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神态纯真却漾着顽皮的姿态,教苍挹玦分下清它是人是鬼是妖?
“公子?”半仙的声音唤回苍挹玦凝在那孩子身上的心神。
“你没发现吗?”苍挹玦下禁寻求肯定的问。
“发现什么?”怎么原本是他在拉生意,现下立场却颠倒?
“不,没什么。”苍挹玦还是直盯着那孩子看,那孩子也大方地任他瞧,一点也不怕他大喊大叫。
奇异地,苍挹玦明明觉得情况有异,却没有大声叫喊暴露它行迹的念头,瞧着它,他有种熟稔感,觉得它很亲切。
而且……它身上有股异香,这香气与单燏身上的香气一样,都很特别,让人一闻难忘。
单燏,怎地又想起她了呢?她同它身上的香气一般,紧缠上他的心,教他想忘亦难忘怀。
“公子,让老夫为你卜上一卦如何?无事求安心,有事能预防,下好吗?”半仙见苍挹玦器宇非凡,微漾着些异气,与常人不同,除了他顶上的红莺星动外,还有些别的东西,一时好奇,就算免费也想得知个中缘由。
“还是下了。”苍挹玦抬手打了个别再说的手势,才要收回,那孩子伸手握住他的乒。
苍挹玦一惊,但没有拒绝的牵着它。它自半仙肩上轻巧跃下,在他身边站定,跟他一道走。
“公子,公子呀……”半仙的声音在身后渐渐隐去。
他们走回大街,找了个地方坐下。
苍挹玦只盯着它瞧,下言也不语,倒是它有些沉不住气,先行开了口,“你一点都不会害怕吗?”
童稚的嗓音加上天真的表情,它完全不似鬼妖。
“我该害伯吗?”苍挹玦好笑的反问。
不是他胆子大,而是有种自深沉意识之中油然而生的亲切感,直觉告诉苍挹玦,眼前的怪小孩不会伤害他。
纵使这怪小孩奇特,不仅模样怪,连身上的白晕也来得怪,更怪的是,他竞能瞧见它,而半仙瞧不见,这一路走来,也没见旁人将视线投注在它身上。
“嗯……你应该要害怕才是呀……除了小燏,你是第二个看得见我的人,可是你和小燏为什么都不怕我呢?难不成我长得一点也不可怕吗?小燏还情有可原,我们相处了这么久,可是你……奇怪……为什么你看得见我咧……”它吐出一连串的话语,快得让苍挹玦完全没有余地插话,直到它察觉苍挹玦的沉默,“你怎么都不说话啊?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咧?”
苍挹玦凝眸相望,“有。”
“有怎么不回我话呢?让我一个人唱独脚戏多不好玩啊!”它那双金眸溜转着,活灵活现,好不可爱。“喂喂,你有没有听见呀?聋了吗?”
“没有。”苍挹玦忍着笑意问:“你希望我怎么回你呢?”
若不是它拥有金发和金眸,而且还飘在半空中,苍挹玦只会将它当作一般的十岁孩童看待。
一阵沉寂降落在两人中间。
“你好闷!”它指着苍挹玦下了这个结论,双手擦着腰站直身,大叫出声:“好闷、好闷、好闷啊!”
除了苍挹玦的耳朵遭受其害外,没有人听见它的大叫。
“呃……这位小孩……”苍挹玦捂住耳朵,伸手拉它,要它坐下。
“我叫狻猊,不是小孩。”狻猊瞪大金眸,纠正他。
在它的死缠烂打之下,单燏还是带它出门来逛夜市,两人逛着逛着,它嗅到一股幽冷的香气,也没多想就循着香气找来。
见两名男子在交谈,那个比较老的人脸上有胡子,看起来挺好玩的,所以它一时兴起的爬到他身上,他完全没感觉,而那个年轻的——就是身上有股幽冷香气的男人,竟然看得见它。
“酸泥?”苍挹玦忍下住笑出声。
“笑什么?”狻猊个头儿小可架子不小,“本大爷的名字威武又勇猛,你怎么可以一听就笑?!”
苍挹玦这下子更忍俊不住的大笑出声,止也止不住,狻猊火气冲天,气得在他身边跺脚。
“不要笑!不要笑!”
旁人只听得见苍挹玦的笑声,看不见一旁气得跳脚的狻猊,除了一人。
“小猊!”单燏走到一半,发现该紧随着自己的狻猊失了踪影,急忙循原路找来,隐约听见狻猊的怒叫声,一找,终于看见它不知对着谁在那边眺上跳下的。
搜猊拿大笑的苍挹玦没法子时,听见单燏的叫声,才想起她的存在,同时也大惊于自己怎能离单燏那么远没事,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才发现自己不止手,全身都泛着白光
还来不及叫出声,单燏已冲过来捉住它的衣襟,把它往暗巷里拖。苍挹玦见状,深觉有趣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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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猊,你怎么到处乱跑让我找你?万一遇着官差怎么办?是你保证会乖乖的我才带你出来,结果你的保证还在耳边转,就给我出尔反尔,你很想被捉是不是?要害我担心死是不是?啊?”单燏又惊又怕,即使旁人看不见狻猊,可她仍深怕出什么特例,而害狻猊被捉去官府。
愈想单矫愈生气,愈是生气,拧狻猊耳朵的力道就愈大。
“哇……好痛啊……别拧,别拧了啦……我又不是故意的……呜呜……呜呜……我是闻到好香的味道才会跑开的嘛……我怎么知道你没跟着我走呢……以前我一定太远你立刻会知道的……”
“那就是我的错罗?嗯?你的意思是这样罗?”单燏额上青筋暴凸,唇角抽搐,抡拳往狻猊胖胖软软的脸颊揉去。“是我枉做小人罗?嗯?嗯?嗯?”
“哇哇哇……小燏……”狻猊被单厢揉得声音变调,双手无用武之地的乱挥,眼角瞄见跟来的苍挹玦,急忙求救,“救我……救我……快救我……”
“你叫谁救你啊?别忘了只有我看得见你!”单燏气过头,力道下知节制,音量也失了柔和,只剩凶狠。
“单姑娘?”苍挹玦听出单燏的声音,遂叫道,间接拯救狻猊于“水火”。
“苍公子?”单燏一惊,震愕之余,让手里的狻猊脱开,它一个箭步冲到苍挹玦身后,只探出颗头来,金眸饱含泪水,要掉下掉的。
苍挹玦拍拍狻猊的头后,抬首迎上单燏的视线。
“苍公子,你……”单燏见狻猊逃得飞快,追上来,见到这一幕,睁大眼眸,“你看得见它?”
“你也看得见酸泥?”苍挹玦从单燏的行止断定他们两人都看得见这叫“酸泥”的小孩。
“思。”单燏以着全新的目光打量苍挹玦,“你到底是谁?为何你能瞧见它?前来泉州有何目的?跟朝廷有何干系?”
“单姑娘,在下也不知自己为何能瞧见它……”苍挹玦逸去话尾,这才发现狻猊脖子挂着块玉,而那玉长得就似苍海同他形容过的传家宝玉模样。“这块玉——”
“别碰!”单燏出口阻止苍挹玦碰触那块玉。
“不要碰。”狻猊双手护住那块玉,不让他碰到。
“会烫伤。”单燏情急之余捉住苍挹玦的手,以为他已经碰到玉了,因而上下翻转着查看那未曾存在的伤口。“你有碰到吗?很疼的喔,像被火烧——哎呀,这儿太暗了,咱们到亮一些的地方看,烫伤一定要早治,不然生了水泡又是一场折腾。”
苍挹玦一愣,心口荡漾,翻腾不已。她白皙的小手拉着自己粗糙的手,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似雾般笼罩,摇摆他固若磐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