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倒希望她有奕霆的那种幽默,来纾解自己压力重重的心:“昨晚我被惊醒,感应到我和芝苹之间的‘联系’也断了……”
“喂!求你别告诉我芝苹也和绿音一样,不在地球上了。”奕霆抚额呻吟。
“芝苹会瞬间移动。”慈宁提醒他。
奕霆盯着慈宁,觉得事情越来越荒唐:“你的意思不会是芝苹傻到想用自己的力量,去另外一个世界吧?”
慈宁看着他,只道了句:“芝苹和我们不一样,她的力量是活的,和她一样在成长。”
“用瞬间移动,‘移’到另一个世界?那个不用大脑的家伙,她有没有想过这样有多危险?”奕霆很清楚时空的浩大神秘,颓丧地骂着:“她会害死自己的!”
慈宁的手握成拳头,她最不愿意的就是这句话和这句话所浮现的画面。
天呐!谁来帮助他们?
绿音,芝苹,你们在哪里?
求求你们快点回来吧!
奕霆叹息:“冷寞为什么要带走动物?”他必须先了解发生了什么事,再思对策。
“因为绿音。”慈宁简单地说:“他说绿音很好,要我们不要再管绿音的事。”
“他凭什么?”奕霆气得大吼,冷寞害他们失去两个朋友,而他居然敢叫他们不要管好友的生死?
奕霆只觉得他现在充斥着与人拚命的冲动:“我要是坐视朋友有难而袖手旁观,我就不叫谢奕霆。”
“我们现在除了袖手旁观之外,还能做什么?”慈宁实在不想泼他冷水,但是她必须陈述事实:“绿音在他那,芝苹下落不明,我们能做什么?”
对呀!就算是要拚命,也要有个对象吧?
奕霆的双肩垮了下来:“那我们到底能做什么?”
眼见两个至友去向不明,生死成谜,而他却一点都帮不上忙,这令他觉得好窝囊。
慈宁有种感觉,好象她已经老得对一切事情都没有帮助,只能眼巴巴地盼望奇迹的出现。
奕霆用双手捂着脸:“傻绿音,笨芝苹,要是你们回来了,我非把你们大卸八块不可。”
可是先决条件得要她们回得来才成呐!
“慈宁,离这里最近的寺庙在哪?”
“做什么?”慈宁记得奕霆不信教的。
“去求观世音菩萨慈悲保佑那两个大呆瓜,好让她们回来给我宰了!”
※ ※ ※
“绿音,看看我带了什么礼物给你?”
正闷得发慌的绿音,一听见冷寞的声音,整个人好象被注入活力般。
“冷大哥,你去哪了……茸茸?”狗儿兴奋的叫声和跳至她身上的动物阻断了绿音的话。
大狗高兴地舔着女主人的脸,汪汪叫着它这一个月来对女主人的相思之情。
猫狗鸟雀们纷纷腻在绿音身上软声叫唤着。
“小毛、小雀、小咪、你们全都来了呀!”绿音既意外又感动地喊:“冷大哥……”
“高不高兴?”冷寞只有这一句。
“冷大哥……”绿音突然硬咽的声音令冷寞大吃一惊。
“怎么了?是不是又头疼了?”他上前搂住她察看着。
绿音攀着她今生唯一的依靠:“冷大哥,我怕,怕这一切会消失,怕我留不住幸福,怕我的时间不多了……”
“傻绿音!我要怎么说你这个多愁善感的小东西?”冷寞捧起她的脸,吻去她掉落的泪:“我要怎么做才能抹去你的不安?我不喜欢看见你流泪,我不喜欢你用这种方式折磨我。”
“冷大哥,我没有这个意思……”绿音的话被冷寞截走。
“我看你今天还不适合出去走,先叫茸茸出去,明天我再带你四处去走走,嗯?”
“我没事了……”绿音想了想,便将动物们遣走。她也不希望和心上人相处时有一堆“朋友”旁观。
“这才乖。”冷寞抱起她,将她放于一张椅子上。
绿音正欲发言抗议冷寞“幼化”她的年纪,但他牵着她的手摸着一样东西时,绿音忘了她要说什么。
“钢琴?”绿音摸出琴键时,她的惊讶非同小可:“冷大哥,这钢琴是……”
“为你买的。”
绿音更不可思议了:“我并没有告诉过你我喜欢弹钢琴啊!”她不明白他是怎样知道的。
“谁说没有的?你在看电视广告时的眼神告诉我了,清楚地告诉我:我好喜欢钢琴,可惜没有钱买!”他不知道他此时的温柔神情足以醉死每一个看到此景的女人。
“我看到你盯着电砚上的钢琴瞧,完全无视于我的存在,我嫉妒死钢琴了。”他说来是如此自然,毫不作假。
“这钢琴……很贵吧?”
为了这架钢琴,差点没累死我好几位尊者。为了把这玩意给扛回来,我那些尊者连睡了好几天才把力量补回来呢!
当然,冷寞一如以往并未告诉绿音实情,只是一挥手:“这你不用管,弹一首给我听。”
绿音的手指轻轻抚过琴键,冷寞的细心体贴在在令她心醉且心碎。
“怎么了?”他担心她是否会因失明,而不接受这项礼物。
岂料,绿音却道:“我怕弹得不好听,辜负了你。”
冷寞失笑,这个小女人永远令他惊奇:“傻绿音,钢琴送给你,就是你的了。你爱怎么弹就怎么弹,只要是你弹的,我都爱听。”
绿音听了受到鼓励,朝冷寞的方向投给他灿烂的一笑:“这可是你说的,待会儿听完了可不能后悔哦!”
只要是为了你,我永远都不后悔。
生疏地试弹几个音,确定了音符的位置,幼时被母亲抱在怀中,一家三口弹着钢琴的天伦图浮现脑际。绿音闭上眼,细细品味画面的温暖,她能感觉胸口热了起来。
怯怯地,记忆中的歌曲自指间流出,慢慢地高低起伏,不知不觉中融入了感情,旋律围绕着宽大的寝室,活跃了每一样音符灵巧掠过的东西,赋予了一切丰富的色彩。
冷寞如痴如醉地望着绿音沉溺音乐的天地中,这个他捧在手心呵护的小女人,这个令他着迷的小女人啊!她到底还有多少他尚未发现的惊奇?
音符带领着他俩的思绪进入未知的世界,游历神话的领域,在绿音巧妙的指缝中,创造了她不知的神奇;教会了冷寞如何卸下冷漠,如何放自己的心去飞,去感觉大地万物的生机,去体会喜怒哀乐,去经历自己的生命,去拥抱垂手可得的快乐……在有她的地方。
曲子在绿音按下最后一个琴键时宣告结束,但他俩都仍未自冥思中恢复。
“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他问,低低地,不愿驱走这一室从未有过的轻快和欢愉。
“这首歌名字叫‘梦中的婚礼’,是我小的时候我爸妈教我弹的第一首曲子。”
难怪会如此温馨,如此地……令人感觉到“家”。
家?他和她以及他们的孩子的家!
“冷大哥。”她开口,带着梦幻般的神采:“你想我们的孩子要叫什么名字好?”
孩子的名字?他倒没想过这问题。
冷寞坐到钢琴椅上,和她并肩:“你希望孩子叫什么名字?”
“我希望孩子的名字能温暖一点。”她举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我希望孩子能有一个快乐的童年,能在一个完整健全的家庭里成长,我不希望孩子继承我们的力量,我不要孩子再受和我们一样的苦,我希望我们的孩子能和笑容一块长大。我希望孩子是个懂荣誉、重信诺、有原则、讲义气而且又温柔的小孩。”
“你希望孩子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