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准“理解”到这一点,以为采访到了独家新闻,欢天喜地赶回报社。
隔天一早,康钦仁走进邵奎的办公室,把报纸摊在邵奎的面前。
“要不要向这家报社抗议。”
邵奎往靠背一仰,轻松说:“不必,随他们说去。我们有了反应,反而给对方有话题作文章。”
电话灯号亮了,邵奎按下钮,传出秘书的声音。
“有位柯先生来电找您。”
邵奎、康钦仁两人对望一眼。同时暗道:“来了。”
“接过来。”
邵奎拿起听筒,听到苍老已无带劲的声音。
“你好。”柯严丰首先向他问好。
邵奎心中感到好笑,父女俩都是一个样的有礼,好像人与人都互相待之以诚似的。
“你好。”邵奎回道。
“我女儿还好吧?”柯严丰的语气出奇的平静。
柯严丰不质问邵奎抓走他女儿,而用肯定句问他女儿已被掳走的事实。这句话问得高明.邵奎也不是省油的灯.不愿上当:
“你女儿如何,这该问你呀,女儿不见了,怎么找到我头上来了。”
“我没告诉你宽柔不见了,你这是不打自招。”
“现在全国人都知道这件事了,报纸上登的版面不小哇,不需要你来告诉我。”
“你放了她!尽管冲着我来!”
“哈哈,怎么沉不住气了?你不是警员吗?找人也是警方的职责所在,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成为警方的一员了。”
电话那边,只传来沉重的呼吸声,一时电话两边沉肃了起来。
“别动气了,要是不舒服,按铃叫医生来。’邵奎倒是正经的说,最后又加了句话:“你总不希望永远见不到你的女儿了吧?”
这句双关语,听柯严丰又焦又急。
柯严丰想着邵奎这句话。
是不是句承诺,他会放了宽柔,父女俩还会有再相见的一天?
“还有什么话要说吗?”邵奎冷漠的问。
“没有……”柯严丰沉吟地叹着长气,近似哀求说:“请……善待她。”
邵查可以听得出话声里呜咽的声音,他慢慢地挂上电话。
他没有回答。不愿也不知自己的答案是什么。
“总裁,开董事会议的时间到了。”秘书敲门进来禀道。
“……嗯”
邵奎率先走了出去。
自从报上登载邵奎回来后,除了柯严丰找上了他之外,一些意想不到的电话接连不断的打来找他。
这些电话一律由秘书挡了。他光是了解集团的业务及人事的资料,已经无暇应付外来的邀约,更何况集团内部的应酬非有他不可,已经挪不出多余的时间外务应酬。
这一天,门外的秘书挡不住执意闯进来的人,灰头土脸不住地道歉:
“这位小姐,硬是闯进来,我拦不住她。”
邵奎坐在办公桌前,才抬起眼来,还没看清对方的脸,对方已经拉着长长的音呢声叫出他的名字。
“邵奎,人家打了好几通电话来,她就是不肯接给你听。”
这位抹着浓妆的女子,甩着手上白色小皮包,来到邵奎身边,撒娇的用她软绵身体往他身上推了一下,顺势坐在扶手把上,挑衅瞄了一脸惊慌的秘书一眼。
这位中年女秘书,被她这一瞄,吓得直冒冷汗,看她对老板的神态亲密,深怕刚才对她无礼的阻挡,会受邵奎怪罪。
却见老板不在意地挥挥手,示意她出去。
“米娜,你还和以前一样。”
“一样什么?”米娜勾着媚眼挑逗着问。
“一样蛮横。
米娜发出娇嗲的抗议声,又在他身上又推又揉的,推揉得邵奎这几天来的紧绷情绪为之一开,心情大好,环抱她脸的手紧了紧,说:
“今晚陪我吃饭。”
米娜欢呼一声,弯腰亲了他一记睑颊。
晚上七点,邵奎准时手挽佳人,出现在高级饭店的餐楼。
用餐中,米娜明白说出她目前的窘迫。
“没戏约?”
“好久唆,公司又不重视我,观众都快忘了我了。”
邵奎笑了笑,说:“行了,我明天就交代下面的人,多留意适合你的角色。”
米娜达到目的了,继续进一步试探。
“其实我也心灰意懒了,在演艺圈里起伏甚大,真想嫁人算了,太太平平的过日子。我……一直在等你回来。”米娜幽怨地瞅了邵奎一眼。
米娜的勾魂大眼强作出含有千言万语的幽怨神韵,实在是既滑稽又好笑,邵奎忍俊不住,呵呵笑道:
“你当不起的。”
米娜一愕,继而顿觉受辱,不服气的反问:“为什么?因为我是演员?”
邵奎耸耸肩:“演员没什么不好,只是你不适合当我老婆。”见米娜不以为然,又说:“就算如你所愿,将来你也会后悔。”
“不会,我绝对不会,怎么会后悔?”
邵奎见她仍执迷不悟,不厌其烦说道:“你领教过我发脾气的时候吗?我不相信哪个女人能抵受得住,包括你。”
米娜对邵奎的忠言一点也没听进去,见他轻言拒绝,急得跳起挤在他的身边,又是一阵推揉。
“哪个男人没有脾气?我就是喜欢有悍气的男人,不是有这句‘百炼钢化做绕指柔’,女人不就是扮演这个角色吗?”
邵奎只是嘴角扯着笑,不作回答。
心中没说出来的是:并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扮演得好,也不是只要“扮演”得像就成,这是要有天赋的。
这些话说出来,只怕又要刺伤她的心。
“今晚……”米娜用眼神询问他的意思。
邵奎明白她所指为何事。这种眼神,米娜是不会表错情的。
邵奎看着眼前公认为美女的脸,却丝毫不起涟漪,他拉起米娜,“走吧,我送你回去。”
米娜失望地绷着脸,知道她引诱不成。因为以前是直回他家的。
邵奎回到这栋清冷的大宅。小说制作室*惜惜扫描*双人鱼校对
这屋子里,除了这次回国的人,平常只剩下一位老伯看管,每当回来总觉得冷清了许多。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昏暗中看着从口中喷出来的烟雾,袅袅升起而消散,忽然发觉,他什么时候也变得郁郁寡欢起来了?捻掉烟头,瞥然看到身旁木几上的电话,心中一动,拿起电话按了一组数字。
电话那头铃铃作响,等待中,他也莫名不知在期待着什么。……,接通了。
邵奎一听是二姨的声音,恍然一悟,电话当然是二姨接听的了。整个屋子只有书房里有电话,而书房的钥匙又保管在二姨身上,当然听到的是二姨的声音。
两人闲话家常一番,该说的话都说完了,邵奎还不想结束,他并不是爱握着电话聊天的人,沉吟了一下,才问出心中想说的话。
“她还是一样吧?”
“她——哦,你是指宽柔吧,很好,乖乖的。对了,明天星期日,要不要给她去礼拜堂,她一直恳求。离上次去的日子,也隔了有一个月了。”
邵奎沉吟了一下,还是说:“给她去吧。”
二姨忽然叫道:“你站在门口看什么,干活儿去。”
邵奎愣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