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说话。”成德心烦意乱,“你可以理智一点吗?快起来!”
“我可以把自己弄得和Cynthia一模一样,只要你喜欢,只要你满意。”淑贤愈说愈激动,不断扯着丈夫的裤子。
“你究竟在说什么?”既然无法令淑贤平静,成德只想离去。
淑贤呐喊:“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成德大喝一声,把妻子推开:“你冷静一点好吗?”
淑贤瑟缩倒后,像一个受惊的孩子。
“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成德沮丧地垂下头,“对不起,我需要清静一会。”他转身回到书房里。
淑贤从来也没听过丈夫向她说的“对不起”,现在听到了,心里却沉下来。她所需要的并不是丈夫的道歉,而是他对婚姻的保证,她一个人悄然若失的站起来,无论如何要设法挽回丈夫的心。
她一步一步的走出厨房,脱去身上的所有衣服。上衣、半截裙、内衣、乳罩和内裤全掉在地上,铺在客厅里。
没有敲门,淑贤推开书房虚掩的门。
当坐在书桌前的成德举头望向赤条条的淑贤时,他被妻子愤懑的眼神吓怕了。
淑贤像失了常态一样:“你不是想发泄吗?来吧!你不是喜欢淫妇吗?来吧!”
“你真的疯了!”成德从没有见过淑贤如此大胆。
“你讨厌我这个身子吗?”淑贤嘶叫。
成德把自己身上的恤衫脱下,掷向淑贤。“穿上它!”
“我不穿!”淑贤嘲讽地,“奸夫不是最喜欢淫妇的吗?”
“你说个够吧!”成德老羞成怒,“你喜欢说什么便放大喉咙说吧!反正我现在就出去。”
“但我不会悲惨地接受!”淑贤尝试恐吓丈夫,清晰地嚷着,“我要离婚!”
成德不相信平日容易担惊受怕的妻子会带着如此坚定不移的语气说这句话,他愣着不动,认为是自己的错觉。
“我不会悲惨地接受,我不会委屈自己,我要离婚!你听到吗?”淑贤对丈夫怒目而视。
“你真的想要离婚?”成德惴惴不安。
“现在是你对我不忠,莫非还要我再跪在地上求你回心转意吗?”淑贤恼恨地,“你竟然和你挚友的妻子在我们的床上胡混,你有没有半点道德?这比我赤条条站在你面前更丑陋!”
“我已经说了对不起。”成德不停地重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可以吗?”
“对不起。我怕你花一生也不能赎罪。”淑贤盻盻然,“与其为你这个见异思迁的男人浪费青春,我倒不如收下你给我的离婚赔偿。其实我也不想再给你那污秽的东西碰我的身体!”
“随你吧!”成德感到这段婚姻已到了不能挽救的地步。
淑贤没想到成德会干脆答应,她的愤怒变成一股勇气,呼吸时她胸部频频的一涨一收。“那么我们便离婚吧!”
成德取起外套想立刻离开自己的家。
“我只想问你最后一件事。”
成德站在大门前。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突然淑贤又觉不舍,想退缩。
“如果我说……”成德回答,“我此刻仍然爱你,你可以相信吗?”然后他关上大门。
淑贤完全崩溃,她裸着身子蹲在地上哭,是何等的凄凉。
对于男人而言,同时爱上两个人简直是轻而易举,而且,男人可以有不同程度、不同类型的爱。只爱女人的肉体,又或者灵肉也爱,但只爱女人的灵魂,就是男人最吃力的。不是不可能,但需要机缘和时间。在大部分情况下,他先爱上女人的肉体,然后肉体和灵魂,到两个人相处久了,他便对女人的肉体失去兴趣。
与妻子的性,就像是重播又重播的电视节目。
成德躲在电视台充满冷气的一间房里,他尽量阻止自己反省与忏悔,因为他相信依随自己的动物性并没有错,而最大的惩罚也只不过是离婚和听到一些闲言闲语。
在这个年代,男人的悲剧在于一夫一妻制,而女人的悲剧就在于男人不再尊重一夫一妻制。
有外遇是成功男人理所当然的快乐。
可怜淑贤哭到天亮才昏昏入睡,她从来没试过如此悲恸。
不忠的丈夫、不义的朋友和不洁的大床……
她自问上半生也一心一意、尽心尽力地照顾家姑与丈夫,但那个Cynthia什么也不用做已经得到万千宠爱,莫非就是因为她美丽?还是因为她放荡?淑贤不甘心。
淑贤她要到半岛酒店找Cynthia理论,可能还要教训和侮辱她一顿。
在小轮上,她没法平息自己的仇怨,但愤恨又确是一种力量,“报复”这两个字充塞在她的脑袋里。
为什么有丈夫还要抢我的?
为什么抢了我丈夫还要霸用我的床?
为什么还要惺惺作态的同情我?
为什么可以如此放荡淫贱?
淑贤气冲冲的走到Cynthia的房间外。
Cynthia还是刚刚起床,开门时仍在困睡之间:“淑贤,怎会是你?”
“你老公呢?”淑贤不再温文尔雅。
“他上班了。”困倦的Cynthia没有警觉性。
“真可惜。”淑贤问,“你一个人?”
“还会有谁?”Cynthia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
“你可能会匿藏一些男人在你的床底和衣柜里,不会吗?”淑贤一矢中的。
“淑贤,请你别生气。”Cynthia终于明白淑贤的来意了。“对不起。”
听到“对不起”,淑贤就更愤怒。这三个字并不是免死金牌,她亦不能为一声道歉便吞声忍气。她举起手,想给Cynthia一记耳光。
Cynthia本能地用手臂挡住头部,合上眼睛。
“你怕么?”淑贤把手凝在半空,“怕又干?”
Cynthia不悱不发,慢慢把手放下。
“我和成德离婚,你开心吗?”淑贤冷冷地。
“请你不要这样做。”Cynthia内疚,她没有破坏别人家庭幸福的念头。“请不要冲动!”
就在这个时候淑贤才迅速地给Cynthia一记狠狠的耳光。
Cynthia不敢还手,因为她知道是自己闯的祸,她任由淑贤在自己身上泄愤,直至淑贤力竭筋疲。
内疚是为了自身数分钟的快乐,而令四个人也失去常性,变得疯狂。
淑贤每打她一下,她就更觉罪咎,因为她很清楚自己毁了一个良善女子的幸福。她从来没有被任何人打过,但这次她觉得自己罪有应得。
虽然被掌掴的是Cynthia,但哭的是淑贤。
淑贤已经被仇恨所侵蚀,她现在于Cynthia身上所发泄的,只是火山一角的溶岩。疲累的她终于不支倒地,歇斯底里地叫嚷:“为什么?”
“淑贤,全是我不好,不是成德的错。”被掌搁得满脸通红的Cynthia解释,“请你别要跟他离婚。”
淑贤在远远的梳妆镜子里瞟到自己一面憔悴时,完全失去理智,她不断的掌搁自己:“为什么我长得这样平凡?”
Cynthia试图制止淑贤,但却被她的蛮力推开。
“别碰我!”淑贤狰狞的看着Cynthia,“好姊妹,狐狸精,别再想骗我的感情!”她从手袋里取出Cynthia所赠的珍珠链,以浑身的力度掷向Cynthia。“把我老公还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