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热情褪去。“纷争解决了吗?我们快要离开苏格兰了吗?”
离开苏格兰是事件发展的自然结果。若兰知道每当任务达成,她就要离去,但她没想到会和一位神秘怪容谈恋爱。此外,她也没料到自己会爱上苏格兰。
看着塞拉对若兰的决定感到黯然,若兰一愣。“你不愿意吗?我们要去巴斯。你最爱果冻店并且到废墟去找旧匕首。”
他垂首说道:“这里也有废墟,伯爵说要带麦肯和我去哈迪恩之墙探险。”
若兰想起自己在哈迪恩之墙的性爱探险。“在我们离开之前,你会来得及探险的。我保证。”
他微笑。“谢谢你,小姐。晚祷之后再见。”他冲出房门。
若兰在书房等伯爵。她斜倚在壁炉旁的一张椅子上,一条腿挂在扶手上。她一看到他时,便坐正,双腿并拢得像老处女一样。老天,他多么喜爱她的膝盖和细腻的大腿内侧。
她对着身边桌子上的啤酒瓶挥手。“我可以倒酒吗?”
他坐在她对面。“拜托你,我的嘴巴干得像熏鲑鱼一样。”
她发出温暖而迷人的笑声,令凯尔耳目一新。他欣喜的注视她优雅无比的倾倒那泡沫啤酒。她那虚假的笑容使他不安。身为边地勋爵时,他看过她由衷喜悦的微笑,但现在她在扮演外交家的角色。谢天谢地,他知道两者的差别。
“你的笑声真悦耳。”当她递给他一只酒杯时,他说道。
“谢谢,但是……”她在椅子上移动。她害羞的微笑,一面将辫子甩到背后。这个全然女性化的动作,使凯尔的身体发出反应。他感到惊讶,因为在他们缠绵几个小时之后,他没想到自己还有更多欲望。
她放下酒杯,冷漠无情的看他一眼。“咱们还是得谈谈你和男爵的事。”
失眠以及话题的无趣使他颓废不振,他靠在椅子上。“好的。”
她倾身向前。“我曾经要求你信任我,我再要求一次,请你说实话。”
身为夺走她贞操、引燃她欲火的男人,凯尔想要对她诚实。身为爱她、想要娶她的男人,凯尔认为对她说实话乃是义务。但是身为杜家的领主以及一位不堪失去儿子的男人,他必须步步为营。
“你不会因为我没有告诉你,我和男爵是姻亲而对我有偏见吧?”他问道。
痛苦使她的眼神软化,她失望的噘起樱唇。凯尔想起自己第一次处罚麦肯时,他那受伤的眼神。
“我们重新开始,爵爷。”她以女王般的尊严说道。
凯尔想起她辛酸的外交官生涯。但一想到将他的身家性命都交到她手中,他便战栗不已。
他试着微笑,以酒杯向她致意。“敬崭新的开始?”
她点头回礼。“你和辛克莱之间的问题是怎样开始的?”
凯尔瞪视壁炉上方挂着的剑鞘。“别的调停者都不在乎。”
“我在乎。和平的条件不只是疆界和文件而已,还有感情因素——尊严、仇恨、冤冤相报,我是来制止这些的。帮助我,凯尔。”
岁月倒流,凯尔面对童年的痛苦。“你记得我上次提过家父吗?”
“嗯,”她眼中闪着温馨。“那位粗犷豪迈的大盗肯尼。再多告诉我一点。”
她怎么能够了了数语就使他愿意为她掏、心挖肺?
他告诉她一个平凡的事实。“家父理直气壮的攻击柏家屯——那是男爵到达之前的地名。为了扩张领土,杜肯尼赶走英格兰农夫,迫使基德堡的佃农举家迁移到那片土地。他拆散家族和婚姻。第七世伯爵是一位冷酷无情的人。”
“一点都不像你。”她肯定地说道。
她的话仿佛爱抚着他的脸颊。“家父过世之后,我拜访柏明汉族长,表示愿意归还由这里到哈迪恩之墙的土地。他是一个好人,对于他在新堡的煤矿和家人比较有兴趣,而非边地这里的土地。”
她以指甲划着酒杯。“他拒绝你的好意?”
“是的。他要和平,说过去就让它过去,于是我们就这么做。但是我把那些土地所获得的利益都保留给他的两个女儿。”
“就是亚莉和亚妮。”
“是的。”凯尔不想告诉她,去年夏天他把钱送给查理做为亚莉的嫁妆。
“和平维持了多久?”
美好的回忆变质。凯尔痛饮啤酒。“直到柏明汉死后一年,伯明汉的遗孀嫁给辛克莱男爵。攻击展开,你的第一位前辈也出现。”
她无动于衷。“调停者是谁?经过情形如何?”
凯尔当时太天真了,他付出惨痛的代价。“柯安维。”
她镇静的点点头。“情况如何?”
“辛克莱贿赂他,我给他更高的贿赂。他来者不拒,用钱买了治安官这个职位。”
“我会找一位好人来取代他。”
凯尔审视她美丽的脸庞,灿烂的灰眸、性感的双唇、丰盈的秀发。他不知道如何才能动摇她。“你真的能吗?你有权力吗?”
她张开拇指和食指。“去年春天差这么一点点,我就叫法国警察局长换人。他认为改变法国军队的布署是不可行的。
凯尔既着迷又现实的说道:“你无法改变男爵。”
她眼中闪动着挑战的光芒。“我不是改变你了吗?接下来发生什么?”
“男爵雇用佣兵,战争于焉开始。”
“你的因应之道呢?”
他不知道她何时才会提起边地勋爵。“我雇用了一位名叫艾恩的家伙。”
她的双眼迷茫。她想起昨夜,而他也一样。
“他自称边地勋爵。”她的目光仍然空茫。
凯尔放下空酒杯。“男爵说了他什么?”
她突然警觉的添酒。“又来了。我不应该告诉你这个,那只会激怒你,就像他对你的反应一样。”
他拿起杯子,恨不得将它摔在墙上。
“喝吧!”她说道。“你说你口渴得像熏鲑鱼。”
她是否试图灌醉他?
“当艾恩在帮你收复失物时,你在做什么?”她对他露出虚情假意的微笑。
“我再度寻求柯安维的帮助,他说有钱就可以出面调停。于是我开始出售盐给克罗玛公爵,以便筹钱。”
“攻击行动停止了吗?”
“不,但是杀戮停止了——一阵子。”
她扬起眉毛。“后来为什么又开始?”
“男爵胆敢企图勒索敲诈我。对一个苏格兰人!真是不可思议。”
她的表情突然柔和下来。他说了什么使她变成这样?“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她迎视他,目光如炬使他几乎手足无措。“我是想,尽管你的英语很流利,你却是一位不折不扣的苏格兰人,杜凯尔。虽然你极力掩饰,成果也不错。”
她的敏锐洞悉力使他惊骇。但如果她知道他所掩饰的一切,他就要下伦敦塔的地牢了。
凯尔想起自己痴呆的伯爵身分。“我是不和野蛮人为伍的。”
她笑道:“你放心,绝对不会的。自从我到过苏俄的大草原之后,就没有见过一位真正的野蛮人。接下来发生什么事?”
凯尔被她的诚恳所惑,心荡神摇的回想他俩交欢的种种情景。
“凯尔?你不是要告诉我男爵如何勒索敲诈你?”
他深吸一口气,道出他生平最大的错事。
第十二章
若兰五味杂陈的看着他试图努力说出那些显然椎心刺骨的话。她喜爱她的工作,但是刺探别人的隐痛并不包括在内。伯爵尽管看似纯真,还是有可能撒谎。她必须抽丝剥茧,以便和他谈判。
她轻声道:“永久的和平是可能到来的,凯尔。请你告诉我你如何解决那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