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是呀,很疼的!我在家里感觉到这块玉存在的时候,也似被火烧一般,还有像被利剑穿刺,很疼、很疼……但是小燏一拿出那块玉之后,它就像吸铁一样跑到我胸前呢!那时候就下疼了,反而还凉凉的,很舒服呢……下过下知为什么,小燏一碰就觉得被火烫到一样……”狻猊也在一旁叨叨絮絮的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语,拉着苍挹玦的衣摆跟着两人走到明亮处。
“我没事。”苍挹玦反手捉住单燏,再往暗巷里走。“我没碰到玉,你们是虚惊一场。”
因为单燏那毫不做作、真情流露的关心,让他心头发暖,感受到人与人之间那无形的情分,苍挹玦不由得扬起笑脸,连说话也轻快起来。
“真的吗?真的吗?你可别伯我笑你不喊疼,那滋味我可是尝过的,疼入心髓的……”单燏伯苍挹玦逞强,急忙表示自己不会落井下石嘲笑他。
苍挹玦情不自禁地抬起另一只手覆上她刷白的粉颊,感受那凉软的触感淡淡地沁进他的血液,随着嗅入的香气延展至他的四肢百骸,教他心头一时纷乱,收不回手,也栘下开眼眸。
单燏因感觉到颊上的暖度而住了口,她抬头陷进苍挹玦那双在夜里仍明亮的黑眸,探出其中的暖意和无以名状的焰火,不明白心头的怪异骚动所为何来?单燏芳唇数度开启,却吐不出半句话来。
“怎么了?怎么都下说话呀?!小燏,他有没有事呀?!”打破两人之间暧昧氛围的是一直没听见这两人的下文急得乱叫的狻猊。
“我没事。”苍挹玦回过神来,收回置于她颊上的手,残留在掌心的触感却似火钳,烙上他的心。
“呼……”单燏这才吁口气,安下心来,抽回被他掌握的手,上头的暖意久久不散。“那就好。”
“不好!害本大爷跑来跑去很喘!”
“还敢说,都是你害的。”单燏赏了它一个爆栗子。“要不是你贪吃,会这样吗?”
“可是……他身上的味道很特别嘛……我想问问是什么样的薰香,让你烧给我吃。”
“我身上没有香气。”苍挹玦不用薰香薰衣,他才觉得单燏和狻猊两人身上都有香气。
“有!我有闻到!你别想否认,快给本大爷交出薰香的配方,否则别想走!”狻猊跳了起来,急忙驳斥,它的鼻子可灵得很!
“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吃?!”单燏抬手又想给狻猊一个爆栗子,这回它学聪明的躲到苍挹玦身后,让她打不到。
“好了好了,别吵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形?我都给弄胡涂了。”苍挹玦只知自己同单燏都瞧得见狻猊,而狻猊身上有块很像他苍家传家宝玉的玉。
可这块玉却会烫人?!
苍挹诀开始后悔自己未曾问明苍海传家宝玉的底细,以致现下遇上这等怪事,无法断定狻猊胸前的玉是否为自家的传家宝玉?
但总算是线索一条,即使他不明白原该在香炉盖里的玉怎会现身,又怎会跑到“酸泥”身上,再者,这“酸泥”是人是鬼还是妖?
单燏和狻猊同时噤口,整个暗巷恢复原有的静谧,一阵凉风扫过他们的脚边,无人出声。
等等……酸泥……酸泥……苍挹玦猛然察觉,这“酸泥”莫非是彼“狻猊”……
“单姑娘?”见单燏和狻猊有默契的沉默,苍挹玦只好先开口。
“你……你到底是何人物?”单燏又回复先前的戒心满满,这回狻猊很合作的回到她身边,一大一小就这么抱在一起,警戒又惶然的看着苍挹玦。
登时,心紧缩发疼,苍挹玦捂住心口,忍过这一波痛楚,惑于自己身体的异状,但发觉自己似是更加在意这一大一小看自己的目光。
“在下姓苍,家中经营玉石买卖,相信驰骋居的名号,单姑娘应该耳闻。”
“嗯,你是苍家公子苍挹玦?”
驰骋居家大业大,掌事人苍海的一双儿女却都短命,大女儿十五岁意外落水早逝,儿子成家立业后,一家三口在一次出游途中遇贼,只留下十岁稚儿,也是现今驰骋居的继承人。
这些是单燏自她那在京城的爹口中听来的。
“是的。”
“有什么证据?”单燏仍是不敢轻易相信,纵使直觉告诉她苍挹玦没有问题。
苍挹玦取出一块巴掌大的绿玉牌,凑王光源处让单燏瞧清上头的“苍”字。“单姑娘相信在下的身分了吧?”
“嗯。”单燏点点头,苍白的脸颊开始有了血色。
“三个月前,家中的传家宝玉失窃,因而循线追查至此,之后的事,单姑娘全都亲身参与。”苍挹玦简述,坦荡荡的模样反而让单燏赧颜。
单厢眸中警戒不升反降,疑惑地问道:“苍公子下是前来寻香炉的吗?怎么会扯上传家宝玉?”
没由来的,她不希望苍挹玦同朝廷和官府扯上任何的关系,只因她绝不会将狻猊供出,而她下希望与苍挹玦为敌。
“说来好笑。”
“不管多好笑你都得解释清楚。”
“是啊,说清楚省得又有误会!”
“我们苍家祖先将宝玉镶在香炉盖,而那失窃的香炉,即是在下今日相询的博山香炉……在下犹记得单姑娘说过你见过它,现下这狻猊胸前的玉……”苍挹玦瞄向狻猊,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
“呃……那是因为……因为我真的见过呀……”单燏自知理亏,闪烁其辞。
“所以?”苍挹玦知道单燏还算得上是光明磊落的女子,只除了贪财如命这点,但他自单燏的行径推断她虽爱财,但取之有道,即便有时会不实在。
“所以?”单娇眼珠子溜呀溜的,就是不看苍挹玦,“没有所以。”
“喔?”苍挹玦看看狻猊,动作之大单燏无法忽略。
“所以……”饶是口齿再伶俐,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若小猊身上的玉真是苍家的传家宝,纵是鬼计多端如单燏也想不出方子来解决。
“所以?所以如何?”
“香炉在我家,明日拿给你下就知晓了吗?”单燏咬着下唇娇嗔,“苍公子又何必苦苦相逼?”
瞧她将他说得像逼良为娼的坏人。苍挹玦笑了笑,不再追问。
“那单姑娘相信在下与朝廷毫无千系了吗?”苍挹玦这辈子还未同这两天一般说出这么多的话,也从未似现下这般急切的希望证明自己的清白。
打他十岁亲眼目睹双亲遇上贼被杀死后,因打击太大得了失语症,后来因缘际会又恢复说话的能力,但自此除非必要,他不会同人说话,更别说主动攀谈。
而这一切到了泉州后,全被打翻。
“思,我信你便是。”单燏牵起不由自主又黏在苍挹玦身上的狻猊。“苍公子,天黑了,咱们明日再见。”
“等等。”苍挹玦拉住狻猊的另一只手,狻猊成了他们两人的牵系。
它左看右看,“有话慢慢说,别大力拉我呀!”
万一一个下小心,它极可能被这两个人给拆了。
“苍公子还有事?”单燏只想快些回家,将狻猊锁起来。
“单姑娘不觉你欠在下一个解释吗?”苍挹玦隐含威严的黑眸说明他的坚持。
“呃……”单燏扯动狻猊的手,想拉回它,却发现自己的气力明显比苍挹玦小很多,而她是绝不可能丢下狻猊一人回家的。“什么解释?”
苍挹玦指指狻猊。
“它是狻猊,就这样。”单燏简短回道,想蒙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