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娇小女子满身是伤,尤其背上那三条可怕的鞭痕更是令人恍目惊心,一股如浪涛翻滚之怒气顿时涌入胸口,他怒不可遏地朝何夫人瞪去。
何夫人心一颤,“你……你是谁?竟敢随便闯进何府,不要命啦!”
“是啊!你是什么人?”何大年也大吼,全然不知他真实身分。
这也难怪,毕竟对泉州人来说,苏骍只不过是苏府的一名手下。
苏骍不发一语,怒气早已烧去他的理智,他手一抽,眨眼之际,鞭子便由何夫人的手中移进他手里,按着是两道空气划破之声。
“啊~~”何大年与何夫人同时哀号,两人皆遭鞭子狠狠一抽。
苏骍想再度挥鞭时,苏为正好赶到。
“住手!骍儿!”
何大年与何夫人脸色苍白,忍着痛楚躲到椅子后面。
苏骍见义父来到,只好将无法压抑之火发泄到鞭子上,断裂之声随即响起,鞭子已被分成好几截。
何大年与何夫人见着这情况,不约而同地倒抽口气,身子猛打起颠来。
苏为见到遍体鳞伤的陶儿,不悦地转向他们,“何大年、何夫人,想不到你们如此心狠手辣。”不过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他们也下得了手,难道主人是人,丫鬟就不是人了吗?
“苏……大爷,我们只是想找回芸儿,找回你的妻子啊!”何夫人颤抖地道。
“胡言乱语!谁说我要娶芸儿,是我儿子要娶!”苏为大声喝道。
何大年诧异,“你……儿子,你有儿子?”怎么他从未听过?
“他就是我收养的义子,苏骍!”苏为道出苏骍的真实身分。
“什么!”何大年与何夫人睁大眼望着苏骍,猛咽口水。原来他们都会错意了!
苏骍不理会他们惊愕的神情,低身检查陶儿的伤口,接着将她轻轻横抱起来。
“等等……苏少爷,她是我们何府的丫鬟,你不能……”何夫人想阻止。
苏骍蹙眉,狠狠瞪了她一眼,“她已经不是你们何府的丫鬟,她现在是我的妻子!”冷冷的语气充满杀气,他举步离开大厅。
何夫人一愣,不解地望向苏为。
“陶儿和我儿子已成亲,理所当然是他妻子。”他解释。
“什么!”一旁的何大年大惑震惊。
“何大年、何夫人,我警告你们,从现在起,陶儿与你们何府完全断绝关系,聘金你们也用不着还了。不过,你们最好保佑陶子安然无事,否则你们也别想过好日子!”撂下狠话,苏为头也不回地跟着离开何府。
何大年与何夫人两人则愣愣地待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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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騿从未这般心如刀割过。而在带回陶儿,将她置于床上时,他更是痛恨起自己,若能再早一步,她也不用受挨鞭之苦。
望着陶儿背上血淋淋的鞭痕,他真该杀了那禽兽不如的何夫人。
苏骍自责着,直到李大夫进门,他才退出房间。
站在门外的苏为轻拍他的背,关心道:“骍儿,没事的,别担心。”
“算了,都过去了。现在最重要是陶儿的伤,希望别太严重。”
“义父,何大年夫妇太过分了!他们简直没人性,居然如此对待她,我真该当场送他们归西!”苏骍忿忿不平地道。
苏为拧眉,“騿儿,瞧你又冲动,忘了我平时如何教导你吗?”
苏骍顿住,轻点头,“凡事以忍为主。”
“没错。出了事别紧张、别冲动,先忍一时之气,而后你想怎么做,一切随意。”苏为露出一抹诡异笑容。
苏骍察觉到了,思考了曾,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孩儿明了了。”陶儿这笔帐,他绝对会替她讨回来。
“嗯,那就好。陶儿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吧!别忘了,她现在可是你妻子。”苏为提醒他。何夫人那大嘴巴,若不对外大肆宣扬才有鬼。
苏骍不好意思地搔头,“孩儿知道,孩儿会好好对待陶儿。”
苏为莞尔一笑,“好,可别又让妻子跑了。”他调侃完后便带着轻笑,迈开步伐离去。 苏骍无奈一叹,这时房门一开,丫鬟小春道:“少爷,可以进来了。”
他进到花厅,正好李大夫走出了内室。
“大夫,如何?”他心急道。
“夫人身子不要紧,幸好背上那三条鞭痕不深,只要按时敷药,十几天后必能痊愈。”
“请问大夫,同会留下伤痕?”他问道。
李大夫迟疑一会,“这……大概会,只是不太明显,不细看并不会发觉。”
苏骍点头,“我明白了。多谢大夫!小春,送大夫。”
“是!”小春应声。
“那老夫先走一步。”李大夫提起医箱,跟随小春离开。
苏骍进到里面,另一名丫鬟小梅连忙退步,“少爷,夫人还未醒。”
“其他让我来,你和小春下去为夫人煎药吧!”
“是!”小梅立即走出房,关上门。
苏骍坐在床沿望着趴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陶儿,再移到她那用布条包扎的背部,微颤的手忍不住抚上。真可怜!如此娇小身子哪经得起鞭子抽打呢!
陶儿忽地抖动细肩,朱唇微启,一水……水……”
苏骍闻言,急忙倒了杯水,却不知如何让昏迷不醒的她服用,最后索性将水含于口中,举指轻柔地撑起她上身,以口相喂。
陶儿如久旱逢甘霖,拚命吸取,若不是苏骍定力够,否则这般四、五次的反覆举动,准教他欲火窜身。
放回陶儿,苏骍再次审视她,直到她安稳入睡,他才打起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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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梦到有人来救她,来者竟是苏骍。
为什么他要来救她呢?又为何见到他的刹那,心中竟涌上喜悦与安心,好似那刻死去也无所谓?
唉!一定是痛楚将她思绪搅乱了吧!她不可能对他产生任何感情,他们不过是因误会而结识的人罢了。陶儿陷入迷迷糊糊的思绪里。
片刻,脑袋逐渐恢复意识,背上的烫热令她张开眼。
瞧见自己躺在床上,她不解地朝旁望去。下一秒,她的心撼住了。
眼前之人竟是苏骍!这么说……方才那不是梦,不是临死前的错觉。
他……真的救了她!陶儿睁着大大杏眼,依旧无法相信
忽地,身子感到一冷,她尖叫起来,“啊~~”
这一声惊醒了苏骍,“怎么了?”他紧张问道。
陶儿忍着背痛,急忙起身,用被褥包住赤裸的身子,躲到床角。天呀!她居然一丝不挂!
见她起身,苏骍伸手想抓住她,“不行!你还不能起来。”
“不要碰我,你这下流胚子!”陶儿惊骇地骂道。老天爷,她的身子全给他瞧光了!
苏骍一征。
“无耻!小人!趁人之危!”她继续骂道。这该死之人,居然毁了她的清白!这时代的女子名节何等重要,身体肌肤岂能随意让人瞧见,更何况还是全身。
噢……这下她跳入黄河也洗不清了!
本想错嫁一事,只要离开泉州便可了事,如今却面临这般下场,令她欲哭无泪。