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脸上有表情,她也永远猜不出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他照样把灯关掉。
他这次少了份蛮横,多了些许温柔。
她能感受到他心里平静许多,虽仍存着敌意,但至少减少了。
感受到这一点,她心中泛起一丝温暖与感动。仿佛每当她祷告后,心中泛起平静安然一样,得到天主的宽恕。
她自然地抚慰着他,默默传递她内心得到的感觉。
邵奎弹起,惊愕地盯着她,对她首次主动的碰触他,感到……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的迷惑,不讨厌但是……应该是震惊吧,仅此而已。
宽柔这回大胆迎向他的目光,睁大着眼看眼前黑暗中的他。
“你不习惯吗?小时候你妈妈不也是这么抚慰着你吗?”
“我妈妈?”邵奎先是一阵迷惑,接着怒道:“你当我是什么?”
“我没有别的意思。”宽柔退缩一下,不明白他为何生气。
邵奎调缓着气息后,说出心中的决定,“你要是想去教堂,我会考虑。”
“真的?”
邵奎第一次看到她脸上惊喜得像发亮似的。尤其又在他的怀里。
“真的、”他淡淡的说。
“谢谢。”
又是这句感谢。听得让邵奎既厌烦又觉得应该听到。
直到身旁的她呼吸沉缓而平稳睡去,他仍没有一点睡意,只因她刚才的一句话,勾起他童年的回忆。
他妈妈……
在他的记忆中,几乎没有母亲的回忆,在他五岁时,妈妈被与父亲结怨的仇家给打成重伤,而后不治死亡。
现在被一个年轻女孩的一句话,勾起对母亲的片片记忆,渐渐明晰,由片段到连接起来。
原来不是没有记忆,而是刻意去忘记。忘记那段惊怖的记忆。
此时又清楚回忆出来,并非他所愿。尤其是目前他正扮演着他所痛恨的仇家角色,而身边的人正是被他迫胁的对象。
想到这里很是懊恼。既痛恨害死他母亲的人,自己却又在扮演这个角色。
他坐起身感到胸口郁闷难解,深吸了两口气。看着安睡一旁被掳的人。此时此刻该烦恼心乱的人应该是她,怎地换成他了?
心理一时不平衡了起来。
心哼:“教堂的事,不必考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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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吗?”
“嗯,准备好了。”宽柔开心的向一位高头大马的女子点头笑道。
卡耶高个儿女子坐进宽柔旁的驾驶座,驱车前往这座岛上较远的教堂,瞟了一眼旁座的宽柔,本来努力地板着脸孔,忍不住笑出来。
“去趟教堂,真的这么开心?”
“是呀,去教堂就好像要回家了一样。”
那女子警惕的看了她一眼,她的责任是监督她的一切行动。
“还有,谢谢清月姊肯陪我去做礼拜。”
她不说出这次的目的还好,康清月一想起要陪她去耗这段枯燥乏味的时间,瞌睡虫已经准备倾巢而出了。
她之所以答应,还不是应弟弟康钦仁之请托,可怜她目前的身分,带她出来透透气,却没想到讨来的是件无聊的差事。
在教堂上几乎都是白种人,当宽柔他们出现时,引来多人好奇的眼光。
神父站在讲台前讲道,说的虽都是英文,宽柔并不听得完全懂,但当神父用优美音调念着赞美歌,随着抑扬顿挫,她可以默想着心中同样的中文语句。
布道完毕。礼拜堂里的人逐渐散去,宽柔仍会不得离去,好不容易出来了,这一回去,又得被软禁在屋子中,除了院子,不得跨出大门一步。
康清月已经不耐烦扯她的衣袖催她离开。这时神父从讲台上下来,迎面向她们走来。
“欢迎有新道友加入我们。”
宽柔惊喜的也握手致意,用简单的英语与神父作简单的交谈。
两人回到车上后,康清月有意无意看了她一眼,说:
“你要是还想有下次,最好少开口说话。”
“……是”
连说话也快被禁了,为了保有礼拜日的自由,她得更加注意在外的言行,免得连最后一项的自由也被剥夺了。
但是她想不出刚才与神父的对话,哪里出错了。难道讨论教义也不准吗?真没道理,这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他们以为我会——
康清月的警告,意外地给了她一个灵感。
她想到的办法,此时连想都觉得害怕。她心虚地迅速看了康清月一眼,留意有没有在注意她,生怕给她听见心跳的怦怦声。
“你怎么了啦?”康清月奇怪地望着呼吸急促起来的宽柔。
“我……我很好,只是刚才在教堂切……太高兴了。”
不善说谎的宽柔,没想到要说出口竟这么困难,但效果却意外的好。
果然康清月只道她心地单纯,笑了笑作罢。
宽柔勉力的镇定心绪,她须得找个只有独自一人的地方,好好计划她大胆的行动,因为她连心中的想法,都怕别人看得出来。
台湾。
机翼在天空上趟出刺眼的光芒,再过五分钟就要降落。
邵奎、康钦仁顺利走出海关,又踏上台湾的土地。
阔别了一个月,也可以说蛰伏了一个月,他们再次回来重整集团转型成企业化形态。
就要走出机场大门之际,突然身旁杀出一个拿照相机的向邵奎他们迅速拍了一张,还迎向前来作势准备采访。
邵奎皱了皱眉头,心恼:“怎么被记者碰上了。”
保镖立即无礼的将那位记者推开。
“对不起,我们赶时间。”
邵奎一行人毫不理会记者在后面大声喊着问题。
“请问邵先生,这次回来准备大张旗鼓,重整倚天集团4?”
邵奎不作回答。
那位楔而不舍的记者更卖力往前冲刺几公尺,这下子他反而在他们的前面。、邵奎没有因为记者的位置改变,而改变了脚步的速度。
那位记者以后退的姿式跑步,以便他能“面对”着邵奎发问。
“你对这次警方的行动,因而误杀了你的父亲,有什么看法?”
邵奎瞥了那记者一眼,对记者用“误杀”两字,很是不满。总算他忍下来,不想多生是非。
那位记者的联想力与创造力不同凡响,把邵奎唯一回应他的一记白眼,已经迅速的在脑中臆测了七、八个可能出来。他又问:
“柯严丰警员在那次缉捕当中受了重伤,他现在正在康复当中,不过,……”
邵奎他们已经坐进车子,那位记者赶忙攀住车窗,唯恐失去机会,急速说:
“听说他的女儿失踪了,外面传了很多谣言,其中有一说,是被有心人为了报复柯警员继而对她女儿下手,是不是阁下您……”
邵奎气定神闲看了记者一眼,“你太有想象力了,小兄弟。
“我叫纪准。请多多——”
记者傻站在停车场,望着车子呼啸远去。
这句话给人明白的意思,是讥讽对方并间接否定了对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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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听在这位叫纪准的且朵里,经过脑的消化,竟成了夸赞他,并间接承认的暗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