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像你。”她的手放到小腹上,依旧平坦的小腹感觉不出里面正有生命在茁壮,“我希望生一个像你的孩子,我要告诉他,他的父亲是个多温柔的人……”
忽然想起自己为时不长的生命,她停了一下,抓住冷寞的手,她含泪要求:“冷大哥,如果我可以生下孩子,请你一定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给他一个有爸爸和妈妈的家,不要让他知道他不负责任的母亲狠心抛下他……”
“你当然会生下孩子,孩子当然会有一个完整的家,我们会把孩子教育成你想的那样,孩子有我们陪着一块长大,他一定会很快乐的。”冷寞径自说着,截去了她的丧气话:“我们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我们的家会很温暖的。”
“冷大哥……”她该怎么说才能让他接受事实?老天助她,这种等死的感觉好痛苦。
每一刻,她都在计算着死亡的来临;都在恐惧地等待死神宣布她已到的时辰。她拚命祈祷,求上天、求命运、求一切神佛,可怜她,可怜她腹内才成形的生命,让她能平安地将她的孩子送到人世,让她可以了无牵挂地离开……
“怎么了?”冷寞发现她在颤抖,在冒冷汗:“头痛?你不是才吃过药吗?我早该知道那些蒙古大夫开的药不管用。”
她摇头,非常艰难地:“医生早就说过我的头痛会越来越剧烈,到最后,药物的效力会压不住疼痛,这是我们都知道的,也是我们自己选择的,不能怪医生……”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护着别人?绿音……”他手足无措地看她和病痛挣扎:“我们还有止痛药……”
“不可以……不可以吃止痛药,那会对孩子有不良影害的……”尽管再疼再痛再难受,她都不能放弃每一个能让孩子健康的机会,这是她这个做母亲所能为孩子做的所有了。
“我要孩子……健康,我要孩子健康……”她紧咬牙根忍受痛楚的样子,令冷寞揪紧了心。
“绿音……忍着点……”此时此刻,除了这句话,冷寞能做的实在有限。
“我在试……我在试……冷大哥,冷大哥!”她不断喊着他的名字,希望由他的名字中偷得一点点与病魔对抗的勇气:“好痛……我的头好痛,冷大哥帮我,帮我……”
怎么帮?要怎么帮?冷寞无措地问自己,不得已之下,只好使用力量暂时令绿音昏迷。
伊人无力地倒在他怀里,令他好挫败,好自责。
我该怎么做才能挽回她和孩子的生命?我该怎么做?她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弱,而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她受病痛的折磨
谁?到底有谁能回答我——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 ※
“慈宁,这么急叫我来有什么事?是不是芝苹和绿音有消息了?”奕霆喘息着说。
慈宁欣喜地点头:“我感觉到芝苹了!”
“你是说芝苹回来了?”奕霆睁大眼:“在哪里?”
“快看看芝苹家有没有芝苹的踪影。”
奕霆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注意到慈宁一次此一次虚弱的健康,今天竟然到了无法亲自到芝苹家的地步。
“快呀!”慈宁催促着。
按捺下问题,他闭上眼,慈宁则是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
“怎样?看到芝苹没?她怎样?”慈宁急急问着睁开眼的奕霆。
奕霆一脸失望:“我没有看到芝苹啊!”
“怎么会?我明明感应到芝苹的气息了呀!”
“会不会你感应到的是绿音?”
慈宁摇头否认奕霆的猜测:“芝苹和我自小一起长大,她和我的联系不会出错的。”
“那芝苹会到哪去了?”奕霆开始不安:“该不会掉在地球的别处回不来吧?”
就在他们为芝苹的下落烦恼时,门铃在此时响起。
奕霆和慈宁互望一眼,会是谁呀?
奕霆理所当然地替女士服务跑去开门。当门开敢时,门外狼狈的人令他们不约而同地失声喊出:“芝苹!”
门外形容憔悴的人,不是芝苹还有谁?
芝苹疲乏地打了个招呼:“嗨!我回来了。”
“芝苹,你跑到哪去了?害我们为你着急得……芝苹!”奕霆还未来得及发泄他心中的牢骚,就被芝苹下坠的身形给吓得再次惊呼。
匆匆关上门,奕霆将芝苹扶到沙发上:“芝苹,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差点找不到路回来而已。”芝苹闭上眼喘着大气,任慈宁用手帕给她拭汗。
“奕霆,去倒杯水给芝苹喝。”慈宁一边检视着芝苹是否有外伤,一边吩咐着奕霆。
奕霆的动作不慢,马上就倒了一杯水来到芝苹面前:“来,喝口水。”
芝苹倦极地喝了口水,笑道:“终于轮到你服侍我了。”
要不是看在芝苹刚历险归来,奕霆会把芝苹扁成碎碎的肉酱。
“芝苹,你去了哪里?慈宁前夜感应不到你,我们差点急疯了。”
“什么?我去了两天了呀?”芝苹咋舌。
“何止?我们还以为你永远也回不来了,正打算替你举行葬礼呢!”奕霆没好气地说。
“奕霆,现在不是说气话的时候。芝苹,这两天你发生了什么事?源源本本地告诉我们。”慈宁不容芝苹反驳地命令。
芝苹不好意思地傻笑:“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芝苹!”奕霆警告地喊,现在的他,正准备当她没有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代时,拆了她的骨头。
“好好好!我招就是!”永远别惹生气中的人是一句至理名言,尤其是自己理亏在先的时候。“那天我回去之后,越想越不放心,我不能任绿音被无声无息地带走,最起码得见上绿音一面……”:
“那你见到了没有?”
芝苹白了插嘴的奕霆一眼:“你要不要听?不听的话我不说了。”
“听!听!当然听!哪有不听的道理?”奕霆陪笑,现在是“主讲人”最大。
芝苹又喝了口茶润喉,才又说下去:“恰巧我最近的力量又增加了好几倍,所以我就想试试我的瞬间移动能力有多大……”
“你真的做出‘移’到异世界的这种蠢事啊?”奕霆的话出口就后悔了,因为这次看向他的不只是芝苹,还有慈宁。
“我闭嘴。”他用手捂住嘴。
芝苹不理奕霆,专讲给慈宁听:“我被我的力量送到一个好冷好黑的地方,他们那边的生命体是极类似烟的一种幽体,我在那里听到他们交谈,才知道那边是一个叫做冥界的世界。”
“冥界?”这回开口的是慈宁。
芝苹点头:“他们是这样说的,我刚到那里的时候吓坏了,顾不得其它,便又用瞬间转移想回来,却把自己送到另外一个世界。”
“还有另外一个世界?”
“不只呢!”芝苹学着奕霆方才的口气,然后才又描述下去:“后来我移到一个到处都是花的世界,那边的人见到我都很意外,他们都有一双透明的翅膀和一对尖耳朵,对于我的来到感到很震惊。最后,他们之中有一个胡子很长的老人做代表和我说话,我把我的情况告诉他,他很谅解地告诉我,说我的力量使错方向了,我对于自己能误打误撞地到了那里,还真是感到奇怪,后来那个他们称做长老的人,还教我怎么正确使用我的力量。他们那边的人真的很善良,还帮我把我给送回地球。”芝苹一口气说完:“没想到这一去就是两天。”芝苹看着两友呆愣的样子,很满意自己所造成的震撼,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心中挂念的事令她忘了那一丝窃窃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