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要不要来杯?”
“你自己用吧!我一见到那种东西,头皮会发麻。”王政育作了个深恶痛绝的表情。
“我现在体内装的酒精,只怕比血液还多。”、
王豪伟在他身边坐下,与他相同的姿势,将双腿翘放在桌上。
“你要是再继续留恋那种工作,小心哪一天想从良,却没有个姑娘敢嫁你!”
“只有傻子才会想结婚,瞧瞧老哥你的婚姻,给了我这么好的启示,我才不想拿石
头砸自己的脚。”王政育回嘴。“想想每天有众多的女人自动送上门,又有花花绿绿的
钞票可收取,不干是白痴。”
他喝了口啤酒。“小心软柿子吃多了噎死你!”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快捷的赚钱方法,讲几句不花半点力气的好听话,就有钞票进
入口袋。”王政育双手枕在脑后。“女人真好哄骗,自己听了都觉得恶心的话,她们却
当真。”
“她们可是你的财神爷。”他玩笑地说,“你敢得罪她们?”
“说真的。”王政有眼睛从电视上移向天花板。“我已经厌烦透看女人的脸色过活,
准备想放自己个长假后,开家店当老板过瘾。听听看——‘王老板’,多过瘾。小奇人、
小奇,听起来就像在叫只狗。”
“想开什么样的店?”他问。“想好了吗?”
“当然和女人有关。”王政育精神又来了。“开家女性用品店,我现在对女性的心
理了解程度,绝不下于一位心理医师;浪费了这项专长,岂不可惜!”
“你这小子!”他好笑地说:“说来说去还是离不开女人。”
他们是堂兄弟,年纪虽差了几岁,但感情一直很好。王政育住在乡下,两年前的一
个夜晚来找他时,身上只有几百块,及一身脏旧的衣服,仅只短短的两年时间,则不一
样了——名牌服饰、车子、房子全有了,虽然用的方法有待商榷;他还挺佩服他强烈的
企图心。
“要不是你那个老婆,像个影子似的老缠着我。”王政育抱怨。“我还不想这么快
放弃有吃、有喝、有女人、有钱赚的好差事。”
“盈姿去找你?”他坐直身体。“她怎会找到你?你不是没留下任何线索。”
“房子是租的、名字是假的,但谁晓得竟会那么巧,她去了‘天堂鸟’,让她给碰
上了。”
“你没说出实情吧?”他紧张地问,官司正在紧要关头,不能砸了。
“我怎敢?只有装假到底。”王政育指着脸颊:“喏,这里挨了一记,现在还在痛
着呢!”
王豪伟皱紧眉。“盈姿是个意志力很强的女人,要是让她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要取胜还得费上些工夫!”
“所以罗!为了老哥你,我只好牺牲小我,离开‘天堂鸟’、离开那些女人。”王
政育一副挺委屈的模样。“因而在没有饭吃的日子里,就耍赖在你这里,吃你的、喝你
的。”
“请便!”
“她真的很爱你!”王政育出其不意地说。
“谁?”
“秦盈姿。”
他沉默。
“你一点也不爱她、不能接受她吗?”
“不能!”斩钉截铁地。
“说你绝情嘛!你又对初恋情人难以忘怀。”听不出话中是否有责怪。“但对自己
的老婆,却诡计多端。”
“不谈这个烦闷的话题。”王豪伟站起来。“我还有事要处理。”
“想躲避吗?”王政育对着他背后说。
“你说对了!”
声音由书房中传出。
“他不做了?”秦盈姿提高声音地又问了次。“小奇不做了?”
“是的,他不做了。”吴领班冷着脸。“你天天来捣乱,叫他如何待得下去?”
“你骗人!”她不信地望着四周。
“不用找了。”吴领班很不高兴。“你害我损失一位大将!”
“大将?”她不屑。“充其量不过是个最善于吃软饭的男人。”
吴领班吹胡子瞪眼。“你是来闹场的吗?”
“我实话实说罢了!”
“你再不出去,我要叫人了!”吴领班大喊了声:“大海!”
刘大海已与他体形不离的快速动作,出现在她面前。
“请她出去!”吴领班说。
“不必你们麻烦。”秦盈姿慢声地说。“我自己出去。”
她走出“天堂鸟”,在路上毫无目的地地走着。其实,这并不算意外,虽然他不承
认,她可以确认他绝对是周健宏!为了避开她,他离开“天堂鸟”,再次失踪是预料中
的事,但如此一来,又失去他的行踪——
该如何找他?她心烦意乱地在路旁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仰头看着天空,今晚的星星
特别亮。
“星星,你能实现我的愿望吗?”她哨响自语,“能让他回心转意吗?”
“你不像是个会对星星说话的女人。”突然有个声音说。
秦盈姿一惊,扭头看向声音的来处,旁边的另一张椅子上,不知何时坐了位衣饰得
体,看来颇有气度的中年男人。
“你不像是会说梦话的女人。”他又说了次。
“你倒像个没事干的偷窥狂。”她恼怒地说。
他微笑,露出他那种年纪少见的洁白、整齐牙齿。
“别误会,我不是偷窥狂,只是觉得你看起来很懂得安排自己,不像会忧伤地看星
星、无助的人。”
“少乱下断语!我快乐得很。”
秦盈姿转开脸,没心情与他搭讪;她想离开,不愿应了他那句只会忧伤地看星星,
但又害怕回到那个空寂的家。
一个年轻的母亲,牵着一位头发绑着蝴蝶结的小女孩走过来。有个卖气球的小贩向
她们兜售,小女孩望着五彩缤纷的气球不想走;母亲不肯买,但那女孩赖着不走,最后
年轻的母亲在旁哄骗无效,声音有些不耐烦地加大,女孩噙着泪水,仍固执地不肯走—
—秦盈举眨动着眼睛,女孩某些特质,触动了她内心最柔软的部位。不知不觉地,她走
向小贩,买了一大把的气球,蹲下身子,将气球放在小女孩的手中。
“小妹妹,送你。”
“谢谢,阿姨。”小女孩破涕为笑,高兴地绽开纯真的脸。
“不可以!”女孩的母亲连忙阻止。
“别客气。”她微笑。“只是一点小礼物。”
女孩的母亲没再坚持。“谢谢。”
“谢谢阿姨。”小女孩甜甜地挥手:“再见。”
“再见。”
小女孩走了几步,忽然挣脱母亲的手走了回来,在她的脸上亲了下。
“阿姨,你是最好的好人。”
说完,跑回母亲的身边。这是第一个有人这么说,秦盈姿抚摸着方才被亲过的脸颊,
目送着心满意足的小身影离去。她一向不怎么喜欢小孩,此时,她竟有股想拥有个孩子
的念头,是太寂寞了吗?
“看你的模样,似乎很喜欢小孩。”方才那个男子悄立在她的身后。
“你是看面相的,还是心理咨询医师?”秦盈姿生气地说。“怎么老像个贼般,闷
声不响地出现?”
他有很好的修养——一笑置之。
“我是姜相继。”他自我介绍。
“我才没兴趣管你是谁!”
秦盈姿走了开,她现在最根、最不需要的就是男人!
他追了上前。“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我已经结婚了。”她冷冷地说。
“不可能!”他却很肯定。“一个会在这时候,仍逗留在外面数星星的女人,家中
绝对没有可以让她等待的男人。”
他的话说到她心坎里,她最怕认清这个事实——只有她一个人。
“我没说错是不?”
“你去死吧!”她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