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什么?”海洋嘿笑起来。
“是不是什么都不关你的事。”他一瞪眼,厚着脸皮硬是将话题转开,“你他妈的到底查出个鸟来没?”
“你急什么急,你在人家家里翻了半天,除了她皮包里这些假证件,还不是什么屎都没翻出来。”海洋哼声,说归说,却还是将视线调回到屏幕上,两只大手飞快的敲打着键盘。
说到这个,耿野脸色就更加难看。
要不是那女人什么也不和他说,他用得着这样偷偷摸摸吗?他不想她再这样烦恼下去,却又不愿意逼问她,只好暗着来。
谁知道,她偌大的屋子里,竟然连一张证明她身分的文件或资料都没有,没有相簿照片、没有往来书信、没有税务通知、没有通讯纪录、没有毕业证书、毕业纪念册,她甚至连户口簿也没有。
搜了半天,他最后只在她包包里找到几张写着“张淑芬”的证件。
一开始他还以为她连名字都骗他,但很快就发现这些身分证、健保卡、驾照、行照,统统都是假的,它们全是制作精良、足以乱真的假证件,今天若非是遇到他和海洋,只怕没有多少人看得出来。
全部的东西,只有信用卡是真的,不过却也是以张淑芬的名字去申请的,但也因为如此,让海洋能经由她提供给银行的假信用资料一路追查下去。
哔哔,
计算机发出声响,一个大红色的禁止符号突然跳了出来。
“怎么回事?”耿野皱眉。
“骇客。”海洋简短回答,敲打键盘的手指运作得更快。
“我以为你才是骇客。”他咕哝,不爽的瞪着屏幕上开始跑出奇怪的符号。
“她的资料受到隐形程序的保护,只要一有人调阅,程序就会自动破坏入侵的主机系统,并回复通知原始程序人。”
“你现在干什么?”他听得一知半解,只得再问。
“解决那个想破坏我系统的程序,追踪对方的位置。”
他话才说完,整个屏幕画面突然一白,然后出现英文警告。
警告,禁止入侵,否则一切后果自行负责!
海洋冷哼一声,连续敲下几个键盘,画面一闪,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资料,它们接二连三的不断跑出,他满意得正要将其下载,忽然所有资料一条一条开始消失,对方放出的程序病毒不只吞了那些资料,还试图破坏他的硬盘,若不是他防火墙做得好,只怕整台计算机硬盘都会被全部清空。
好样的。
他冷笑,不甘示弱的再敲键盘,开始一一清除这人在网络上设下的障碍,对方还没上线,他把握时间,靠着那些障碍程序的IP地址,势如破竹的一路从新加坡、雅加达、东京、洛杉矶、温哥华追踪下去,当他追到酉雅图时,情况又再生变。
所有的病毒都消失殆尽,屏幕又恢复成一片空白。
“现在又怎么了?”耿野瞪着那片空白,开口问:“找到了吗?还是你计算机坏掉了?”
“没,这些地址都只是障眼法。”海洋敲敲屏幕,“看。”
你是谯?
屏幕上出现三个英文字。
“对方上线了。”海洋边说,边打字回答。
一个好奇的人。
好奇什么?
海洋只回了三个字,用中文。
张淑芬。
对方沉默很久,将近一分半钟。
海洋挑眉,敲了另外三个字。
邬晓夜。
对方立刻敲了一句脏话。
狗屎!别打这名字,立刻断线!
下一秒,屏幕上所有的东西忽然又开始消失。
“该死!”海洋咒骂一声,又敲起键盘。
“搞什么鬼?”
“对方断线了。”海洋停止敲打键盘,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他眉一拧,倏地用最快的速度伸手一扯,立刻将网络线和调制解调器扯了下来。
“哇靠,你干嘛?”耿野吓了一跳,搞不懂他在做什么。
“你说她可能曾被囚禁?”海洋转过来看着他,“她的证件也全是假的,对吧?”
“你是说”耿野脸色一变。
“她被人追踪,而且是很全面性的。”海洋面色凝重的说:“几年前我曾听说有人写了一套程序系统,它可以侦测网络上所有流通的信息,有无加密都不重要,那程序可以拦截所有上线流通的字符,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传说,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因为有人正在用这套系统追踪你的女人,所以对方才会在我一打出她的名字时要我立刻断线。”
耿野越听脸色越难看,他想了一下,瞪着那被扯下来的网络线,问道:“刚才时间够人追踪到这边吗?”
“不够,我扯得很快。”海洋扔下网络线,看着他说:“不过那是指一般情况,如果我听到的那个程序系统的传说是真的,对方就有可能追到台湾来,确切地点不可能,但区域范围可能已被锁定。”
耿野一阵沉默,眉头越拧越紧。
“那位骇客会如此惊慌,可见在追她的人不但手段高明,且势力庞大,就算不是情治单位,恐怕也很难搞,你最好尽快直接去和她问清楚。”海洋将桌上那些证件收一收还给他。
耿野接过手,脑海里思绪飞快的转,满脸阴郁。
直接去问她?他就是不想逼问她才会这么偷偷摸摸,但现在情势所逼,就算那些人追来的机率只有千分之一,他还是得警告她。
真他妈的该死!
他沉着脸站起身,恼火的爬着黑发,往楼下走去。
海洋挑眉扬声开口,“阿野?”
“我知道啦。”他双手插在裤口袋里,头也不回,认命的道:“我会去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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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
虽然说是要问,他看着那女人,却难以开口,一整个下午,他在她附近左晃右晃,一拖再拖,拖到连海洋都忍不住皱起眉头,频频对他使眼色。
他只是装作没看到。
然后黄昏了,然后夜深了,啤酒屋打烊前,海洋又将他拖到一旁警告他一番,才放他回家。
小岚九点就被晓夜带回去准备就寝,她照顾完那小鬼之后又回来帮忙,虽然晚上客人一样只有小猫两三只,但当他开车载她回家时,她早已累得眼皮都快合起来了。
其实他也知道该尽快问清楚,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想。
可恶,她为什么不自己先说呢?
话说回来,她又为什么要告诉他?他又不是她老公,她本来就没义务什么事都和他说……
但这女人和他上床啊!
耿野利用另一间浴室洗完澡,回到她卧房,盘腿坐在床上,一脸郁闷的瞪着浴室门,里头传来她淋浴的声音,要是在昨天,他七早八早就摸进去和她洗鸳鸯浴了,怎么可能还窝在这里,可他现在却半点心情也没有。
是啊,她是和他上床没错,但她也没说她喜欢他啊。
想到这个,她那句“谢谢”又冒了出来,害他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他实在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对这女人的回答这么在乎,也不晓得他干嘛要计较是她先主动和他提起那些过往,或是他先开口追问?
天杀的,他以前又不是没和女人上过床!
为什么这个女人就是有办法搞得他满脑子胡思乱想,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妈的,他通常只有在对付敌人时才会花脑筋去思考,怎么可能把时间花在女人身上,可以前他遇到的女人,也没哪个像她一样,对自己的事几乎什么都不说,虽然他自己也是这样,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