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到底想怎样?我都已经道过歉了,为什么还对我们穷追不舍?”
正推门欲下车的莫微尘似不意会见到这样一张来势汹汹的怒容,他先是一怔,随即,迷惘与怔忡浮上他的眼。他慢慢地下了车,眼神一瞬也不瞬地定在她脸上。
对方一下车,高大的身形立刻形成一股巨大的压力,让向织月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先天气势虽不如人,但人短志不短的她却立刻不甘示弱地又道:“喂!你到底想怎样?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愿意,难道你们敢说自己没有错吗?”
莫微尘未对她不善的言语作出回应,只是静静地瞅着她,眼中慢慢浮现一丝痛苦的神色,良久,他才垂下目光轻道:“这位小姐,你误会了,我只是想确定你们有没有受伤而已。”
这句意料之外的话语让向织月双眼顿时瞪得老大。“确定有没有受伤而已”需要用这种“吓死人”的方式吗?
不以为然的想法让她的手叉在腰上,没好气地走到他的面前,歪起头,斜睨着他道:“先生,我们好得很,除了屁股差点开花之外。这样你满意了没有?”
再瞪了他一眼后,她回头牵起自己的车,再一把拉过始终处于梦游状态的丁岚,大刺刺地离去。
这一次,莫微尘没有追上去,只是盯着那道娇小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第二章
经过了刚刚那一场“惊魂记”,向织月已经没了打球的心情。
一路上,就见她鼓着腮帮子牵着车子走在前头,而丁岚则一脸茫然地跟在后面,谁也没开口说话。
终于,丁岚那副花痴的模样,把向织月惹毛了。
“小岚,我拜托你——可不可以擦掉你的口水,稍微回魂一点点?!”她停下了脚步,回头用力拍了拍丁岚的肩头,企图打掉她脸上那怪模怪样的恍惚表情。
“干什么?”丁岚不明所以,反而纳闷地望着她。
“干什么?你把我摔得四脚朝天,好歹也慰问一下吧!”
丁岚这才总算抬眼正色地看着她。
只见她瞄了瞄她的脸,又瞄了瞄她的头跟身子,最后,以责怪的口吻道:“你的头跟手都还在,有什么好慰问的。”
“喂——”向织月本想抗议,但想想自己何必多浪费力气,是以,她只是翻了翻白眼,继续向前走。
这一次,向丁岚倒是积极地跟了上来。
“喂,你觉不觉得他看你的眼神很特别?”丁岚突然开口。
“什么叫‘看你的眼神很特别’?”她有些不耐烦地道。
“废话!当然就是刚刚那个超级大帅哥啊!你不觉得他刚刚看你的眼神很特别吗?”
“当然特别!”她没好气地回道。“莫名其妙撞上两个疯婆子,眼神能不‘特别’,那才奇怪!”
她的语气虽然不耐,但丁岚似乎没有停下此话题的意思,只见她一脸严肃地道:“喂!我说真的啦!你难道不觉得他看你的眼神很……我说不上来那种感觉。”
这一次,向织月没有理她,只是自顾自地向前走着。
见她不理,丁岚又追了上来,一把扯住她道:“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我——”
“丁岚,你撞昏脑袋了是不是?”此举把向织月惹毛了。“请你别把那丰富的想像力用在我身上,行不行?他眼神怎样干我屁事!”
她头顶上的火气已冒了有三丈高了,但不识相的丁岚却又继续纠缠着她。
“你真的没有察觉吗?他看你-”
“有!我察觉到你再不闭嘴,我可能会忍无可忍地揍你!”
“你就算揍我我还是要说,我觉得他看你的眼神……”
从丁岚又说出这句令人吐血的话来看,向织月的恫吓——当然宣告失败。
***
疲劳轰炸延伸到家门前还没结束,丁岚犹叨叨絮絮念着刚刚的话题,向织月的脑神经差点被她弄得错乱。
回到家门前,她正想以最快的速度进到家中,杜绝掉丁岚的叨念。谁知,当她掏出钥匙准备开门之际,却发现门竟然是虚掩的,而门上那个喇叭锁也脱离了原有的位置,歪斜地垂在门前,这不寻常的情况让向织月的眉头皱了起来。
“小岚,你刚刚出门时有没有锁门?”
“有啊!怎么回——啊——”注意到被破坏的门锁后,丁岚忍不住惊呼一声,立刻推开门奔进屋内。
另一道更惨烈的呼叫声旋即从门内传出,向织月也立刻奔进屋内。才进屋,门内的景象让她立即一呆——
只见她原本整齐有序的家此刻乱成了一团。
椅垫、衣服、床单、书籍……全脱离了原有的地方,乱七八糟地横躺在屋内各个角落;这还不打紧,最要命的是她苦心收藏的几片光碟,也全“尸骨不全”地散落一地。
呆了一会儿之后,向织月立刻奔到那些散落的光碟片旁,心疼地将碎片一片一片地拾起。
“这些可恶的小偷!”丁岚自惊愕中逐渐恢复了冷静。她立即拿起了电话,气愤地拨了一一0。
警察来得还不算慢,在例行的拍照存证与作笔录之后,暂时判定这是一桩单纯的闯空门案。员警除了要她们清点财物,并估计财物损失列出清单备案之外,也叮咛她们外出切记要锁好门窗,以防宵小再度侵入。
望着一屋的凌乱,虽然气愤宵小的公然妄为,但谴责归谴责,她们还是只能莫可奈何地收拾残局。
经过一番的整理工作后,丁岚香汗淋漓地瘫在床上。
“织月,你清点看看少了什么东西?”
向织月默然地点点头。
其实,她对屋内损失了什么财物根本不关心,她最心疼的是那几片好不容易托人烧录的经典羽球赛,就这样被弄坏了。
“除了这些光碟片,好像没有丢掉任何东西。”她难掩心痛地道。
“没有?”这回答让丁岚纳闷地自床上一跃而起。“你确定没丢掉任何东西?提款卡、存摺呢?”
“都没丢。”向织月拉开从不上锁的抽屉,自其中拿出了几本存款簿,丢到桌上。
“咦,那就奇怪了!”丁岚疑惑地走到桌旁,拿起了存款簿思索着。“这些歹徒如此大费周章的破门而入,难道就只为了弄乱你的屋子?太奇怪了吧!”
向织月对她的推论显然没有多大的兴趣,她的心仍在哀悼着那几片被弄坏的光碟。
“织月,你最近有没有和别人结怨?我看这些人侵入你家的动机不单纯。”丁岚发挥她侦探的本色,开始抽丝剥茧,深入探讨。
“我哪有跟什么人结怨,我——”她猛地住了口,手上碎裂的光碟片让她想起一个多月前,她在暗巷中制伏两名歹徒的情景。
“怎么了?”
“一个多月前,我曾经无意中救了个人,我不知道这两件事是不是有关连。”
“怎么回事?快说!”丁岚搬了张椅子坐到她身旁。
于是乎,向织月就把一个多月前,替她还掉光碟前,在暗巷中所碰到的那件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过程中,丁岚愈听眼睛是睁得愈大。听完之后,她怒不可遏地用力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
“向织月,你有没有脑子?你竟然赤手空拳的对付两名持枪歹徒?”
这响天震地的一吼吓了向织月好大一跳,一时之间,她忘了要怎么接话。
怒气冲冲的丁岚则指着她的脑袋继续骂道:“你有没有想过,要是还有其他歹徒埋伏在一旁,你这条小命可能就这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