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小说手机站 > 雾庄水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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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页

 

  呀!一想到这个,她整个人就不觉浑身一僵,更甭谈要主动建议什么了。

  然而,庄颐似乎天生就是个“猜心”专家(或者是误打误撞专家?),她的指压动作与声音才停顿,他就语带嘲弄的说:“我以为,使指压效果更好的方式绝对不止于加点指压用油。”接着他突兀的用手重叠在她的手上,更嘲谑的问:“你介意我少穿点衣服吗?”

  水仙真的被骇住了!他想吓唬她,她知道。水仙更知道,今后在雾庄最明哲保身的生活之道是对他敬而远之。

  她完全明白他的心态,在认定她是个“放荡”的女人时,他对她并没有多少尊重,他或许赞同他们的婚姻合同,但依他愤世嫉俗的个性,他绝不会放弃任何在口头上轻侮她的机会。

  哦!可怜的黎水仙,她相信自己在雾庄静候庄琛另觅良缘的日子铁定要难挨至极。可是,她真的不以为然。她厌恶极了庄颐的嘲弄语气,更厌烦透了做无谓的逃避。她可不想每次在雾庄的哪个角落碰到他时,就活该像只被困在鼠笼里找不到出口的小老鼠般,被他犀利的言辞及逗弄的行为搅得狼狈困顿不堪。

  是的,以水仙的聪敏,她很快的就弄懂在面对一个满脸嘲色、满心苦涩的男人时,最像样的武器是什么,那正是“大无畏的反击”。最好,能一拳打掉他的嘲弄,并一脚踢掉他的苦涩,反正这种男人本来就活得不太健康,就算残忍的多踹他一脚能让他生活的更像样,那又何乐而不为。

  话说回来,不只他,她的损失也够惨重了。为了所谓的“偿还”,她先是赔掉了对上帝的诚实,继之赔掉了自己的婚姻幸福,她不认为自己还该赔掉往后的所有日子。

  而往后两人能否心平气和的过日子,还得靠庄颐的通力合作才行。当然,她会把选择权留给他,看他是期望过平安喜乐的生活,或者只想把两个人都留在地狱里。

  这份突兀窜入她脑海的意外勇气,令水仙收拾起残余的瑟缩。

  “你看起来有精神多了!”她猛抽回被他覆住的手,后退数步回到她安全可靠的站立点──那和他至少隔了一段距离──感觉真的安全了许多。

  “的确,一双女性温柔的手,比什么都管用!”他对她抽回手的剧烈姿态不予置评,但他盯着自己的手指问:“是什么动机使你去学指压?”

  “这在我们的婚姻中并不是顶重要的问题,但我还是会回答你,”她抬头看他。“动机和刚刚我为你做的相同,它可以纾缓或移转一些病人的痛苦。”

  “你的动机够诚实吗?”他审视她,问的十分露骨,显然怀疑她学指压的动机和放荡的动机有关。

  “我一向诚实,只是你不信任我的诚实。”她更坚定的回视他.。

  他令人错愕的哈哈大笑。“错了,诚实是你唯一无法夸耀的事,今早的婚礼中,你对你上帝的立誓和你对庄琛的说法,是两则道地的谎言。”

  “那你又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呢?你为什么不反省是谁逼迫我去说那些谎言?”她紧握着拳定在原地,怒气又一次被逼起。

  “看来,我们的确是一对平分秋色、不分轩轾的骗子夫妻!”他淡漠的论定。

  “这样才够讽刺,反正这桩婚姻本来就是一场闹剧。”她说的比他还冷淡,还漠不在乎。

  “那好!”他瞪着他身前的萨克斯风,那眼中的冷气像足以爆裂铜管。“告诉我,接下来,你打算以什么方式生活在这种三个条件规范而成的闹剧婚姻中?”

  “这也正是我对你的疑问。刚刚淑姨提供了我们两个选择──捉刀厮杀或者和平相处?刚刚你也说过,想和我谈谈婚姻中的‘某些可能’,而我觉得在我们婚姻的第一天,我们该达成的第一个‘可能’正是统一一下‘共识’──不可讳言,接下来我们还有一大段路要一起走,但我们该以什么态度来面对彼此呢?捉刀厮杀或者和平相处或者其他方式?”水仙一口气表达出自己的想法,然后结论道:“缘于尊重你是雾庄的主人,我把选择权留给你!”

  “谢谢你的尊重,看来你比我想像的还不好斗!”他又用在评估什么货物的眼神打量她。

  “不论怎样的斗争,最终难逃两败俱伤,不是伤心,即是伤神,何苦来哉?”她轻叹,眼神变为黯淡,心情亦十分倦然。

  “如此说来,我若没有选择和平,似乎是我的愚蠢了。”他耸高浓眉。

  “的确是的!”她一本正经的答。

  “不过就我所知,事情没有绝对的,却一定是相对的,战争既有战争形成的因素,和平岂不也应有和平形成的条件?”他问的相当诡谲,像在做一种水仙无法预知的算计。

  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水仙顿时戒慎了起来。“难道,你也想开出婚姻中的某种条件吗?.”

  “是的,”庄颐应的好干脆,“这是公平的,水仙。”他在她拧起秀眉表示不以为然时,又露出那能令人脚趾头都为之蜷曲的如蜜腔调叫唤她。“我的条件并不严苛,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我们未来的婚姻中──不论它将持续多久──我们必须尽量同意并配合彼此合情理且不严苛的要求。”

  “例如呢?什么是合情理且不严苛的要求?”水仙表现出十足的困惑。

  而他的回答更是十足的令人意外。“例如我建议现在我们该给彼此一个‘和平之吻’。”

  她自动的又后退一步。“不,我不认为这是个很好的建议!”

  “但它是那么的合情合理,一种能印证和平的仪式。”他把轮椅往前推了一步,眼中留着一丝戏弄的光芒。

  “我想没有必要。”她慌乱到没有瞧见他的戏谑。

  “假如我坚持呢?”

  “那我也坚持,明早我们上雾庄的顶楼去放和平鸽,那更合乎仪式。”

  “你的表现让人很失望,你好像很怕我,而我,是你的丈失。”他开始掩饰眼底的光芒,继续逗她。

  你的确可怕,哪天想把我生吞活剥我都搞不清楚。水仙原本想让这些话脱口而出,但她聪明的把它咽了下去,只推托:“我有点累了,我想回房....去休息了!”

  “这的确是漫长的一天。”他同意。“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进逼。

  微叹口气,她无奈的坦承:“我的确怕你。还有,你的和平条件我基本赞同,但我希望你把所谓的‘和平之吻’取消,至少让我们等到更适应彼此的时候。”

  “我们还不够适应彼此吗?”他露出一脸伪装的讶异。

  而水仙不可能听不出他在暗示些什么,他话中的含意直指向他们之前的那两个吻,一个发生在他的书房,一个发生在结婚典礼。

  水仙匿在黑暗中的脸涨红了,她边自问自己刚刚的勇气与决心跑到哪里去了?边顾左右而言他。“看来你还不累,但我真的累了,你可以继续你的演奏,而我要回房睡了。”

  说完,她轻巧又迅速的回个身,但庄颐比她更迅速的操控轮椅挪移了一下,一瞬间就不客气的堵在她的身前。他们互视了许久,彼此的眼光不再有敌意却也互不退让。

  先开口的是庄颐。“水仙,有没有兴趣猜猜,我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情是什么?”

  “什么?”她反问,并谨慎的后退一步。她相信他又恶劣的想做一些足以令人脸红兼无所适从的讽刺性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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