “哦?当真?我还当你迷恋过度我的身躯而离不开了呢。”他笑语道。

  无盐见他似乎特别高兴,她又狠狠地想扑上前咬他的唇一口,却教他覆了上去。

  “唔……”想踢他踢不成,因为容易跌倒。可恶!他当真以为她只为他的身体吗?“想不想去河南?”他喃道。

  “河南?”她无意识地重复.见他抽离她的唇,又忍不住贴上去吸。噢,可恶。她真的上瘾了。

  “是啊。”他微笑,以手掩住她的唇。“四川、河南、山西,皆有画像石,想去瞧瞧吗?”

  “嗯……”她的臂想环住他的腰,却被铐链给阻止了。她微皱眉,却闭上眼满足地磨蹈她的掌心。

  他叹了口气。“船资可不是白费的。”

  “唔?”注意力总算拉了回来。她张眼。“这是什么意思?”

  “你总该付出点什么。”啊,这情景像是当日在船上。“我……”

  “付出你的身体?那可不稀罕了。”

  无盐怔怔地。他是怎么啦?真的像是挺开心的。他像卸下终年积压下的重担。

  以往他总爱含笑不语,但如今他的笑却是轻松起来了。

  “你不是要我当个挂名丈夫?”

  “我是这样说过。”

  “我依旧愿意当你的挂名丈夫,而你也允我纳其余房妾,这是当初的交易。”

  他狡黠的提醒她道。

  无盐退离几步,他又上前几步。

  “你想纳妾?”她的胸前迅速起伏着。

  “你只是我的挂名妻子。不是吗?或者几夜的温存能满足你,但我则不然。我需要更多。”他大胆说道。

  “你……”她胀红脸,完全被他搞糊涂了。“你以为我只要你的身体?”

  “你迷恋我,不是吗?”

  “我是挺喜欢你的……身体,但那并不是全部。”这家伙可恶透了。

  “其实当个挂名丈夫也不错,你的身子,令人销魂,想想看当我夜半寂寞,无妻妾可陪时……”

  “住口!我可不稀罕你当挂名丈夫了。”

  “哦?”龙天运一迳的微笑。招了招手,小喜子立刻唯唯诺诺的奉上一卷茧纸。又立刻退至远处观望。“瞧我找到了什么?画呢!这画像倒挺像我的”

  无盐泛红着脸。那张画确是画他的,想画燕奔却在不自觉中画上了他,而且是得意之作。以往画人总缺了份活力。但她着实把他的神韵尽抓于图上。这是因为她……爱她的关系吗?这可恶的混账竟然以为她所爱的只是他的肉体!

  他不当皇帝,自然……她没有理由放弃他,但他究竟想干什么?上门提亲是假的吗?

  还有,他的笑容漾深,在她惊呼之中,探进她的衣领之间抽出一张船票。

  “这是什么?船票呢。你要搭这艘船上哪儿?”

  “我……”

  “这艘船不开。”

  她抬起眼。“不可能,我问过船主子了,由沿海往南……”

  “船主子是我。”

  无盐呆了呆,而后如海棉吸收。这艘船是龙门船业之一,她从没想过此龙是彼龙……难怪太后曾提及他开启了他自己的盛世。

  “你……究竟想做什么?”现在她是完全捉摸不到他的思绪了。

  “我说过。我想讨船费。想想看,你若回冯府,也许二、三十年后才能圆你版画之梦,我的胃口挺小的,你身上有什么拿出来,我瞧瞧合不合船资的规定。”

  她很想狠狠地咬他一口,真的很想。但她依旧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钱财搁至他面前。她想要他。不止他的身体,在知道他不当皇帝之后,没有理由舍弃他。这样的想法不好吗?

  除非他不要她,她不会死皮赖脸的。

  “三两白银,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这是什么?碧玉刀?”

  无盐瞪着他。

  “虽然有些马马虎虎.但就将就一下吧。”他扛起了所要之物。

  “啊。你要干嘛……散了一地啦……”无盐叫道。血气净往脸上跑。“你扛我干嘛,你还没拿船资啊……”丢脸啊,啊啊,她的钗子掉下,长发披了他一身。

  “我拿了。”龙天运笑道。“摆在我跟前的船资不也包括你吗?”

  “嘎?”他是不是在玩她啊?“放我下来。”她抽气,在上甲板之前,他竟把钥匙扔进海里。她要怎么办?戴着手铐脚铐过一生吗?

  “我要你的心,既然不能将你的心掏了出来,只得将你的身一块带上了。”龙天运说道。

  打他十二岁那年知晓了无盐女的存在后,心中总有某个小小的角落积放着她。

  时常,他在想她会何时出现?以何种面貌接近他?她生得怎番的模样?用那种方式毁灭他……日积月累的,从开始知道预言的那一刹那起到乍见她之余,除震惊之外,倘有圆梦之感。至少预言非假,至少他是瞧见了长久以来一直等候的女子。

  她不貌美,却奇异地能牵扯他的情绪。

  如果预言是真,那么就得依他的预言而行。

  无盐女得帝而毁之,他为之诠释的是他爱她而舍弃帝王之位,这是他顺预言的另一种表示方式。

  初时,他重视她胜于她重视他。

  后来,发现她的思考逻辑异于常人,甚至她对版画的狂热足以忽视任何一名男子,燕奔除外。

  所以。他让他迷恋起他的身体来。他是成功了,但却少了她的心。

  现在,没了帝位,他有一辈子的时间重新开始。

  “龙天运!放我下来!”这个混球!她不会说,绝对不会说。他让他在这么多人前出糗,她会说才怪口。

  龙天运示意船缓缓驶离岸边。愿留下的则留下,愿另觅生路的请自便,在未来数年间不再回长安。至少在龙天玺未安定之前。回来只会撩拨皇位之争。

  小喜子苦着脸开了爷的门。他留下来了。算啦,当金壁皇朝最出色的公公大概也轮不到他了.还是乖乖待在爷的身边当个微微发红的太监好了。

  无盐被扔到床上.显得衣衫不整。

  她胀红脸喘息。“你……”本想斥骂。却发现他脱了外衣上床。他……不是要她的心,而仅非肉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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