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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阿诚在结婚半年后才遇到真命天女,为了她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放弃?

  果真如此,事情就棘手了。

  “彧茹没线索吗?”

  女为弱者,抓奸则强。再加一有大妞相助,团结力量大,萧君严不怀疑她们有揪出“狐狸精”的本领。

  “叶小姐查出手机号码的用户……不对!”

  袁若凡陡然住口,她怎么可以告诉他!

  要是他转告范宇诚,让那对狗男女心生警觉,事先提防,抓奸的困难度不知增加多少倍。

  袁若凡硬生生住口,瞪着萧君严的眼光有浓浓的戒备。“萧君严,你说清楚,你站哪一边?”

  萧君严没有任何犹豫,回答得干脆利落:“要视情况而定。”

  袁若凡大怒,几乎将水杯朝他脸上砸过去,砸得他头破血流最好!

  “范宇诚偷吃你还帮他?这算什么?”

  萧君严将水杯拿开,免得大妞气得不顾三七二十一,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立刻招来血光之灾。

  “大妞,你听我说,我没说站在阿诚那边。”

  “我不要听!”

  萧君严脸色一沉,百年难得出现一次的严肃神色压过袁若凡的怒气。

  “我会劝他回彧茹身边,如果你告诉我那个女的是谁,我也会去找她谈,劝她不要和有妇之夫往来。”顿了顿,他直视袁若凡冒火的眼眸,很坦白地说:“如果一切努力都试过了,还是唤不回阿诚的心,那我不反对他们离婚。留住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这种婚姻有什么意思?”

  袁若凡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不是第一次被萧君严激怒,但这一次,她除了生气,更是心冷。

  男人把婚姻的誓言当什么?那些“我愿意照顾你一生一世”、“在天愿作比翼鸟,在他愿为连理枝”言犹在耳,他却已经迫不及待投入另一个女人的怀抱!婚姻誓言何其神圣,怎么能像政客一样说说就算!

  范宇诚出轨,袁若凡替好友感到不值,却不惊讶。

  他本来就是烂人,烂人做好事才奇怪,做烂事一点都不奇怪,真的要怪,只能全段彧茹眼光不好。

  但萧君严不同,他虽然很坏,但却不是烂人。

  袁若凡一直以为在萧爸爸、萧妈妈的潜移默化下,他对婚姻自有不同于时下年轻人的尊重,他会择其所爱,爱其所择,永不相负。

  谁知他竟也是高唱“下一个女人会更好”的花心大萝卜!

  视婚姻如儿戏,可恶到了极点。

  袁若凡感到很失望,心头像被刨掉一块肉似的……很痛,没办法形容的痛,充斥体内每一处。

  她终于体会段彧茹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当她发现爱的人根本不值得爱,也不爱她,从头到尾只是她一厢情愿,自欺欺人,不由得她不伤心,不由得她不流泪。

  冷冷的领悟,深深的伤心。那也没什么好说了。

  “我不知道她是谁。”知道也不告诉你!

  “骗人。”

  萧君严记忆力很好,就算记忆力不好也不会忘记刚刚才听到的话。

  叶小姐是谁?大妞的朋友他都认识,没有姓叶的呀!她查出手机号码?谁的手机号码?阿诚外遇的对象吗?

  一个又一个疑问冒出,萧君严才要询问,袁若凡已经冷笑道:“我骗人?我再会骗人也比不上你们男人会骗!”

  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都是破烹烧出来的烂货。萧君严也不例外!她以前全都想错了,被他伪善的外表骗了!

  “阿诚出轨是个案不是通例,不代表全天下的男人都跟他一样。”

  “你是他朋友,”袁若凡笑容更冷。“Bird of a feather flock together,你教我的,忘记了吗?”

  萧君严薄唇抿成一直线,他自制力很强,生气也不会大吼大叫,只是脸上结了一层寒霜,冻得人直打颤。

  “我有很多朋友,如果每个朋友的个性都会投影到我身上,那我不止有双重人格,我至少有几十种的人格。”

  生气的人只想出气,没有理性可言,袁若凡很生气,所以她不讲理。明知萧君严说的对,她也管不了那么多。

  “一个人有几十种人格,那叫精神分裂,白话一点的就是神经病,叫医师帮你治一治吧!恕不奉陪。”

  她转身欲走,萧君严焉能让她如愿?强健的手臂阻断去路,毫不客气将她禁锢在胸前。

  “你骂我是疯子?”

  “放开我啦!”

  萧君严忽然俯身在她耳边呢喃道:“有没有人告诉你疯子很危险?”

  一般人生气只会大叫大嚷,他则不然,飞快地思考反击之道,绝对要让惹怒他的人付出代价。

  被疯子打还没得索赔哩,所以她才要离开呀!

  袁若凡努力把自己扯离他的怀抱,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男子气息让她乱了方寸,第一次在面对他时感到害怕。

  “你不要这样!”

  “我要把斑斑丢掉!”

  袁若凡闻言大惊,忘了两人先前的争执,她反抓住萧君严的手臂。“好端端的干吗丢斑斑?”

  萧君严表情邪恶中带着得意,目光牢牢盯着她的红唇,喉咙一阵紧缩。

  “你没有履行诺言,所以我要把它放生。”

  袁若凡脸色已经分不出是气红的还是羞红的,双掌盖住嘴唇。这可是她的初吻耶!怎么能让他得逞?

  “不可以!”不准吻她!

  “那我回去丢狗!”

  “也不可以!”

  萧君严唇往上勾,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表情。

  本山人说得自做得到,他可不作兴虚声恫吓那一套。

  为了斑斑,让他吻一下也不到哪去吧。

  袁若凡本来已想让步,瞥眼却瞧见他眸中笃定的笑意,好像早就料到她会让他好好吻个够……

  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间,她想起段彧茹凄然的泪颜。

  流不完的眼泪,诉不尽的委屈,却唤不回郎心如铁。

  为什么输得那么难看?不就是因为范宇诚吃定她爱他,所以颐指气使,连最后的尊严都不留给她。

  软弱的代价竟是如此不堪!能不引以为鉴吗?

  “随便你!”袁若凡抓起皮夹塞进衣袋,冷然道:“如果你丢掉斑斑,咱们交情到此为止。你自己考虑吧!”

  她转身离开,留下一脸错愕的萧君严。

  第六章

  烟雾蒙蒙的斗室,懒洋洋的爵士乐配上晕黄的灯光,这里是男人的乐园,不需粉味相伴,只要将第一号球到第九号球打入球袋,就足以释放一天下来所累积的工作压力。

  “听说你接受恒顺制药的委托?”

  “没错。”

  正在发球的男子没抬头目光牢牢盯着撞球台上的一号球,“咚”的轻响,一号球应声入袋。

  穆尚理的球技让很多人打心底质疑老天爷的公正。

  撞球只是远观事务所金字招牌小穆律师打发时间的休闲余兴,清空客户的钱袋才是他花时间经营的勾当。但一般人——就以萧君严为例,穷尽毕生的心血都无法在球技上和穆尚理一较高下。

  萧君严抚着下巴道:“你有信心替恒顺打赢这宗官司?”

  “你知道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恒顺捧着钞票登门造访时,他接案的意愿不高,直到看到卷宗内承办人员的尊姓大名后,才一改先前态度,痛快地接受委任。

  他和萧君严从高中到研究所都同校,太习惯竞争,也太习惯平分秋色,毕业后各走各路,逮到机会还是要比上一比。

  萧君严看他将二号球到五号球送进球袋,微皱的眉头写着疑惑。“这件官司我们赢定了,你想终止连胜纪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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