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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想,若望是我带来的。”史妮皮草一脱,里面是一件金胶片的贴身舞衣,金光闪得人眼都眩了。

  “我又没有霸占他,和女主人跳一个舞都不行吗?”比丝轻拍一下她赤裸的肩膀:“小器鬼!”

  “好吧!今晚你输了,可要罚。”

  “好!等会儿我为史妮小姐表演一支最劲的舞。若望,我们去跳舞。”

  “比丝,我今晚不想跳舞。”这是多无聊。

  “亲爱的,不要令我下不了台。”她说着,把脸贴了上去。

  “别这样,比丝,他们在看着笑呢。”

  “由他们笑好了!”她仰起脸,眼睛一抹忧怨:“谁不知道我喜欢你?”

  “但是……”

  “你不喜欢我?喜欢史妮?她脾气不好,凶恶,不会做个贤妻良母。”

  “不要这样说,你和史妮都是我的女同学。”

  “你偏心,”比丝眼睛红红的:“你对史妮比我好,你就怕史妮……”

  若望无奈,只得答允。他们舞到黑暗的一角,比丝拼命抱住若望吻他。若望没打算喜欢谁,也没想过要谁,大家都是朋友,但比丝和他接吻,会不会令一切复杂了?

  幸好若望被史妮拉走了。

  “史妮,我说过今晚只来凑热闹,不跳舞的。”他觉得反感。

  “既然来了,跳一个。”

  “好!就跳一个!”若望和她跳了一个舞,就不肯跳了,硬把马田塞给她。

  他拿杯酒,到露台——

  坐在咖啡厅一会儿,饮品还没有到,突然若望看见一个女人。

  他很兴奋,她什幺时候回来了?他怎会不知道?

  “史妮,我一会儿回来!”

  史妮已经发觉他神色不对,视线马上跟住他的背影转。

  若望来到一张桌子的前面,那张桌子,坐着两个女人,一个年纪大些,一个三十几岁,看不到她的面,但是她的发型和背影,是很高雅的。

  “媚姨!你什幺时候回来的?”若望叫着。

  “若望,”她拉住他的手,眼睛凝着泪水:“你又长高了,更高大更英俊……”

  “玉媚,你是否应该让这小男孩先坐下来。”年纪大一点儿的女人说。

  “若望,坐下。”她替他拉椅子,然后吸口气,面露笑容对侍者说:“一杯鲜奶,一块黑森林!”

  “媚姨,你还记得?”

  “记得,都记得!”她用手帕轻轻按了按眼睛:“这位是我母亲,叫婆婆!”

  “婆婆!”

  “乖孩子!”她握一下他的手臂:“比你说的更结实,更讨人喜爱!”

  “媚姨,爸爸他……”

  “我前天晚上回来的,到过高家,你和你爸爸都不在,我坐了两个钟头。”

  “家里像议会,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半年前,我为了做功课安静,搬出来,住在妈的别墅里。”

  “怪不得!给我电话好吗?”

  若望马上写下电话号码:“直到现在,爸爸还没有和你联络?”

  “也许他一直未回家,根本不知道我已经回来。”

  “明天他会上班。媚姨,你和婆婆住在哪儿?来我家住好吗?”

  “谢谢!可惜我们已经答应了婶婶,我们就住在她家,啊!我应该给你电话。”媚姨低头写字。

  “今天过新年,若望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婆婆说:“二嫂一定喜欢若望!”

  “本来今晚就应该由我给婆婆贺年,我去跟我的朋友说一声。”

  “女朋友吗?”玉媚马上精神一振。

  “不!只不过是女同学。”

  大家望过去,史妮转过身向着他们,黑着脸,向若望瞪着眼。

  “快回去,难怪她,”玉媚拍拍他的手:“通电话……”

  “若望!”有人拍他一下。

  若望如梦初醒地跳了起来。

  回头一看,是史妮,“你想吓死我?”

  “谁叫你像化石一样地坐着,叫又不应,打瞌睡?”史妮见吓到他便哈哈笑。

  “我在想今天吃午餐的事。”

  “那个媚姨到底是你什幺人?着样子她很疼你。你妈妈早死了,她不可能是你妈妈。”

  “她差不多是我的妈妈,我六岁的时候,她已经照顾我了!”

  “她很漂亮,样子也不大,三十五?”

  “四十,她二十四岁来我们家,那时她好漂亮,像我妈咪一样漂亮。”

  “为什幺后来又走了?她不住你祖居,也不住你家,甚至你没有提过她,到底是怎幺一回事?”

  “我今晚不想说。”若望看看表:“一点了!我们回去吧!”

  “不,我是特地叫你跳舞的。”

  “我们约好一点钟回去。”

  “不要,我不回去。”

  “你不回去我先走!”若望回去放下酒杯。最初史妮以为他只是说说,见他真的向比丝告辞,她顿着双足发脾气。

  “新年快乐呀,别惹她生气,陪她跳三个舞,陪我跳一个,两点钟就回去。”比丝凑近若望的耳边:“乖乖的听话,给我一次面子。”

  若望并不是太固执的人——大部份时候。

  况且,尚享、马田几个好同学都来留人。

  “我两点一定要走!”他咬定说。

  “好,好,你不走我扔你出去。史妮,跳舞,来嘛!”尚享细声对她说:“算了!别真惹火了他。”

  史妮盯他一眼,尚享拉若望的手挽史妮的腰,过两段音乐又没事了。

  第二天醒来,若望想了想,突然跳下床,梳洗后,换上件圆领灰毛衣,肩膊、袖肘镶黑皮,一条灰色细条灯蕊绒裤,黑靴。

  他来到楼下,生伯已在:“少爷,早安!”

  “生伯,午安了!”

  “少爷想吃点什幺?”

  “还不想吃,”他到处望:“田锳呢?”

  “她做了厅面的工作,就躲在后园。对了!她今天没说过一句话,发生了什幺事?”

  若望想一想,马上走出花园。

  转到后园去,看见田锳坐在一张小圆凳上,抱住一只小狗,眼睛望住前面。

  若望咬咬下唇,走过去:“田锳!”

  “啊!少爷。”她连忙放下小狗,站着:“你醒来了!”

  “对不起,昨天的云吞……”

  “云吞?”

  “害你为我忙了一大阵,做好了又不吃,跟人跑了出去!”

  “哦!”她笑了,无论如何,她心里是高兴的:“主人根本不需要向佣人道歉。”

  “佣人也是人,而且,你又不是来我家做佣人的,现在已经很委屈你了!”若望还是关心:“结果那顿云吞自助餐怎样了?”

  “分给大家吃了,他们都很开心。毕竟昨天是新年,有一顿吃,又没有什幺工作做,连唯一的主人都有节目出去了,大家像放假一样。”她说:“昨天一定玩得很开心?”

  “一点儿都不开心,”想起舞会的事:“跟她说好一点回来,不跳舞,结果跳了一晚舞,大家差点吵了!”

  “一年才有一天元旦,应该尽情欢乐。难道像我一样吗?”

  “你昨天的新年日是怎样度过的?”

  “像平时一样,穷人家还提什幺元旦?”她垂下头,掩不住的忧愁。

  “生伯说你整个早上没说话!”

  “又一年了!想想家。”她望着天上的白云。

  “别想了,反正又没有什幺人!”他安慰她:“刚才我还以为你为云吞的事生气。”

  “不会,就算我不是下人也不会。并不是你突然或者故意来扫兴,是史妮小姐买了戏票来。应该出去玩,云吞可以天天做。”

  “你很明白事理,”若望忽然想了起来:“下次我会用另一个字眼赞你。”

  “生伯说少爷星期二在家请客。”

  “也不算请客,约几个同学回家玩。吃顿午餐、聊聊就散,我不喜欢搞什幺餐舞会。”唏!若望忽然灵感来了:“就用云吞自助餐招待他们,别开生面,担保他们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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