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匆匆吃了离去。
玉媚等她走了后说:“她就是田锳了,怎能说没有这个人?我虽然还是第一次见她,但是,我看人不会错,这女孩不单只好看,讨人喜欢,性情为人也很好。你眼光不错,她是比史妮好。你们怎幺了?你不敢正面看她,她也一样,两个人闹别扭吗?”
“媚姨,我真不知道怎样告诉你!”
“你既然不愿意说,就不要再提了,你多吃些杏仁糊。”媚姨把话题一转。
“不说出来闷在心里也难过,而且除了媚姨,我根本没有倾诉对象。”若望还是把一切告诉了玉媚。
“唔!这女孩子有点问题。”玉媚很用心地听,很用心地分析:“你现在还爱她吗?”
若望点了点头:“前些日子我很胖,可以说是为她而消瘦,我很傻,是不是?”
“很多情,其实,像你这样的男孩子,每一个女孩子都会对你倾慕。”
“她偏偏不爱我!”
“倒底是什幺原因?”
“不爱就不爱,很自然的,还有什幺原因?硬说有,只能怪我没福气。”
“一定有原因的。”玉媚肯定地说:“有机会,我代你向她打听一下,女人和女人容易说话。”
“真的?”若望很高兴:“谢谢你,媚姨。”
“傻孩子,我可不敢保证什幺。”
“起码我会知道是怎幺一回事。”若望笑了:“有妈妈真好。”
玉媚用手轻轻搔了搔自己的头发。
玉媚要出外,她请田锳为她梳一个新款发髻。
“田锳,你好漂亮,男朋友一定很多?”
“我天天关在屋子里,哪有男朋友?”
“尚享、若望他们不是都追求你吗?”玉媚在镜子里看她:“尚享我不大了解,但是,我知道若望很爱你,你相信不相信?”
“他自己都亲口说了。”
“他说没有用呀,很多男孩子喜欢花言巧语骗人,一定要你自己感觉到,才能相信。”
“我相信他说的是真心话,他对我真的很好。”
“既然你也相信若望爱你,你为什幺不爱他?”
“他对我好,我心里都明白,很感动,但是,我不能够受他。”
“你担心他爸爸?平时若望很听话,但是对于自己的爱情,他会极力争取,他爸爸斗不过他的。”
“我并不担心门户的问题,我相信若望。”
“那一定是若望还不够好,不符合你的条件?”
“像我们这种身份,还计较什幺条件?”
“不论贫富都有权争取自己的爱情。”
田锳为玉媚梳好髻,加上一个黑纱蝴蝶有水钻的发饰。玉媚今晚穿一件黑丝绸镶七彩宽图案绣花边的长旗袍。
“田锳,你选偶的条件是什幺?不要告诉我从未想过。”玉媚照着镜子很满意。
“很简单:首先要他疼我,而我又爱他。”
“若望的人怎样?”
“很好,他对任何人都付出了真诚。虽然有点脾气,但他真是好人。”
“他疼不疼你?”
“唔!过去那些日子他对我很好,样样为我设想周到,人又细心体贴,怕我寂寞还送了我莎莉,无论什幺事他都会想着我。”田锳甜甜地说。
“你的条件他已经符合了两点:人好、又疼你,剩下的,是你不爱他!”
“我其实也很喜欢他,和他在一起很快乐,我也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但是……”田锳粉面绯红:“可惜我不能爱他。”
“为什幺老说不能爱他?总有个理由。”
“如果,如果你不告诉若望……”她放下梳子垂下眼皮:“我可以告诉你。”
“我不告诉他,我也怕他伤心!”
“在若望向我示爱之前,我已经跟别人有了婚约。”
“啊!你已经订了婚,有了未婚夫?”
“没有举行过仪式,但白纸黑字写好了。”
“他条件一定比若望好?”
“我也不大清楚,真要好好比较一下。”
“你很爱他?否则不会答应他的婚事。”
“理想条件,不是能—一实现。不管我爱不爱他,既然答应了便要遵守诺言,我要对自己所说所做负责任。”
“那是对的,但是,如果一时冲动答应了人,而放弃一个自己真正心爱的对象,那便是愚蠢,一生不可弥补的遗憾。”玉媚去拿衣服:“可以告诉我,你的未婚夫是谁吗?”
“对不起,”田锳马上回答:“这个我不能说。”
“没关系,我不会强迫你。不过,听我一句:不要放走你心爱的人。啊!麻烦你替我扣这颗花钮!”
“唐小姐,你这样打扮真漂亮,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小姐穿旗袍,啧啧,真美!”
玉媚每次和高共荣见面都穿旗袍,因为高共荣喜欢女人穿旗袍。
玉媚这次回来,是要告诉高共荣一件重要的事。
“我已经怀孕了!”吃饭的时候,玉媚说。
“你太不小心。”高共荣什幺胃口都没有:“我已经问过你有没有服药丸。”
“我们分手几年我身边都没有男人,我已经没有服食药丸的习惯。”
“事后追究也不是办法,把他打掉。”
“不!上次你迫得紧,一气之下我做了傻事。”玉媚放下筷子,泪凝于睫:“我一直后悔到今天。”
“你到底想怎样?”
“光明正大把孩子养下来,若望会喜欢有一个弟弟或妹妹。”
“这时候?在这儿?”高共荣低叫:“你简直是要我的命。”
“你也不能毁掉两个孩子的命。”
“我花了几年心血才有今天,眼看成功了,你一手破坏,你真是那幺狠心?”
“总之我不会堕胎。”
“玉媚,我几乎可以说是稳操胜券,但由于树大招风,因此有政敌要严厉对付我。我形势很好,但情况也很危急。如果这时候你跑出来,还带个孩子,那我的一切也完了。”
“我大不了不走出来,我这次回来,连若望我也没告诉他我怀了孕。”
“七月选举后,我已答应和你结婚,你挺着大肚子举行婚礼,你这是令我难堪尴尬。”高共荣很烦,也怪自己为什幺不可以离开这女人,他真是苦恼。
“可以等我养了孩子才结婚!”
“孩子出生,一样要填我的名字,未婚先生子真麻烦。”高共荣走过去揽住她,企图用爱情去感化她:“宝贝,你到底爱不爱我?”
“当然爱你,否则怎会跟你生孩子。”
“为了表示爱我把孩子打掉,这样我就无后顾之忧,好不好?”
“我三年多前已为你表示过了。这一次,你怎样说我也不会堕胎,我要把孩子生出来。共荣,我年纪不轻,能生孩子的机会不多,就给我这个孩子,我求你!”
两个人背道而驰,当然没有结果,那天晚上,可说是不欢而散。
高共荣和他最亲信的神枪手保镖——亚良谈论这件事。
“女人是政治的大忌,怎能让她生私生子?”
“叫她堕胎,大选后和她结婚,她死也不肯。”
“获选上任之后,上面还有个观察期。若马上结婚,一样会被攻击,批评你对公务不专心,搞男女关系。除非上级对你绝对信任,又得民心,才可以想结婚的问题,那岂码要做一年工夫。”
“你的话也对!”
“其实唐小姐上一次回来,我便劝老爷不要再和唐小姐见面。”
“没办法,她一天打几个电话来,若望又向我施压力,而这个女人,又是我生平喜欢的第二个女人。”高共荣摇头叹气:“怎幺办?或者我先骗她回美国。她不肯堕胎,就让她在美国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