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小说手机站 > 霹雳女巡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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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页

 

  雪泥骗吃骗喝,全靠一张嘴。她好比架上的八哥,再拗口的方言也难不倒她,还有,她套话的功夫炉火纯青,再隐晦的内情也能探知一二。

  雪泥语多保留,静静地答道:“墨痕得罪了方公子的表妹上官姑娘,被她掴了一巴掌,推倒在地。”

  绿波一听,嚷嚷道:“她凭什么打人?这里又不是方家!”

  红笺喝斥道:“别大声嚷嚷,被爷们听到还得了?”

  绿波不平,悲泣出声,“丫环的命这么贱吗?主子客人谁都打得。”

  所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红笺与雪泥焉能无动于衷?俱是垂泪无言。一时之间,“回雁楼”中呜咽声不绝于耳。躺在坑上的绫甄翻过身来,在梦中她看到窦娥被三推六问,严刑拷打。她与生俱来锄强扶弱的伏义心肠,忍不住大喝道:“狗官,你竟然刑求好人!”

  “刑求”那是什么意思?

  红笺正想问见多识广的胖嬷嬷时,瞥眼看到绫甄身上戴着一块玉,顿时一阵天旋地转,她跌坐在椅子上。

  绿波一看,又嚷了起来,“那不是衣公子的玉吗?我认得系着玉的穗子,攒心梅花的图样,是红笺姐姐前几天彻夜不眠结的哪!”

  雪泥扶住红笺,怒喝道:“绿波!你少说两句成不成?”两行清泪从红笺的眼角渗出来,那块玉是衣公子的亡母留给他的遗物,衣公子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墨痕?

  “雪泥,到底是怎么回事?”红笺哭得像泪人儿一般,哽咽不止。

  “衣公子早上把墨痕的手臂折了,”雪泥解释道。“据说玉可以为人消灾,也许衣公子感到内疚,所以才把玉给墨痕,你别多心。”

  红笺问胖嬷嬷道:“衣公子看过墨痕吗?”

  胖嬷嬷瞒不住,只好实话实说:“他来过一次,就给了这块玉。”

  红笺的唇边浮现一抹苦笑,泪水潸潸而下,一滴滴落在衣襟上。这还不够吗?衣公子的命都不见得比那块玉贵重。

  “死人了吗?你们嚎个什么劲?”不知何时,衣剑声不声不响地来到房内,把一伙人吓得呆成石像。

  绿波和雪泥脸上的表情活像是见到鬼,两人畏首畏尾地缩在墙角,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红笺连忙拭去泪痕,站起来回话,“衣公子。”

  衣剑声骂道:“你们三个不用干活吗?在这里干什么!”红笺的心如堕冰窖,衣公子从来没用这么不耐烦的口气跟她说话过。她颤抖地答道:“我们担心墨痕,她一直昏迷着……”

  衣剑声怒意更炽,“病人需要多休息,你们在这里大吵大嚷,她会好才怪!统统给我滚出去。”

  这番话中蕴藏着多少对墨痕的怜惜?红笺瘫倒在椅子上,止不住的泪水疯狂肆虐,却牵扯不出衣剑声一丝心软。他的语气冷了下来,“我的话也不听吗?”

  无奈的雪泥和绿波从墙角一溜烟地晃出来,扶起丧失行动能力的红笺,她们僵硬地说:“我们先出去了。”

  衣剑声拉住脚底抹油,正待溜之大吉的胖嬷嬷,喝问道:“墨痕的药呢?”

  胖嬷嬷牙关相击,咯咯作响,“在外面房间煎着。”

  他喝令,“去端来。”

  胖嬷嬷如临大赦,连忙去端药。

  走近床边,衣剑声凝视着床上尚未清醒的墨痕,心中五味杂陈,已分不清是喜、是怒,抑或是愁。

  相处三年,他所认识的墨痕,是个受了委屈也只敢藏在心底的温婉丫环,脸上总是挂着清清如水的笑颜。

  这样柔和善良的人,说不定连小孩子都吵不赢,她哪来的胆量跟主子针锋相对地争辩不休?

  书斋里的墨痕雄论滔滔,强颜舌辩,普天之下没一张嘴说得过她。衣剑声暗自忖度,人的可塑性要真这么大,天下的确没有不可能的事。

  床上的墨痕一身狼狈,雪白的脸上还残留一点淤青,他怒气再度上涌,那上官晴的杰作。

  他一定要找个机会悄悄地把那贱人的手剁下来,若不给她一点颜色瞧瞧,以后岂不谁都可以欺负墨痕?

  轻抚着绫甄粉嫩的脸颊,衣剑声隐隐约约的感觉,墨痕变了,这是个不争的事实,不管人们承认与否、接受与否,事实就是事实。它巍峨如山,矗立不摇,管你喜不喜欢。

  墨痕学会了新把戏,旧的不知忘光了没?从今而后,他可能再也吃不到滑嫩的百合包蛋玉屏粥,再也喝不到甘甜的首鸟菊花饮,一念及此,衣剑声不免婉惜。

  事件的背后,一定有股不寻常的力量在操控着一切,慕平兄猜不出个所以然,他也大惑不解。

  他诚心感谢这股不可知的力量,感谢它改变了墨痕,也同时改写了他的一生,是命中注定吧!他竟然不可自拔地爱上蜕变后的墨痕。

  中,脸颊传来熟悉的触感,绫甄安心地绽开一丝娇美的笑靥,是关剑尘,他又在对她毛手毛脚了。

  绫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不是关剑尘是谁?半梦半醒之际,她又没分清两人衣着上的差异,再度把衣剑声误认为关剑尘。

  懒洋洋地起身,绫甄轻舒藕臂缠绕在衣剑声的颈项间,攀着他伟岸的身躯,享受依偎在情人怀里全然的放松与安适。

  刚刚睡醒的绫甄不会张开武装自己的尖锐,现在的她只是个要人疼宠的小猫咪,脸上写满慵懒与娇媚,把衣剑声迷得魂都酥了。

  她喃喃抱怨道:“剑尘,我作恶梦了。梦中你把我的手扭脱臼,还有个女人打我呢!好可怕……”

  连在梦中都不忘控诉他的暴行!真是个斤斤计较的小女人。衣剑声心疼地把她搂得更紧些,错把剑尘听成剑声,只想从现在开始,不准任何人伤害她。

  “墨痕,”他清清喉咙,声音却仍是沙哑。“你不想跟慕平回方家,会跟我回终南山下……对吗?”

  终南山下有他的老家,也正是顾轩宇结庐在人境的“观语堂”。

  绫甄还很爱,耳边却一直有股缭绕不去的嗡嗡之音,她敷衍地回答,“嗯……”

  这么干脆?会不会有诈?

  衣剑声疑信参半地再问一次,“墨痕,你当真视富贵如浮云,宁愿跟我过苦日子吗?你不怕辛苦吗?”

  睡得神昏智短的绫甄,咿咿唔唔地相同的答案,“嗯……”

  衣剑声欣喜若狂,他在绫甄耳边轻轻说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说过的话,可不能反悔,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绫甄地说:“我早就知道了。”

  关剑尘说要照顾她一辈子,比说请、谢谢、对不起的次数还频繁。他自己说不够,还要语眉和贝诗妈咪帮他说,她听都听腻了。

  衣剑声呆住了,脑袋一片空白,“你早就知道了?”

  他是今天早上才下定决心,要夺慕平兄所爱,墨痕怎么可能早就知道了呢?

  她好爱,怎么不让她睡觉呢?给点甜头“听”就不会吵了吧!

  绫甄嘟起嘴角,咕哝着说:“我也爱你,你别一直问了。”

  此话一出,衣剑声真的不会吵了,他变成了木头人。

  过了好半晌,他的嘴角扯出一个自大无比的笑容,原来彻头彻尾都是慕平兄在单相思啊!墨痕爱的不是慕平兄,而是他衣剑声。

  紧搂着墨痕,心满意足的衣剑声浑身燥热,感受到从来不曾有过的心神荡漾,绫甄密合无间的贴住他,使后者产生无法克制热切的渴望。

  在两人的亲密时刻,胖嬷嬷端着熬好的药汁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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